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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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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洛端着食盒上楼,那厢房门没关,隐约看见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季陵回头正好瞅到他,便说:“饭,我一会再用,楼下盘完了吗?

锦洛颔首,走近道:“还剩几户没有来退,方才四郎君进铺子,不少眼睛都往铺子里瞧,想来明日就能回流。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这都是惯常作为,不足为虑。”

做买卖的被动受益是非常危险地信号,等同看天吃饭,这是季陵没有考虑到的一面,依附他人谋利,钱来得快也多但朝不保夕,树倒猢狲散,片刻就凉凉。

别人的屋檐再大也不如自个有把伞。

食盒没有上盖子,里面的羹汤往外冒着热气,锦洛搁在案面上,扫了眼酒壶说:“下面备了醒酒茶,你点心也没用,这样很伤身子,多少喝碗热汤再下来。”

没等季陵说话,崔洝辰就分开食盒的上下层,取出碗勺先盛了碗热汤喂到他嘴边。

眼见着季陵脸上就起了红云,他接过来说:“我自个喝。”

锦洛捂嘴一笑,正准备走又被他叫住:“门都关掉,让他们停个手上来一趟,陈余铭在边儿上给我打算盘,你来做薄记。”

锦洛一走,他边搅边吹两三下就把汤喝下了肚。

崔洝辰趁他撂碗抬头时迅速捏过他的下巴,拿纸花将他嘴角擦拭干净。

此时两个伙计护着烛火上楼,对他们躬了下身就分头点亮茶厅里外的灯盏。接着一大波人接踵而至,今日不顺,没人敢搬椅子,大伙规规矩矩的立在堂上默不作声。

既然他们不下去,锦洛上楼时顺便将备好的醒酒茶一道端了上来,季陵饮完后出门,自边上绕到首位,崔洝辰立在门口目光追随上他的背影。

季陵看着何帐房问:“我没记错的话文君畔产地在?州吧?”

何账房拱手答:“没错,在?州祝源郡,只此一隅。当地人护苗,异常守旧排外,除了生意往来断不肯共享手艺根底。正因为如此,文君畔口味独特,他境难寻。”

“有所耳闻,没有不肯泄露的秘诀只会是利诱没到位,”季陵转头看向田帐房问,“你可知东庄买断丁岩祥秀花了多少银子?”

田账房也拱手回道:“私底下我有向散户打听过,一百二十文一饼抛手,算下产出,一季大致要花上两万两出头。”

“嗯,这些人肯让东庄买断是为着旱涝保收,”季陵思索了下,说,“对于茶户来讲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这里面可以敲出些门道,他们是按数目算银,市价涨跌挨不着茶户就是了,也没多大的看头。陈余铭,你报下文君畔的收价。”

陈余铭把算盘夹在胳膊肘里,掰着手指头说:“八十饼起收,一饼九十文,一百饼起收,一饼八十五文,依次类推,嗯......最低可到七十文入手。”

季陵挽袖露出白皙细致的小臂,叉腰说:“往常市面收茶都按饼量计入,好坏参差也得照单全收,这是庄子都拿茶户没法子的,只好在货价上占些便宜。茶户要兜底,人之常情。”

田账房接道:“是这样的。也正因捂得过紧,以至于各户养成小户即安的性子,让外来富甲有机可乘。”

“垄断会迅速积累财富,尤其是名声在外的丁岩祥秀,换成有钱的傻子也会这么做,”季陵来回缓慢踱步,“但是商道瞬息万变,他们指着茶户,茶户还得仰仗老天开眼。”

何账房低头琢磨了会,说:“大掌房爽心豁目,去年年关暴雪,那季茶收几乎亏损近七成,余的也拿不出手只能自用。即便如此,产销锐减的文君畔仍旧提不起价,往时涨过,无人买账,世人宁愿加成入手丁岩祥秀,毕竟是名茶。前年遇旱,境况相差无几,天灾难解。”

“茶户再难也连累不着庄子,富商还有别的法子套钱。从前我听得一个词叫抛砖引玉,与急功近利之路不同,钱挣得没那么厉害却是稳扎稳打,”季陵停下来看着他们说,“我要走这个路子。”

陈余铭拍手道:“子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即便是我父亲也会举双手赞成,再难讲我唯利是图,有辱斯文了。”

“囊中羞涩难道就不是有辱斯文了?见不得清官还以清为贵,”季陵听不来这些,哪怕陈振德在此也照说不误,“陈大娘子是不是逢人便夸,你比你爹能干?”

“......啊?!”陈余铭还真不知道,因为这话完全就是季陵个人口嗨。

崔洝辰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这事你可以回去问你娘,”外面打更人敲响了梆子,季陵打算长话短说,“另外,我要在?州建庄,所有铺子的礼扎、裹盒统一在庄里制作,印上铺子的名号。招收茶工、茶娘以及伙计,按辛劳发酬,上不封顶。长期来往的实诚茶户,如遇天灾,也可预先支取货钱。不止入手精茶,普茶也要,有能耐改良者加饷银,年底红利所有人都可分一杯羹。何账房按当地市价估算下备用银两,陈余铭核账,报个数上来。”

季陵酒劲未散,根本算不了细账,只听何帐房分笔报数,陈余铭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何帐房伸出三指一掌道:“满打满算约莫三万五千两左右。”

陈余铭收了算盘:“是这个数。”

听到这,崔洝辰知道了他的意思,没惊动人默默无闻地悄悄下了楼。

守在一楼的佟盛一见他便抱拳恭身:“主君,可要备轿?”

“这个交代甫威,你去办件事。”崔洝辰摘了腰牌丢给他,低声嘱咐了几句,又转身上了楼。

“倒是个路子,没田没产的人家有了生计,妇道之辈也有奔头。”何帐房靠近田帐房,小声说,“只是短时难见成效,前期投入过高,着实为险棋。茶户惯出饼量,照大掌房的意思,往后得收原茶自个动工出货,要说服茶户接受,仅是这点就非常棘手。”

“如今的茶户都是男子当家,个个把家底攥得死紧,自家婆娘要花个一分半文难得很。若是能得这么一个路子,还有谁不使劲挣钱的?自然是有求必应的。”田账房看了眼还在跟锦洛对记薄的大掌房,低声说,“三万五仅是前备款银,往后养庄子跟铺子全不是小数目。我看大掌房是铁了心要咬住文君畔,炒茶啊......一般人做不下来。”

域枫能稳拔头筹就是炒茶最成功的典范,首当其中就是它的量少难求,物以稀为贵,自面世就独树一帜高不可攀。再则它品相出众,口感又出类拔萃就站稳了高价的脚跟,最后还有御赐贡品加身,更加望尘莫及。

当然不算墨仲这种传闻中的密品,拿牛车拉银都找不到卖主的除外。

像文君畔这类不温不火的常品要炒起来,根本不敢想象。它先天条件不足,叶大色浅,要不是口味偏淡都快跟农户提神用的山殷茶差不多了,价格差距那么大全依仗有点药用价值在里边。

“陈余铭,明日你带着何帐房去趟?州,先将地面圈下来,”季陵抬头说,“十日内这事得眉目齐全,策马去,吐也给我憋着。”

陈余铭瞬间面如菜色,腹似泉涌。

“来回太费功夫,让甫威带着银子随你们一道,”崔洝辰走过来,说,“多个人也有照应,要是有需要捎话进京找他就是。这头的铺子锦洛先做主,剩下的账房伙计再呆三日就各自回去,之后一切照旧行事。更深露重,明日再议。”

大伙确实累了一整天脚没着地,尤其还站着几把老骨头,一堆人望着大掌房,待人一点头,马不停蹄一哄而散。

惦记着季陵没用饭的锦洛想出门寻点热食,却在门口见着侍卫朱九拎着食盒跳下马问他:“锦洛公子,上面忙完了吗?”

“刚散场,这会儿上去正合适,”锦洛给他让开道,“我去给他们备轿。”

朱九憨厚一笑:“甫威已经办妥了。”

人一走,那股光喝不吃的后劲一股脑上了头,季陵开始冒起了冷汗,崔洝辰见着慌忙伸手扶住他,十万分后悔方才没多坚持让他用完饭再办事。

朱九上来看到季陵被抱着脚步虚浮,着实吓到了,连忙上前问:“主君,营务怎么了?”

“怪我,”崔洝辰示意他放置好吃食,“空腹饮酒还让他站着说了好一会儿,铁打的身子也得伤。”

主君都是让人伺候惯的,哪里顾到那般精细,这话朱九不敢说,闷头盛着肉粥道:“营务身子弱,往后养养就能回来。主君出了宫就往这头赶,也是粒米未沾,您先用,卑职喂他吃粥。”

原本朱九想按季陵的口味买些烤鸭烧鹅之类,跑了几大圈就只见几家粥铺还开着门,眼下正好,暖粥养身,吃得油腻反而得坏事。

他布置妥当后伸手去接人,叫崔洝辰推拒了:“我自个来。”

“手又没......断,”季陵打了个哆嗦,圈着他的胳膊瞬间又紧了好几分,差点透不过来气,“松点儿,我快吐了。”

崔洝辰一只手松了用来喂食,另一只手把人摁在怀里,垂着眼一勺一勺伺候得小心翼翼。

朱九总觉着画面有点不对劲,将人靠在椅背上也能喂,其实......,还是自家主君太温柔了,他性子一向如此。

季陵让朱九老母亲慈祥关爱般地瞧得快要挂不住,几次伸手要摸碗,又被跟前的眼神给冻了回去。

“你去问陈余铭支一百两银子,送到流月居,”崔洝辰没抬头,“若是见到丁掌柜就说我跟季陵明日晚些时候过去拜会,没见着就让她伙计留个话。”

朱九放下捏在手里的纸花,行完礼走了。

“平白无故送什么银子?”季陵察觉话头不对,撑着他的胸膛坐正,看着他问,“这事沾上丁姐了?”

崔洝辰把最后一勺喂到他嘴里,看着他咽下去,才简略讲述事件的原委。

“胡太医出了寝殿我就让人请他过去先诊治,气一缓便安排轿子送回流月居,”他给人擦拭着嘴说,“留在宫里易生枝节,趁皇上调息之际,太后一时无暇顾及,得让她出去避避风头。来之前得知,丁掌柜现下已无大碍,修养上段时日便可恢复。”

“不用交代她都会办,”季陵巍巍颤颤站起来,束紧袖口说,“我不放心,走,去流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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