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笑他们的，我又不会掉根毛。”

穆江辞送乔司珑回家，车入地下车库。电梯上行至一层，他抬步往外走，乔司珑捉住他问，“又跑哪去？”

“消食。”他丢下两个字出电梯门。

乔司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踪？手机这时叮叮响声，她掏出看，微信消息通知。秦蓉同意免费赞助场地。哈哈，乔司珑得意地笑，把穆江辞抛之脑后。

凌晨一点多，乔司珑睡眼惺忪出房找水喝。走道感应灯昏亮，左手边公卫门打开，乔司珑转头望过去，穆江辞。她朦朦胧胧走过去，双手抓着他手臂絮叨，“这么晚才回？你把未来几天的食都消了？我警告你，别在外面乱来给我制造麻烦。”

穆江辞眸色暗深，一言不发。乔司珑揉揉眼，头脑稍清醒，看着赤身光腿的健朗身躯发愣。1、2、3、4、5、6……腹肌排列分明，她竟一块块数起来，往下窄腰人鱼线，胯左右两处凹窝精干性感；黑边贴身腰头，深灰色，平底四角裤绷住大腿根，鼓囊囊……

沐浴露混合洗发水，沁爽湿气钻入鼻腔，乔司珑脸面忽感燥热，她放下手平静转身，如无意识的梦游者行远。穆江辞呆立不动，半暗里一对耳垂红透了，心道：又看又摸，还装瞎扮傻。

次晨，窗外鸟鸣叽叽啾啾。床头柜上摞五六本谈判博弈类书籍，还搁着一沓毛爷爷。乔司珑起床坐起一张张数，整100张，谁送人民币来啊？爸爸显灵？太阳都晒屁股，Echoes早离家去公司。乔司珑怀疑穆江辞，他从哪弄的钱？早出晚归，不会被富婆款姐保养了吧？

她给穆江辞打电话，臭流氓也不接。先放下这个疑团，精心装扮再去“坑蒙拐骗”。十点半，龚大发带来贺小酥打印好的协议，把乔司珑送去农场。她得把控项目紧急但她不急的分寸，临饭点才到农场餐厅，签好协议顺带吃顿午餐，照顾一下稀稀拉拉的生意。

午后三点，兰博基尼驶向养老院，在停车坪与美优牧老板“偶遇”。

上回带Echoes来慰问演出，台下就有赵继山的父母。当时气氛和乐，节目、礼物、小年轻都讨老人欢心，顺其自然对聊起来。社交悍匪乔司珑无意套到大量有益信息，他们的儿子是著名企业家，固定每周六下午来养老院看望父母。其实在场老人个个不简单，要不自身社会地位高，要不子女非富则贵。别人去私人会所结识人脉，乔司珑另辟蹊径，在养老院里拉交情。

此刻，乔司珑淑女乖巧，“赵叔叔下午好。”

赵继山奇怪瞧她，视野包揽她的行头、豪车、司机手提的鲍鱼滋补品等，随之问道：“我们认识？”

乔司珑笑意晏晏，“赵叔叔，我和赵爷爷孙奶奶认识。他们给我看过全家福，您器宇轩昂，我一眼就记住了。”

赵继山眼角的纹路向上提，被漂亮小姑娘吹捧，哪个能不为所动。乔司珑紧接着说：“赵叔叔，我来看爷爷奶奶，一起进去吧。上次赵爷爷孙奶奶送我好吃的糕点，今天我也带了点养生补品孝敬他们。”

两个司机皆手提名贵礼盒，跟在各自主人后头。沿途，乔司珑自我介绍，赵继山随口询问，“你父亲高姓大名，我跟他没准碰过面。”

乔司珑愁楚回说：“我爸爸叫乔竞钊，二个多月前，他突发疾病离开了我们。”

赵继山当即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乔司珑点头，根据书里所教授，并不着急入正题。等进套房和老人寒暄半晌，乔司珑起身告辞，“赵爷爷孙奶奶，你们家人团聚，我过去看我爷爷奶奶。”

赵爷爷说：“你把那即食海参提过去，我们这东西都堆着呢，别放过期喽。”

乔司珑笑道：“我给爷爷奶奶买了好多养生滋补品，既然过门来看你们，肯定不能空着手。那样很没礼貌，爷爷奶奶会训我的。”

孙奶奶道：“瞧这孩子多懂事，长得还漂亮，乔家二老有福气。”

正说着，乔司珑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她抱歉点一点头，去角落接电话，音量不高不低，能让他们听清。

“啊？唐叔叔，咱们都谈好了，明天不是要过合同了吗？我们的综艺已经立项，您突然撤走赞助，那又得重头再来。”

电话那头的贺小酥把手机搁桌面上，干着自己的事儿。刚龚大发偷摸发去消息，她按计划给乔司珑打电话。

乔司珑自编自演，“好吧，那也没办法，再见唐叔叔。”

挂断电话，她愁眉苦脸郁郁寡欢，还失手把手机掉木地板上。赵爷爷领导作风不改，顺嘴问，“出什么大事嗱？接个电话就丢了魂。”

乔司珑捡起手机回道：“爸爸去世以后，我独自承担爷爷奶奶在这生活的费用。那次带到养老院慰问表演的男团，我给他们策划了一档综艺，录节目需要赞助费。我东跑西跑拜访爸爸生意场上的朋友，向他们提供宣传方案。有个唐叔叔，我们谈好总冠名，但他现在反悔，说资金周转不开，决定放弃赞助。”

“唉，有机农场餐厅的场地、筹备工作都完成了。连播出平台都定好，却卡在这一步。”

她充分发挥表演天赋，五分悲情三分柔弱两分坚韧，那表情那身体语言，你不接话都良心难安。龚大发暗中竖大拇指。赵爷爷按乔司珑所盼抓取“有机”两字，阔达道：“你赵叔叔的乳企就生产有机乳制品，他们公司一年要丢出去1、2亿广告费。你们这综艺要多少赞助费？”

乔司珑：“也不多，一千万。”

孙奶奶怜弱，把乔司珑拉回沙发坐下，朝儿子看看。赵继山应时接茬，问道：“什么类型的综艺，在农场餐厅搞经营？”

乔司珑端正神色，精炼介绍，“主要是成员体验农场生活，耕种劳作、自给自足，也会穿插经营环节，邀请报名观众去餐厅吃饭。赵叔叔，您也感兴趣对吧？”她从托特包里取出彩页策划方案，起身递过去道，“这档综艺和光里合作，项目暂时在保密阶段，到时光里也会给予资源扶持。一千万预算，但投资回报率很可观。赵叔叔您旗下品牌美优牧是有机乳品，和节目调性完美适配。赵爷爷孙奶奶，我们的男团成员是不是个顶个优秀，很招人喜欢？”

孙奶奶和容悦色，频频点头，“那几个小伙子是长得俊，多才多艺。”

赵继山低头翻阅文件，乔司珑见缝插针，“Echoes是邑星的核武器，待爆的白马股。一看赵叔叔就有投资眼光，对您来说，一千万是咳嗽一声的事。您投一千万，我们给您十倍的价值回报。”

赵继山敞笑，间隙中抬起眼，“小姑娘很自信嘛，这么笃定？”

乔司珑静默片刻再道：“因为这是背水一战，不只我一个人，邑星上下全体，包括Echoes五人；他们为了站在观众面前，日复一日艰苦卓绝地训练。我就更不必说，要照顾爷爷奶奶，必须破釜沉舟有进无退。”

三言两语说得孙奶奶频生恻隐之心，她帮腔道：“要是合适就援个手，总不是要投钱打广告，我看那爱可丝肯定有出息，能替你把钱赚回来。退一万步，你做几回慈善不也要花这个数。”

乔司珑排愁而笑，握住孙奶奶的手说：“孙奶奶您这个名取得好，Echoes出道后粉丝就叫‘爱可丝’！您就是他们的头号大粉，南波万！”

“噢！我们投资一千万，不仅能赚回本，我还成了……南波万大粉？这南波万大粉和南海观音菩萨比，哪个名号厉害？”

一句话说得几人笑声连连，赵继山合上文件，策划案有条有理，冠名投资以小博大，未尝不能一试。再且他妈替他拿了主意，面子摆在这，既有意向，也无谓拒之门外。

乔司珑再下一城收获满满离开套间，赵继山让她周一上公司详谈，这事十拿九稳。有了金主爸爸，就可以去光里谈合作。她再转到楼下，奶奶瞧见她提来的溏心干鲍、海参礼盒，不迭声劝她精打细算。乔司珑回说“都是公司发的过节福利，你们放心吃，不花我一分钱。”

也确实是公款私用，到时减免房租就成。逛了趟商场再回邑星，乔司珑去逮穆江辞。他在舞蹈室练习Kpop舞步，Brody上手来硬的，强别正他错误点，“重拍快速呼吸收紧核心，身体分离发力清晰！头脖肩胸腰胯连接起来，瞬间爆发出去控制定点速度切换……情绪也要跟上，表情管理！”

穆江辞□□练够呛，有一说一，才十来天，他进步明显；但跟旁边的四子比，不是一个Level。帅气草包混进高精尖队伍里，拉低档次。不过用积极的眼光看，他的脸抓人视线，观众会把注意力放在完美脸蛋上。而且团队优秀，协调好的话，可以扬长避短。

一下课，乔司珑招呼五人聚拢道：“我花经费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套名牌西装，在车里，晚上自己提回家。明早要出去见客，还预约了男士专业理容馆的套餐服务，明星同款，理发修面一站包齐。地址我发群里，吃完饭早点过去，跟前台报我电话就行。”

冷灵柒好奇问，“见什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