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一共九文,您稍等,小心烫。”
年轻公子接过鸡蛋灌饼,立即拿起一份品尝,小厮不情不愿的数了九文给她,叶摇光接过今天第一笔小钱钱,妥善的放在贴身腰包内,抬头看着依旧在品尝鸡蛋灌饼的第一位财神爷,等待他的评价。
年轻公子看着这位小哥亮晶晶的圆眼睛巴巴望着他,起了坏心思:“这饼...”
叶摇光盯!
年轻公子莞尔,这幅模样让他想起了幼时养的叭儿狗,每次盯着他手中的肉骨头时,就是这样的眼神,“这饼...真好吃,外酥里嫩,称得上品。”
叶摇光若是有尾巴,早就摇摆出残影了,年轻公子笑着询问她:“这些都是你做的?你还会做其他的小食吗?”
叶摇光像个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一回答:“鸡蛋灌饼都是我做的,我会的可多了,擅长面食。”
年轻公子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我是赵晋,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可以将鸡蛋灌饼送去通城酒楼,掌柜会给你相应的银钱,以后有什么其他可口小食,也可一并送去。”
叶摇光大喜,这是VVVIP啊!
“谢谢赵公子!我这就送去,凉了要影响口感。”
赵晋没忍住,摸了摸她翘着呆毛的脑袋。
叶摇光愣神,再回过神时,赵晋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她不再多想,背起竹篮奔向通城酒楼。
到了通城酒楼,叶摇光拿出玉佩给掌柜看,掌柜果然原价购买了她所有的鸡蛋灌饼,并且嘱咐她后续有多少鸡蛋灌饼就送来多少,他们都收。
叶摇光掂着再度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乐开花。
鸡蛋灌饼售卖第一天就找到了销路,不愁生计的叶摇光,在市场上转了一圈,买了很多平时看上又舍不得买的东西,还买了很多干粮,分给了桥底下的乞丐们。
她这点小本事是重活一世带来的天赐的礼物,其中有一份自然该回馈这一世界。
刚走进小院所在的街道,叶摇光远远的就看到刘阿娘坐在门槛上,不知等待了多久,叶摇光看到那道伛偻的身影,蓦然鼻头一酸,欢喜道:“阿娘我回来了!”
刘阿娘笑的温柔:“幺娘…摇光回来啦,吃过东西了吗?累不累?”
叶摇光搀扶着刘阿娘进了门,放下背着的竹篮,“阿娘我不累,一早儿吃过东西了,你猜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银子?”
“我儿能干,今日肯定挣得不少。”刘阿娘话中带笑,看着娇憨可爱的女儿一边麻利的收拾东西一边自夸,“那是!我可是立誓要把阿娘养的白白胖胖的人,我给阿娘留了张鸡蛋灌饼,快趁热吃。”
刘阿娘吃着香喷喷的鸡蛋灌饼,看着叶摇光在她旁边认真数钱,眉目间尽是慈爱。
时间若是停留在此处,该有多好。
叶摇光是受过义务教育并且读完小破本的大学生,自然很快算出数目,跟掌柜说的数目对的起来,刚才她只是掂量了一下钱袋子,并没有一点点数数,这点人情她还是懂得,万万不能暗中得罪了通城酒楼。
虽然刘阿娘心里有数,但是听到具体的银两,心里还是惊讶,随即就是欢喜:“我儿这是遇到贵人了,那以后你是不是可以换回女儿身了?”
叶摇光摇头:“不可,阿娘,这世道,有些事男子做的,女子做不得!”
刘阿娘失落道:“要是你爹还在…”
叶摇光连忙岔开话道:“阿娘,等我赚足了银子,将来招婿上门,我就可以做回女儿身了。”
刘阿娘吃惊道:“招婿上门?我儿争气,阿娘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法子,阿娘这辈子没能为你阿爹延续香火,如今你愿意为李家留支香火,你阿爹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
叶摇光点头,李家要香火,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出嫁从夫,招婿上门是最好的打算,招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生两个萝卜头,小日子过的也安逸。
隔了一天的大清早,叶摇光背着竹篮再次去了通城酒楼,掌柜的见到她来了很是高兴,上前帮她卸掉沉重的竹篮,“姚小哥,你的鸡蛋灌饼卖的非常快,有好几个顾客没有吃上,在我这儿预定了才肯走呢!”
叶摇光也高兴,语气松快道:“我今天做了一百二十张,应该够掌柜应付一两天了。”
掌柜笑眯眯的说:“姚小哥是不知道你这个鸡蛋灌饼有多么受欢迎,这120张也许今天都应付不了。”
叶摇光吃惊道:“需求量这么大吗?那也可能是头几天顾客图新鲜,掌柜的放心,往后几天我都来送饼。”
掌柜的把一袋银钱递给他,“好嘞,姚小哥有多少我们收多少,这鸡蛋灌饼也许是我们酒店以后的招牌之一呢!”
叶摇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背起竹篮:“托掌柜的吉言,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这个马屁拍的掌柜是浑身通畅,热情的亲自把这位姚光小哥送出了门,叶摇光被这股热情熏得头脑发热,她隐约觉得自己又掌握一个新的技能。
吹彩虹屁。
通城酒楼顶楼,只对权贵开放的雅间,兰字号雅间内,美貌的乐人正在弹奏古琴,还有四五位舞姬露着香肩和雪白的大腿,扭着纤细的腰肢,对上桌的中心人物,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不停的搔首弄姿。
陪坐的赵晋微微皱眉,只觉得他设计的梅兰竹菊四个雅间都被这位京都来的陈家公子给玷污了雅名,果然如外界传言,陈家公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声色场所。
陈知远摆开手中的扇子轻摇,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位舞姬,赵晋心里不耐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知道这位陈公子什么来意,他只能在此作陪。
云城赵家与京城陈家的差距,犹如蚍蜉撼树,天壤地别,他得罪不起这位据说是陈家继承人的陈知远。
赵晋饮口酒水,心里嘀咕,不知道京城陈家的继承人为什么会来云城这种小地方,还要住上一段时日,他盯着陈知远,不得不说陈知远有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高挺鼻梁,薄唇微抿,笑起来时右眼旁边的泪痣仿佛点睛之作。
这副模样配上那样的风流天性,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的芳心。
陈知远收起扇子在桌上敲了敲,唤回愣神的某人,他似笑非笑道:“赵公子盯着我作甚?莫非我比这几名舞姬还要天香国色?”
赵晋略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您说笑,对不住了,我想事情入了迷。”
陈知远似笑非笑,装作很有兴趣的模样询问:“讲来听听,什么事情如此困扰云城赵家的大公子。”
赵晋脑袋急转弯,迅速搜索一遍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我...前日遇到一位小贩,小小年纪,做出的鸡蛋灌饼倒是新奇,听闻酒楼掌柜说,供不应求,我正想着该怎样买下鸡蛋灌饼的方子。”
陈知远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我当是什么事,云城赵家也是富甲一方,怎的买个方子还犹豫起来了,手指头缝里漏出点就够那些人舔着脸送上门了。”
赵晋笑笑,不敢苟同。
“不如我叫掌柜送两份上来,您也尝尝。”
“也行。”
赵晋立即叫了掌柜亲自端来两份鸡蛋灌饼,陈知远拿起一份咬下去仔细尝了尝,点头道:“这鸡蛋灌饼外酥里嫩,口感劲道,确实不错。”
听到陈知远这样夸奖,赵晋有了几分笑意,“能得陈公子如此夸赞,这方子我必然是要拿来借花献佛了。”
这是要将方子送给他的意思,还算知趣。
陈知远三两口将一张饼吃下肚,拿过手帕仔细擦拭,漫不经心说出来意:“我此番来云城,原是为了避暑,不瞒你说,我自小有个臭毛病,夏季常常食不下咽。”
赵晋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听说通城酒楼是云城最好的酒楼,往后我的吃食可就托付给你们了,若是伺候的好,让我不曾消减,回京后我祖母一高兴,你那叔叔说不准还能再往上升一升呢。"
赵晋心里知晓,这八成是看上了他那位正气浩然的叔叔,借着机会拉拢呢,当然打一棒子一个甜枣这种恩威并施也是少不了,这事有的磨。
“您放心,通城酒楼必定用尽所学,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