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六月二十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炎炎夏日,叶瑾瑜身着轻薄面料、绣着精致金丝龙纹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威严庄重,主持着这场盛大的万寿节。
宫中早已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彩带飘扬。朝臣们身着华服,脸上堆满笑容,纷纷举杯庆贺,沉浸在这难得的盛会中。
熊少卿在席间,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有些忐忑。
忽然,叶瑾瑜的目光扫向她,微微扬眉,声音清亮威严:“熊爱卿。”
熊少卿闻言,立即起身出列,恭敬行礼回应:“在。”
叶瑾瑜微微一笑,目光带着赞许:“熊爱卿,你为朝廷立下大功,朕一直记着。
“今日朕心情好,万寿节也难得,你不妨说出心愿,只要是朕能做到,一定答应。”
熊少卿听闻,心跳陡然加快,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席间的柳寒月身上。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眉目如画,神情淡然,宛如一朵清冷莲花,静静地绽放在这喧嚣宴席之中。
熊少卿咬咬牙,鼓起勇气,声音坚定清晰:“陛下,微臣想请您将清澜公主许配给我。微臣很早就心悦公主,会用一生去呵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熊少卿身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叶瑾瑜脸色瞬间阴沉,眉头紧皱,声音带着怒意:“大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不是酒喝多了?你一个女子,怎能娶公主?简直荒谬!”
那声音如雷霆般在殿中回荡,震得众人心头一颤。随后,叶瑾瑜转向柳寒月,目光带着询问:“寒月,你怎么看?”
柳寒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愤怒。她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走到熊少卿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殿中回荡,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熊少卿心上。
柳寒月眼中满是厌恶,声音颤抖:“本宫当你是好姐妹,之前还让你住在府上,一同游玩。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龌龊心思,简直罪不可恕,儿臣请母皇严肃处理,事关皇家颜面!”
柳寒月眼神中没有丝毫爱意,像看陌生人一样瞪着熊少卿。
此刻熊少卿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柳寒月,脸颊上红印醒目,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殿中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够了!”叶瑾瑜声音冰冷,瞬间打破殿内沉寂。
她眉头紧锁,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熊少卿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叶瑾瑜缓缓起身,龙袍上金丝龙纹在烛光下闪烁冷冽光芒。
她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熊少卿本是功臣,今日冒犯公主,罪不可赦。但念及之前立有大功,功过相抵,仍旧担任巡防营首领。”
叶瑾瑜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殿中每一个人,似乎在警告他们不要有任何异议。接着,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损害皇家颜面,必须受罚。刑检司女官听令,即刻执刑四十鞭子,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一位面容肃穆的女官迅速出列,手持长鞭,目光冷峻。两位副手随即上前,将满脸失魂落魄的熊少卿带到殿门口。
阳光炽热,照在熊少卿身上,却驱不散那即将降临的冷酷刑罚。熊少卿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绝望,仿佛已经感受到即将到来的痛楚。
鞭声沉闷,一下接着一下。每一鞭落下,熊少卿便不由自主地颤抖,后背很快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鞭痕缓缓流下,染红了衣衫。
围观群众神色各异,有人默默摇头叹息,眼中满是同情不忍;有人交头接耳,声音带着幸灾乐祸;还有人掩不住得意,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表演。
柳寒月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她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熊少卿血淋淋的脊背。
叶瑾瑜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深邃,审视着每一个人。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端王柳延稷挂着招牌式笑容,眼中闪过狡黠。他看到熊少卿受刑时怨怼的目光,暗自高兴:
难怪那日提议给她介绍小郎君,她一脸嫌恶,原来喜欢女子?这就好办了。
行刑结束,熊少卿早已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她忍着剧痛站起身,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看向柳寒月,目光中带着几分怨恨。
“来人,”叶瑾瑜挥手示意,“送熊少卿回宅,赐半个月假期,好好休养,禁足反省。”
说着,看向熊少卿,神色冷峻:“好好想想错在哪里。十五日后,交检讨书。”
熊少卿强忍着剧痛领旨谢恩,声音沙哑而微弱:“谢…陛下恩典。”
在宫人搀扶下,她缓缓离开宫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好家伙,这跟以前父王的责罚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以前罚得再怎么狠,也不像这次这么重。
真是要命啊,没办法,为了取信柳延稷那老狐狸,这出苦肉计,还得唱下去。好在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宴会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很快又恢复欢愉。乐声悠扬,舞姬们轻盈的舞姿再次吸引众人的目光。
柳寒月继续欣赏歌舞,品尝美食,仿若之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关。她神情冷淡,宴会的热闹似与她隔绝开来。
周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不久,投壶比赛开始,皇亲贵胄、文武百官纷纷参与。
有人精湛技艺,引得众人喝彩;有人互相打趣,逗得满堂哄笑。一时间,殿内气氛热烈。
柳寒月手中握着酒杯,目光却从人群中飘远。她看似冷漠,实则心思早已飘向别处,脑海中不断浮现熊少卿受刑时的画面,那沉闷的鞭响好似还在耳边回荡。
柳寒月心中苦涩,却只能强装镇定,继续留在这喧闹的宴会中。
晚宴在欢声笑语中持续,众人举杯欢庆,享受美好时刻。可柳寒月心中却如同压着巨石,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宴会结束,柳寒月返回清澜公主府,她步履蹒跚,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压抑。
回到寝殿,柳寒月挥手让侍女粉荷和青莲退下。片刻后,她低声唤道:“芙蕖。”
一位身着黑衣、神情冷峻的女子如幽灵般悄然出现,躬身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带着鞭子随我去密室。”柳寒月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然而,那双眼睛深处却隐藏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两人悄然进入密室,门一关上,柳寒月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崩溃,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熊崽,你今天该有多疼啊……
“看着鞭子抽在你身上,我还得装作不在乎……还好没露出破绽……现在终于可以大哭了……”
哭声在密室回荡,她似要将所有痛苦都宣泄出来。芙蕖静静站在一旁,眼中带着不忍,没有上前打扰。她明白,此刻公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
良久,柳寒月哭声渐渐平息。她双眼红肿,抬起头:“芙蕖,现在你抽我四十鞭子,我要尝尝她今天受的苦,当初我们说好了苦乐同担。”
“公主……”芙蕖欲言又止,眼中闪过犹豫。但看到柳寒月那决绝的眼神,她知道多说无用,只能叹息一声,默默拿起鞭子。
第一鞭落下,那剧痛几乎让娇生惯养的柳寒月瞬间失去意识。她身体猛地一颤,发出凄厉惨叫:“啊!”
这疼痛太过难忍,她难以想象熊少卿是如何熬过四十鞭的。
“继续!”柳寒月咬牙坚持。芙蕖手臂微微颤抖,还是挥下第二鞭。
鞭声在密室回荡,柳寒月的惨叫声夹杂其中,凄厉悲凉。她后背很快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鞭痕流下,染红衣衫。
这短短两刻钟,却是那么漫长难熬。第四十鞭落下,柳寒月几乎疼昏过去,无力地倒在地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有四十……了吗?”
“已经结束了。”芙蕖点头,眼中满是心疼,看着柳寒月满背鲜血、脸色惨白,心中一阵酸楚。
柳寒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释然浅笑,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扶我……出去……”
芙蕖轻轻扶起她,小心地将她带回寝殿,让她趴在床上。随后,取出冰玉露,开始为柳寒月敷药。
这冰玉露是柳寒月亲手炼制的极品金疮药,药效比普通金疮药强三倍有余。
熊少卿被宫人送回宅院。几名宫人轻手轻脚地搀扶她下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加重她的伤痛。
熊少卿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冷汗。后背的衣衫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紧紧地黏在伤口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