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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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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赚钱都不容易,我是替你心疼银子,场上似乎还有得了好处却不使力的便宜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那怎么讲得过去?既然各位小娘子都跳累了,不如唤个没累着的‘小娘子’试试?”崔洝辰在季陵身后开了口。

钰哥看着前面蓦然顿足的季陵,觉得有些好笑。

绝对要相信,如果眼前有把刀,季陵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对刚说话的那人扒皮剔骨。

“香香啊,”钰哥稍微侧了侧身,单肘撑腮,柔声说,“既然郎君好兴致,拂了实有不妥,正好让哥哥瞧瞧长进了没? ”

季陵肩一松,垂着脑袋又折了回来,钰哥的双眸却再次盯回崔洝辰的身上,目光灼灼,语调透着敷衍:“来个什么呢?罢了,就安慈小调吧。”这调子短还不难,略微通点技艺的看上两遍都会。

季陵忽然抬头,杏眼里有种正中下怀的侥幸。

乐师们得了指令,琴声先入,缶点紧随其后,他转身背对二人展起一臂细指舒弯,另一只手的手指随着轻音顺着举高的那只手臂上游走攀动,双肩跟着拍子起伏,带起腰肢柔似无骨的晃动起来,双足移动间银铃之声与乐声融洽至极。

转调之后,他侧身回头,一双明眸里竟有崔洝辰从未见过的招媚之色。

崔洝辰忘了上一刻呼吸是在何时,钰哥斜眼瞥了一会儿紫衣舞姬,意味难明的继续瞧着崔洝辰。

安慈小调音短,却跌宕起伏急快,一曲终结在季陵伏地盘膝之间。

钰哥转头赞道:“香香果然技艺精进不少,秦娘是个能干人儿。”

季陵起立不语,只是欠身作应,钰哥不再瞧他,转头问崔洝辰:“郎君觉得如何?公子?”

崔洝辰垂眼,半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后回道:“的确长了见识。”

“郎君坐了大半日,吃口茶润润?”钰哥将斟好的茶体贴推至他面前继续道,“这郧州的青茶可是一绝,配上轻歌曼舞,尤是自在,郎君,人生得意须尽欢,只叹这春宵皆是苦短,何不……”

说着说着,钰哥伏身小案,凑近崔洝辰。

“不急,”崔洝辰抿上一口茶,闲散道,“茶是好茶,但郧州的茶哪比得上赀茶出名,在下到赀州数日已是习惯喝那边的,不知钰哥尝过没?”

“喔,郎君不提,在下倒是忘了。”钰哥缓缓的立回身子,握拳抵额道,“赀茶甘甜不像郧茶泛苦,的确比别的地方好得多,唉,可惜了,眼下想吃还得托人从那么老远个地方才带得回。”

崔洝辰凤眼微转,好奇道:“听这意思,钰哥也常吃?”

钰哥稀罕死那双明亮如星的黑眸,放肆的边打量边说:“以前的知府娘子开了间茶铺,卖得全是精细赀州生茶和细茶。铺面隔得有几道巷子,只是在下是个风尘之躯,抛头露面多有不便,周娘子好心,总是亲自送上馆来。”

“那为何后面又吃不上了?”崔洝辰状不经意的问道。

“官家的事,在下哪会知晓,不过就是些尔虞我诈,初一十五的道道罢了。”钰哥也随口闲扯答话。

“说起周娘子那也是正门大户家出来的体面人,只可惜经家道突变,连个家人尸身都不曾最后顾上一眼。”崔洝辰摇摇头,惋惜说,“如此清朗女儿,却落得个不堪不孝之名,魏家上下如今除了她好像就剩‘秋娘’,一人。”

闻言,钰哥脸色一僵,瞬间又缓了开,他媚眼如丝勾了过来:“郎君,谈那些扫兴的事做什么?自家悲欢自家顾,旁人哪管得着,还是多怜惜眼前人才是。”

崔洝辰没有瞧见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秋娘已年近六旬,若是做着寻常杂役也就罢了,可那杜家上下皆是虎狼,对待老弱幼小没半分心慈手软,落他们手上能活多少时日?”

“又与我何干?”钰哥不耐烦地正身而立,对着崔洝辰换了副低沉的嗓音说:“戏这么快就唱完,错过芙蓉暖帐多可惜。”

话音未落,却抬手朝季陵劈了过去。

季陵明显怔楞一下,幸得有些距离叫他来得及迅速转身躲过那一掌,只是动作体态已经完全暴露了男儿身。

“我说呢,”钰哥嗅了下似乎还带有余香的手掌心,对着季陵戏谑道,“香香天资愚钝,秦娘又抠得要死怎么舍得去到铺子里打扮。带着那么浓的妆都遮掩不住郎君的标致,腰没二两肉,骨头软得刚刚好,来跟我吧,保证帮你捧成名角儿。怎样?何不卸了,以真面目示人?”

季陵抬腿就迎了上去,钰哥向后翻凌空了两圈,季陵拳风紧随,崔洝辰同时闪身追了过来。他不晓得季陵若是手里没有镖,那功夫抓鸡都困难。

钰哥体态纤弱,是场子里很受欢迎的那种风吹欲倒地典范,作舞使的大袖使他打斗时有些束手束脚,于是季陵在不该大意的地方大意了,当他发现对方手脚力道刚猛时,便刻意有些回避。钰哥一腿踢开崔洝辰劈下来的手腕,崔洝辰掌下徒留虚风,当即换肘击出,钰哥仰腰灵巧躲过肘击,趁出拳锁空手后急速调整方向,飞纵至季陵身侧,两根玉指狠扣在季陵的咽喉上。

乐师四散,乐器跟桌椅一下子七零八落,他们全部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钰哥踢开滚过来的羯鼓,带动季陵移了两步。

“杜大人真是下血本,花了多大价钱请你这样的人来?就公子腰间的那块玉髓都够他半年俸禄的吧,还挺瞧得起我。既然找过来了,那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拿秋娘怎么样?”钰哥透过剧烈晃动的步摇温声如旧,“公子,若是不想这位美人有什么闪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好好讲,别诓我。”

崔洝辰脸色不虞,低声道:“他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叫得动我?钰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如此莽撞,就不怕错失良机。”

“哦?良机?那郎君说来听听,何为良机,要是讲不清楚道不明白您这良人怕是先会错过眼前生机。”钰哥眉一挑朝崔洝辰妩媚的眨了下双目。

“嗤。”季陵就算抵着喉咙也要挤出声音来,“那你还不如直接动手的好,再听下去都是哄骗你的鬼话,我要不是上了他的当,脑子抽风才来蓬莱馆,跟个傻子一样跳舞。”

“诱敌之术,”钰哥斜睨着他说,“你认为我会入套?”

“对对对,”季陵往前再抵了一分,“下手吧,杀完我,你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送给姓杜的王八蛋,一定可以把秋娘换回来,他很值钱的。”

崔洝辰反倒收起手,一副悉听尊便地模样。

“哈哈哈,唱双簧啊,真有意思,”钰哥像是听了段闻所未闻的趣谈,笑得格外开怀,他看着崔洝辰说,“公子继续讲,我看看,能不能讲出花儿来。”

“你叫去的掮客没什么能耐,恐怕论功夫还远不及你,事没办成,倒把命先丢了。钰哥,想要救秋娘,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崔洝辰负手,双眸下意识紧盯着对面的咽喉,继续说,“杜简耐心有限,时日一长秋娘的价值就越低,那么多时的折辱便毫无意义,若我是你,不可能再浪费工夫平白便宜江湖骗子。州同大人官阶虽低却手握实权,做点什么掩人耳目并非难事,你得抓紧时间,而不是在这儿守株待兔。”

钰哥问:“你杀了掮客?”

崔洝辰笑了笑说:“死了不是正好?要是落在杜简手里,现在站你面前的就是另外一波人了。”

“那我可以这么想么?”钰哥抵着季陵的背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崔洝辰说,“你们是想收了那一千二百两,到这里跟我重新组交易?”

季陵惊得想扭头,但是没扭成:“他娘的!转手就挣七百两!江湖钱这么好赚的吗?”

“我不图钱,为魏家女跑的这一趟。周娘子是何等身份之人?不顾闲言碎语频繁送茶入馆,周大人又不曾为此事为难于她,稍想一下便知,不是身份特别之人没必要这么做。”崔洝辰不答反问,“你跟她们是什么干系?”

钰哥偏头,上下仔细打量崔洝辰说:“找魏雪瑶,你们是官府中人?”

“杜简也是官府中人,我要是跟他一路,倒不如直接拿秋娘来换我要的了,何须大费周章?”崔洝辰眯了下眼复又对上脖颈上的指头道,“钰哥只要相信不是敌人便是盟友这句话,我能帮你,你能助我,那不就成了?”

钰哥眼珠子转动了下,浅抿唇角淡笑回道:“其实都一样,就算杜简来,肯把秋娘交我手上,我也会告诉他魏雪瑶的藏身之所。你们既然是为魏雪瑶来的,我跟她们什么关系对于你来讲,就都不要紧。你要找人,这个没问题,只要把秋娘平安救出来,我便给你,你想要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秋娘不直接交代了,好换取自由身?”崔洝辰微微挑动眉梢,“或者主动上门,以一换一?可你又不敢冒这个险,毕竟杜简不是个给自个留后患的人,在你的地头,才能说是一样。”

“她跟魏雪瑶有主仆情谊,我又没有,”钰哥说得理所当然,“出卖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什么不可以?”

崔洝辰没想到钰哥能这么轻易的就把魏雪瑶推出来了,只能说明魏雪瑶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毫无足轻重,跟秋娘与他的关系差远了。崔洝辰毕竟是冲着这事来的,找到魏家女才能让许多事情迎刃而解,所以崔洝辰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季陵挣了挣身子:“说完了没?完了赶紧撒手!”

钰哥顿了半晌才松开手指,季陵摸了下咽喉,缓步走到崔洝辰身侧。

崔洝辰只是斜睨了那脖子一眼,又扫向钰哥,敛声说:“五日为限,我不诓你,你也别食言。”

钰哥灿然:“放心。”

在他说话的间隙,季陵踱至门口,单脚套起靴袜,又侧身捞起斗篷,迅速的裹了进去,抬手拢发时,那只步摇左右晃动的厉害时不时还带起发丝,两只耳坠也同步的缠着耳后的碎发,他一手一只‘咔、咔’扯了下来,口中嘶了一声又把步摇摘了下来随手一扔,拿着面纱罩好,便抱臂倚门等着崔洝辰。

“郎君,”钰哥看了回来,道,“在下虽深居馆内,却自为识人不少,如郎君这般聪慧又好看的实属罕见,是否可瞧出在下心意?倘若咱们关系更入一步,信任岂不是又会涨上几分?”

这番独白如是虚情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半点意义都不会有,如是真心这个时候说出来,多了点蛰伏示弱之感。

崔洝辰哪会不懂,他正眼道:“在下已有良人,钰哥看不出来么,这又是何必?”

季陵闻言,满眼困惑的瞧了过来。

“生米都还未成熟饭,况且论知晓人事这茬,在下更盛一筹。郎君不试,怎知会不会契合?”钰哥偏头轻笑道。

崔洝辰本想留上几分颜面,不想钰哥字字紧逼,他打算直白说破。

此时打门口传来散漫之音:“风月未尽是吧?要不你俩且聊着?我回去继续睡觉,咱们各忙各的。”

钰哥笑个大开,提袖掩唇道:“自古郎情妾意,才能好事成双,这剃头担子一头热,苦得是自个。”

崔洝辰此刻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不想再继续纠缠,他虚虚的拱手作别:“钰哥正事要紧,在下静候佳音。”

钰哥也知趣道:“也罢,来日方长,还有,郎君还不曾告知栖身何处?”

“回头自有人来与你说。”崔洝辰不耐烦的说完,就大步上去抓着看好戏的季陵,掀门而出。

崔洝辰都不曾意识自己的使了多大的手劲,穿堂过人,只觉牵着的那人死命的想要挣脱,他越是抓上力。

等走出馆门,人烟稀少,身后那人才开口吼出来:“你有劲儿没处使是吧?要不是刚人多,我早就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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