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千秋雪,要不,接着说?”沈璃疑惑的看着千秋雪,“如果感觉很痛苦的话,也可以不说的……”
“说实话,我尤其厌烦你这种一无所知却又可以一次次踩到别人痛点的人。”千秋雪皱了皱眉,但又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吗?月式法则并非只有我们所熟知的那一面,除却裁决与契约这一重面相,也有嗜杀与毁灭这一重存在,似如禾式法则,除去欲望与权力的代表之外,也有复仇的这一面相存在——哦对了,你好像不知道。
“那家伙为了给你铺路,当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她笑了笑,“倒是什么人都会迫害一通。”
“等等,为我?”沈璃的脑子有些跟不过来,毕竟信息并不对等,她更无法理解那些弯弯绕绕的逻辑网。
“先让我们把故事讲完吧。”千秋雪平静的看着沈璃,“之后的事情,无过就是在我无法完全掌握月式法则的情况下、又受毁灭一切的怨念影响,在送那些高层上路之后,也顺手把整个琪落亚蒂也给灭了而已。
“——至于那些黑衣人?月式法则说其时未至。”千秋雪无语的摊了摊手,白眼都仿佛要翻上了天。
“其、时、未、至?”沈璃有些记忆突然被打通,“当时尤艾斯埃也是,月式法则和我说:‘为了世界流的存续、为了大局,他们的死期,其时未至。’”
“看来她要为你铺路也是正常的,就连法则都因你而拥有特殊性……”千秋雪想了想,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为了世界流的存续?这一切似乎都和你有关……那你岂不就是所谓的——救、世、主?”
“啊?”沈璃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热血战斗小说她也不是没看过,可她实在是与主角团的“救世主”身份匹配不上啊——哪有救世主杀的人数量比反派还多的?她是反派还差不多。
“诶呀,我故事都讲完了,该履行契约了吧。”千秋雪笑了笑,打断了沈璃的思绪,眼中疯狂毫不掩饰,对于死亡,沈璃感觉她甚至于有些期待它的来临,“动手吧,沈璃。”
“可……”
“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千秋雪无语凝噎,冰凝的玫瑰在她指尖绽放,“难道你真的是那种救世主?那种热血小说里呆呆傻傻的主角——只是披了一个所谓浪子回头的名号?”
“你!”沈璃有些气恼,可还是犹豫着自己的长剑是否应该出鞘。
“你怎么会在这种不该犹豫的地方犹豫不决?”看得出来,千秋雪十分恨铁不成钢,她用力的锢住沈璃的肩膀,“放过我——你当真觉得这是对我的仁慈吗?如果不是因为不死之身,我早就一死了之——这是多好的逃避方式啊!可偏生我们不能,对于这种于他人而言是为赐福的东西,于我们却是无法逃避的枷铐,亲眼看着自己造就的惨剧,永无止息。
“这种事情,对于有良知的人——对于但凡还留有一丝人性的人,这都是一场漫长又无法逃避的凌迟,又还死不了!别人是痛苦万分的去死;而对我千秋雪,是痛苦万分的半死不活,游弋于生死界限,方有半分轻松就又被按回活人的世界,面对这份虚无。你说,对于这么一个罪大恶极的十恶不赦之人、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之人、饱受折磨的不愿存活之人——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鹤舒雪与鹤经年,他们不会给你第二个答案吧!
“不要恐惧,悲观点来说,人的成长本就是无数次杀死过去的自己——所以,杀了我吧,救世主。”
“那……”沈璃深呼了一口气,“诶,说实话——自己杀自己,委实是有些超前过头啊……”她收回了剑,手中以灵魂之力牵引,眼中平淡坦然:“事已至此——
“那便为我而死吧,千秋雪!”
“沈璃,勿忘此间所曾发生之事,具体是那个黑衣人,一定要杀了他们……”话毕,千秋雪消散为万千以冰凝聚的玫瑰花瓣,旋转在沈璃身边,而后,被她融合,眼前,仅剩下一个眼罩飘在空中,沈璃将它捡了起来,而后,却是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嗨,我是千秋雪,思来想去,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要欢快点的,就比如说——
“其实等你的时候我换了至少三百种姿势,最后选定了一个我自认良好的姿势,然后我就在那里‘罚站’了几十年,尽管时间的概念在这里早就模糊了。”
“啊?你那姿势不就是站军姿吗?”沈璃呆了呆,但眼罩已经失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