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负不起责任，所以必须确保那些高官贵族的安危，进场检查很严格，信号覆盖更是全面。

林星渐走出去打开手机才发现京子瑜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他比了个手势让单清颐离远一些，回拨回去。

“怎么了？”

他知道京子瑜没事，要是京子瑜出事了不会是京子瑜给他打电话，但京子瑜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

这件事不会是什么小事。

“我有点累了。”

京子瑜声音平静，却一点也听不出累的感觉，就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肃的汇报。

但林星渐听懂了，眼里带上几分笑意：“好，我会尽快回去。”

京子瑜原本只是按照林星渐说的，有什么不对给他打电话报告，现在却有点摸不准林星渐的态度，欲言又止，止后又言：“好好休息，这里的事不急。”

“那你倒是下一次装的像一点啊。”林星渐十分随意地逗京子瑜。

嘟——

电话被京子瑜挂断了。

林星渐都能猜到京子瑜会怎么在心里说他。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已经不止一次被京子瑜说过不正经了。

HK的卖场结束，离M国的卖场又还有一段空窗，林星渐回到学校，难得是在下课时间。

林星渐把装手表的盒子放到楚景暔桌子上，推过去了一些，声音不大，没影响到其他人。

“送你的。”

楚景暔看到他这个动作立马把手拿开了，根本不敢碰。

“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

林星渐不要alpha碰过的东西。

“我记得我好像还欠你一个礼物。”林星渐想都没想地答。

“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楚景暔的思绪飘转。

林星渐的信息素很少外泄，就算是近距离的拥抱也只能闻到衣服上只有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这是他选择的，不后悔。

如果林星渐太忙了记不清，他也不介意提醒一句。

林星渐的动作不明显的顿了顿，又自顾自地拿出书，无所谓的说：“那你就当生日礼物，反正买都买了。”

楚景暔知道林星渐做出的决定很少会因为其他人改变，原本都要应下了，但看到林星渐空空如也的手腕，他还是没好意思接，拿笔尾把盒子推了回去。

“可以留着自己戴。”

林星渐给alpha送礼物就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于这件事他又不想解释原因，有点不耐烦：“送你就拿着。”

楚景暔没办法，只能把盒子打开，眼睛都差点被那块表闪瞎。

一看就不便宜。

楚景暔看了一眼林星渐，林星渐没有看他，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这才拿出手机对着镶钻的表搜索了一次。

四十七万。

楚景暔手抖了一下，却紧紧抓着盒子不敢摔，这个礼物把他卖了都陪不起。

出手这么阔绰。

终于有一件事符合他对林星渐的刻板印象了。

“谢谢。”楚景暔语气僵硬的道谢。

这个反应在林星渐的预料之内，林星渐摆摆手，没说话。

京子瑜听他们说完才往后靠了一点。

“不对。”

“知道了知道了。”林星渐感觉到桌子的晃动，瞥了一眼许言誓那边，又把视线转回来，“你的礼物事情结束会补给你。”

“不用。”京子瑜拒绝。

林星渐没说话。

京子瑜知道这事他是拒绝不了的，就也没再多说。

楚景暔没看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就是觉得林星渐有点冷漠。

好像真的不是好朋友。

林星渐不知道楚景暔在想什么，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观察某个人，只会留个心眼，在不经意看过去时分析一下。

于是林星渐发现他不在的这几天许言誓对京子瑜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不再纠结于正副班长的问题，每天跟着京子瑜后面帮他做事，有不会的题也会问京子瑜。

对这件事林星渐喜闻乐见，毕竟有哪个管理员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的和睦的，如果不看许言誓的资料现在还摆在林星渐家里的桌面上的话。

许言誓的家庭幸福，父母双全，双方分别有稳定工作，没有离婚风波和争吵，不住校，但有个大一的比他大三岁的alpha哥哥之前是住校的，主要那哥哥对他也不错。

没有重A轻O迹象，甚至隐隐有重O轻A的架势，没有原生家庭痛苦，没有学习压力，许言誓会是这个性格倒也合理。

从最基本的调查上来看，林星渐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林星渐从来不质疑京子瑜的判断，再加上他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人，对许言誓的事一直有在留意。

观察几天下来，其他的林星渐还没看出来，许言誓对他高度警惕他算是看出来了，都是能绕路绝对不面对的状态。

林星渐有点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给许言誓心里留下了多深刻的阴影啊。

林星渐这次回来的时间不短，而观察是个长时间的过程，不过好在，最后他知道了京子瑜话中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因为接下来主要的的事还是M国的卖场，考完期末考试的第二天林星渐就要走，时间紧任务重，于是他在考完最后一科后晚自习前找到了许言誓。

“许言誓，你过来一下。”

林星渐一副找人谈话的架势属实是给许言誓吓到了，他不能反抗，却也不想认怂，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上去。

威望是林星渐自己打出去的，一般来说他不会干涉别人看到他绕道走这件事，有人忌惮他，害怕他，远离他，他也乐在其中，这次是情况特殊。

将近七点天已经半黑了，以一种要把整个天空吞噬的气势压迫蚕食着天边只剩一点点的粉红的云。

而教室里的白炽灯和走廊的暖色灯光包容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林星渐带着他走到了一个较远的地方，到地方许言誓发现京子瑜也在。

“班长。”许言誓轻轻松了口气朝京子瑜招手。

比起单独和林星渐聊天，有一个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人在更让人安心。

“嗯。”京子瑜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想说话的样子。

“不用那么怕我，我不吃人，主要是问你一些问题，实话实说就好。”

林星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也没打开看。

“……好。”

林星渐说这句话许言誓是不信的，但如果只是回答几个问题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京子瑜也在旁边。

班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上过abo生理课吗？”

诶？

许言誓还以为林星渐会问班长的事。

在林星渐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许言誓已经彻底被京子瑜折服了。

他都想好了要怎么解释，结果林星渐没问这个，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只需要实话实说地回答：“上过一节。”

“知道基本性别，还有其他的吗？”林星渐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继续问。

“知道如果突然分化应该怎么处理。”许言誓答。

那还行。

林星渐点点头。

许言誓的父母还是有点觉悟的，省得他还要给许言誓安排一节生理课。

“知道AO间不平等的社会地位和最主要矛盾吗？”

许言誓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点点。”

两个人的聊天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像是林星渐对许言誓的一场审判，京子瑜站在一边都能被影响到，适时开口调节：“就当成随便聊天，不要紧张。”

许言誓点头。

但也只是点头。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个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这件事应该由你来选择，你看看吧，至于相信与否，决定是什么我都不干涉。”

林星渐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许言誓。

“每个人看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我不希望因为这点事让你失去一段很重要的感情。”

亲情，很多人从出生起就没有，很多人的已经失去，因为经历过，所以他不希望许言誓失去。

许言誓疑惑的把文件袋打开。

文件袋里是药检表和一系列报告。

其他的许言誓看不懂，幸好最后一张纸上写了一份浅显易懂的总结。

有人给他下药。

控制不让他分化的药。

如果前面没有铺垫那么多，如果不是他今天早上还觉得头疼，许言誓真的不会信。

“走吧。”林星渐对京子瑜说。

他知道要想让许言誓接受不能急，正常人都没办法瞬间接受，所以就没打算一直等着，还容易打扰许言誓。

“等会。”

许言誓拉住林星渐的手。

林星渐就真的停下来了，平静的回头看向许言誓。

不过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让有事说。

京子瑜也站定在林星渐身边回头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审视的看着这个场景。

背着走廊上的灯光让他们两个看着很不好惹，不过许言誓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显然注意不到这些。

“什么时候走？”许言誓问，喉咙有点发涩。

“明天中午。”

许言誓松开手，没阻拦，也没跟着一起离开。

“没有目的？”

京子瑜一直等到走远才开口问林星渐，问的林星渐沉默了一瞬。

“可以有。”

“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