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
男人眉眼微垂,在昏黄烛光下,同身前这位妇人目光相似,晦暗无光,像是藏尽了全天下最阴暗的存在。
妇人拢起袖子,捻起三根香,朝烛火点去:“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甄剑在锦州溜达了一圈,也仔细探查了一天,什么牛鬼神蛇都没探到。
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神话故事外,便是马厩边东风遗落的那张昂贵传信纸。
他朝床上的青年伸出手,宽大厚实的掌心上,除了厚厚的老茧外,便是一张上面沾染了什么黄色粘稠之物的白色纸张:
“这个。”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金枝玉叶。
在甄剑还未将此物拿出来之前,少爷便已经抱着被子拧眉疑惑,嗅来嗅去:
“什么东西这么臭,怎么跟东风拉的屎一样臭。”
直到甄剑掌心那张腌臜传信纸现身。
“?”
殷毓用被子捂住口鼻,看看那宽厚手掌心的传信纸,又看看宽厚手掌的主人甄剑。
他沉默了片刻,才在被子里认真诚恳的嗡嗡问道:“你故意拿张粘了屎的传信纸来报复我的?”
甄剑眉心青筋没忍住一跳:“能不能文雅点,我报复你做什么。这是你的宝贝东风掉在马厩的,我看这纸昂贵,便捡来还于你们。”
大少爷见纸如同见洪水猛兽,整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瓮声瓮气,极其嫌弃的拧眉指挥道:“不要不要不要,太臭太脏了,统统不要!拿走扔掉!”
“好。”
甄剑瞧见他那副样子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于是便单挑眉,五指一合,将纸张抓成一团废纸。
没了纸张,便没了在这间屋子呆着的理由。
甄剑即刻起身,拿起剑拎起神仙醉:“那我告辞,你继续睡。”
殷毓也没留,他确实困,正巧打了哈欠,朝门口走去的甄剑挥手:“谢了,你帮他拿回了那张传信纸。”
甄剑回头看向殷毓,青年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打完哈欠那双黑瞳愈发的湿漉漉,像是储满了清泉,凭空能让人听见泉水如鸣珮环之声。
甄剑哼笑一声,心里腹诽,虽然这大少爷不解风情,但很会口头礼仪。
虽然但是,他很受用。
脑海中又闪过小哈巴狗蹲在马厩边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都被马厩粘的臭烘烘。
甄剑顿了顿,站在门口忽然轻声道:“东风那个小子,今天要哭不哭的在后院马厩旁蹲了一天。”
一手掀起被子正欲钻进被窝的青年倏然顿住,脸上那困意竟也缓慢消失。
床榻之上的青年神色被披散的墨发遮挡,让站在门口甄剑没能看清,也不知其是何意。
直到下一秒,他瞧见青年神经质的转头盯上他,继而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手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他手心的那团传信纸上。
甄剑不知道殷毓为何会突然又盯上这张传信纸,但他还是微微提点他:“东风会不会是伤心,你让那三位都走了,就留了他一个。”
在他开口的瞬间,床榻之上的青年也开了口,没有了吊儿郎当和随意敷衍,嗓音清澈,却带了点沉重:
“那张传信纸,能重新留给我吗。”
二人同一时间,异口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