沈璃收起千秋雪的眼罩,将它化为手链挂在左手腕上,她可以感觉到,在刚才,她的天命权能回来了!
她闭了闭眼,走进那星海之中,对着虞风灵,沈璃脸色算不得好看,毕竟,知道是虞风灵诱使这种惨案发生在世界上,她就委实不想给虞风灵一点好脸色。
“我只能说……”虞风灵不做解释,她只是平静的看着沈璃,“为了那份结局,代价并无所谓。”
“代价……所谓代价并无所谓就是毁灭一个世界、一个文明,也无所谓?这份结局有多么重要?它为什么值得那么大基数的牺牲——受害者甚至都没有知情权?恕我直言,这样通向的道路是不论如何我也无法接受的。”沈璃无法理解,属于她的思想与道德不允许她做到视若无睹,就算千秋雪说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救世,可这一切,“千秋雪说我是救世主,她说这一切其时未至——可是我问你,为了救世主的诞生而毁灭世界,为了拯救而毁灭,这算什么?自导自演吗?”
……
“算了,和你说你也听不懂。虞风灵,借天平一用。”沈璃平复了心情,看着头顶的天平,在虞风灵的应允中,将自己的灵魂放到左盘,少顷,天平停止了晃动,她抬头看了看右盘上的虚影,不禁有些无语,大抵是被气的,她笑了出来,“呵,原来我这条命,也不过只值一缕月光和一株稻苗,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算什么啊……”
虞风灵并没有说话,她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是在调整位置,手中亮出圆环状法器,而后是一阵白光:“启程吧,去见证、去改变……”
“你说什么?”沈璃并没有听清楚虞风灵说了什么,在那愣神的一瞬间后,她感受到空间变化所带来的撕裂感,眼前的场景仿佛被倒放般,她看着眼前人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以一个倒流的形式,图像越来越快,晃得她都有几分晕乎,它们仿佛一个巨大的笼子,侵蚀着沈璃的身躯与灵魂,似乎想要让她融入那个时代,似乎想要将她这个不属于此间的异类吞噬殆尽,她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牢房,这是沈璃在此地苏醒可见的第一幕,手链由于是绑定的灵魂,所以幸免于被搜走的磨难,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似乎是在昭告着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的发生……
此地不见光亮、不闻人声,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绑着她,让她动都动不了一点,手中凝聚起浓郁的火光,火焰跳动着,她勉强看清楚了此地的样子,一处暗室,想来是地牢一类的地方,门外隐约有两个守卫,无法预测外面是否还有更多的人手,尽管不用权能一打十她都算是优势方,但无法推测此处是不是有类似于琪落亚蒂的精神体什么的特殊性质,贸然出手容易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静观其变吧,沈璃的视线转而关注她自己,身上的白衣染上点点血迹,从衣料的破口看,大概是有什么东西贯穿了她的右肩,此刻那个异物还钉在她的身上,她操纵火焰凑近伤口,因而勉强辨别出来这是一根直径半厘米的棒子,上面还有些符文,前端还系着一根链子……
“这是用来限制的?”这是沈璃对于这根棒子的第一反应,没办法,就是刑训逼供,也理应是在保证受刑者的眼睛睁开的条件下,而绝非昏迷。
毫无疑问,沈璃的脖颈与四肢都被绳子牢牢的绑住,这种绳子很牢固,感觉是用权能加固的状态……她低头看了看地上,那赫然是一个算不得成熟的法阵——明显是用来限制权能的,阶层不明,毕竟这种不成熟阵法的可变性太高了……
“权能应用已经发展,但这里的天命有些过分仁慈——亦或者说,这里给我一种什么人都可以使用权能的感觉——她自认自己的威胁程度在这里不会有多么高,那么就绝对没有什么权能造物介入关押的可能性,这就只有一个导向——权能的应用已经融入生活,成为家常便饭。
“可这并不合理……”沈璃下意识的用手腕敲动墙壁——不论如何,这点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哒、哒、哒”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打开,但沈璃并没有发现这件事,她仍然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中,“且不论天命是什么神人,对世界上所有人分发权能,清楚的记住他们还一个个规划给予的权限,这里这么茂盛的权能限制方式本身就足够诡异……
“此地人人皆可使用权能,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住权能的力量的,灵魂的承受能力几乎可以算为一道天堑,因为生活不顺导致的灵魂分解也算得上一大难关,这种事如果不妥善安排,死者会很多啊……”
沈璃闭了闭眼,思绪宛如被她用水煮的煎饼糊那样黏糊糊又乱糟糟还难吃费劲,又算上四肢的绳子几乎算得上勒入骨头的痛楚袭来,她都不想管周边的环境,但不可能,她越是痛苦越有清醒的头脑——静观其变,这四个字说着简单,但对于她这个来到此间连通信器都没戴的人来说,也足够煎熬了。
“人啊,还真是离不开手机。”她闭上了眼,似有几分感慨。
雪白的发带凭空出现,紧紧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似乎有人来了——那落在石制地板上的哒哒声,显然与周边守卫的噔噔声不同。
沈璃默默收了手上的火焰,看着眼前透露出来些许火光的门框,以及向她走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