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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雷鸣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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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邥没有回答,他立在窗前,雨水滑过身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沟壑纵生,好久之后,才听到他肃穆的声音落在屋内:“雨大,回去的路上,记得拿伞。”

书房另一头的男人垂头默了默,道:“好的,先生。”

等人走,林耀邥才转眸看过桌上的电脑屏幕,那是一段播到中途的视频,港媒张扬标题赫然其上——《红毯携手!林氏太子爷携男性出席首映礼,揽腰受访!》

视频是红毯上的那段采访,画面定格在两人言笑晏晏的时刻。

林耀邥盯着画面,眉目渐邃。

.

白色奔驰开到时代广场附近,今天这里似乎有什么活动,许盛言的车堵在路口等了几分钟,缓速挪动,人流似乎没有松动的迹象,他转动方向盘,换了另一条道。

这扇门在停车口附近,侧门人很少,大堂里有间咖啡厅,豆子的香气从大厦里飘出,许盛言目光被味道引诱,望过去,意外看到一个人。

庄明燊正坐在玻璃旁,手中握着咖啡杯,神色忧郁。

许盛言蹙起眉,隐隐觉得不妙。

他刚跨进大堂,庄明燊便看到了他,在他冲动开口前,许盛言打断:“这边讲。”

他跟着许盛言,一路到左侧的绿化区。

无人处,庄明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许盛言额角一跳,无情甩开,好在他力气比较大,这一抓,许盛言手腕顿时显了红印。

直到这时,许盛言才看到他眼下乌青,他正色道:“庄先生,我想你不该来找我。”

庄明燊望着他,神色疲惫:“盛言,我是来道歉的,之前是我骗你,让你被误会,抱歉。”

许盛言没什么表情:“道歉不必,你我间本来就没什么。”

他退了两步,与对方拉开了礼貌的社交距离。

“不是的……”果然,庄明燊作势就要来拉他,他扯住许盛言手腕,语气恳求,“我已经分手了,这次我正大光明追求你,盛言,可以给个机会吗?”

许盛言不可置信地失笑,语气毫不留情:“不能。”

庄明燊上前一步:“盛言,这些天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我到底需要什么,是你。”

“我从没有对人如此认真过,你就这样拒绝,会不会太绝情?”

许盛言听着他的话,皱眉:“庄明燊,你没睡醒吗?”

更理智的选择,他认为现下应该打电话给宋年希,把这小屁孩领回去。

“我没睡,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的,再也装不下别人。”

许盛言沉默了,他认为自己也应该是没睡醒,才会在大清早听到这样的话,作为惩罚。

他头疼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这样很伟大,很深情?”

庄明燊似乎理解了一会儿他这句话的含义,不知理解成了什么,解释道:“我和他这么多年,早已没有感情,分开是必然的。”

“盛言,遇到你才使我下定决心,我想得很清楚,所以我给了他丰厚的物质赔偿,也算是善始善终。”

“善始善终。”许盛言喃喃重复,语气冰冷,“玩够睡够,又话七年之痒?庄明燊,你是人吗。”

早在圣灵群岛时,他就应该警醒过来,不可与庄明燊此人过多交往,走到如今地步,都是他自食恶果的下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到头来,还将另一个无辜者牵连,他伴侣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算自找苦吃吗?

许盛言甩开他的手,眼神淡漠:“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也放过你那位可怜的前任。”

他说完转身要走,不曾想庄明燊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语气狠厉:“我知道你喜欢男人,谢冠泽可以,林砚周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

“嘭!”

毫无预兆,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许盛言放开手,胸口微微起伏,偏头松了松领带,他看到对面已经见血,脸上毫无波澜。

许盛言垂着通红的手背,冷眼瞥过去:“你大概不知道,上一次有人想做这样的事,差点被我打死。”

他甚至没有谢冠泽抗打。

庄明燊还想起身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讲错,引得对方这样大怒气,那一拳落在实处,疼得他半天直不起身。

许盛言快步进入大厦,消失在楼下。

不远处的树荫下,紫荆树掩映着一辆迈凯伦,林砚周掐灭烟蒂,方才一切被他尽收眼底。

隔太远,他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拉扯的画面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升起车窗,后视镜里映出张无波无澜的脸,逐渐被玻璃吞噬。

许盛言开完线上会议,抬眼看桌上时钟已过午餐时间,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犹豫后,抬手拨通宋年希的电话。

对面响了几声才接通,他简明扼要讲清早晨发生的事,得到对面的致歉后,他还是好心嘱咐别太苛责庄明燊,但说了几句,又觉得自己讲得多余。

他是庄家如今的独子,若无纵容,怎么会张狂至此,这件事最后无非就是简短揭过,庄明燊表面功夫做好后,该怎样仍怎样,庄家继续睁只眼闭只眼。

许盛言及时收住话口,客气地挂断了电话,若非因为宋年希的面子,他早就和庄明燊撕破脸皮了。

他就知道这是一家子难磨的主。

趁着在研磨机前等咖啡的间隙,许盛言点开了电邮,收件箱空荡荡,除去几条广告服务,和助理的日常工作汇报,再无其他。

他刷新了几下,依旧没有新消息提醒。

许盛言无声的站了会儿,直到咖啡机声音响起,他才回神似拿回杯子,他不经意垂下的眼睫,流露出心底那点失落,但很快被摁下。

其实没必要期待。

这不正如他所愿么。

许盛言轻抿一口咖啡,瑰夏豆种烘焙较浅,比往日的哪一天,都要酸。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办公室沉寂,许盛言拿起,看到久违闪动的名字,有些意外。

“喂,宗医生。”

……

他握着电话,只听对方在讲,从一开始还有嗯声,到最后没有回答,平和的眉目逐渐收紧,脸色沉下。

“好,我马上来麓山。”

他一路油门不减,差点误闯好几个红灯,回绕的盘山公路被他开出生死时速的感觉,下车直奔宗医生办公室。

直到看见蓝宝如坐在凳子上看书,他才如释重负松口气,跑过去抱住妈妈。

“妈妈,你跑去哪儿了?”

宗医生来电告知他,蓝宝如在早上做完康复后就被送回房间,等护工去叫她吃饭时,屋内却空无一人,找遍整个医院,翻查监控,都毫无所踪。

宗医生带着人满山找人,甚至连山下的各处过关口都排查,但等他们一无所获回到疗养院时,蓝宝如又安然无事地坐在葡萄架下,朝他们呵呵笑。

宗医生觉得奇怪,问她去了哪里,她却不停喊着“真好玩,真好玩”。

他只能第一时间联系许盛言,这明显不是纯意外事件。

蓝宝如见到来人,偏头仔仔细细打量许久,才迟缓地叫出:“阿……言。”

许盛言抱住她,皱眉摸她的头:“嗯,妈妈,我是阿言。”

他的妈妈,他只有这一个妈妈了……

他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在蓝宝如身上。

宗医生送他出去的时候,没忍住多嘴:“许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许盛言根本不用想,但碍于个中缘由复杂,实在不好对旁人多讲,他只能含糊道:“我会处理好,宗医生,麻烦您这段时间多费心。”

“我妈妈她……”

他说到一半顿住,目光往身后的疗养院看去,宗医生当即明了,笑道:“职责所在,许生多虑了。”

“不过。”他紧着补充道,“若你愿意,疗养院新址已经投入使用,那边环境更好,设施设备也会更完善,考虑到隐蔽性,和今天这种情况,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许盛言沉目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抽空去那边看看。”

宗医生双手插在白褂口袋里,随和一笑。

许盛言下了山,直接往老宅方向开。

在意外发生之际,所有可能选项都被他排除在外,答案很明显,他几乎不用思考,正如多年前威胁他的手段般,林耀邥这招放在他身上,屡试不爽。

许盛言紧踩油门,后视镜映出他平静到诡谲的神色,本就冷寂的脸,此刻更显苍白。

入秋后雨水增多,白日阴天,此刻又化作瓢泼大雨,如注般打在挡风玻璃上,看不清前路。

奔驰开进老宅,暴雨凛冽中,宅楼和水雾快要融为一体,像是飘在乌沉的云里。

许盛言抬手摁了门铃,叮叮两声,响彻整座屋宅。

老管家开了门,还是挂着笑的老态龙钟样,在看到来人后,什么也没说,径直朝他抬手,指向了二楼书房的方向。

屋里很暗,只有楼梯上亮着几盏壁灯。

林耀邥丢完最后一只青虾,叩门声在身后响起。

他没回头,慢悠悠道:“盛言,好久没回来了。”

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嘎吱声,逐渐逼近到身后时,突然停下,许盛言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动她。”

林耀邥拿镊子的手顿住,鱼儿扑腾,溅起水花。

“好耐冇见,不问点其他的?”

许盛言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逐渐幽深:“世伯想我问什么。”

空气凝滞,片刻后,林耀邥突然笑起来,他转过身,雨天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明暗模糊:“问点我们都感兴趣的,比如……”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他毫无寻常逻辑的路数,让许盛言摸不着边,越是这样,他越感到涌动的岩浆,正在脚下翻腾,为林耀邥做事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神情会发生何种事,许盛言清楚知悉。

比如现在,林耀邥就是在等待。

许盛言笑得公式:“世伯这话有歧义,是指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

能说的,无非都是双方都不愿听的废话,不能呀说的,那便能代指很多人,话题总归又陷入模糊地带,他们两人如此拉扯多年,每每谈话都像是一场无形的硝烟。

“盛言,有时候我真在想,你怎么就不是我林家孩子。”林耀邥语气没有情绪,更像是一种诡异的警告,“你这样的人,是祸患。”

林耀邥起身,影子在阴天被拉得好长,拖在地板上。

“难怪那小子这么多年,都对你念念不忘。”

屋外,雷鸣电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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