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被折腾了一夜的楚风筋疲力尽地在卫洲的怀中沉沉睡去，直到薄暮冥冥时才醒来。
身体像被车碾过一样酸痛无比，楚风头疼欲裂，继续闭目养神，昨晚发生过的事碎片般慢慢重现眼前。
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卫洲侧躺着依旧睡得深沉，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呼吸平稳。
楚风掀开被子，果然，那不是一场春梦，两人就这么□□，赤裸相见，身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无不叫嚣着昨晚的疯狂行径。
操！
一直以来楚风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是上面那个，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吃干抹净。
妈的，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给他下了药，要是被他抓到，他一定把那人废了。
明明就在自己的房子里，身边的环境也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可楚风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卫洲的眼皮子动了动，将他重新圈进怀里，上身紧贴着他的后背，下巴蹭了蹭他的颈后喃喃道：“醒了？饿吗？会不会不舒服？”
楚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问道：“你他妈试试？”
“真有活力。”卫洲轻笑一声，作乱似地轻咬了一口他后颈的凸起，“小风，你好香。”
楚风转过头，看到他脸上写满有过奸情的笑就来气。
卫洲捏了捏他的屁股蛋，又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去给你做饭。”
他侧翻下床，却楞在床边没有动作，看着大敞的窗帘，室外的一切清晰可见，卫洲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整个人都傻眼了。
楚风往他背后一踹，“杵在这是想练习当门神吗？我要洗澡。”
“窗，窗帘，忘记拉上了，”他咻地一下拉起被子盖住楚风袒着的身体，“我去……”
楚风伸长腿勾住他的腰，“外面看不到里面，快点抱我去洗澡，浑身黏黏腻腻的，难受死了。”
修长的小腿裸漏在空气中，依稀可见错落的牙印，卫洲又是一阵心乱如麻。
啧！
楚风收回脚后重新往他腹间一蹬。
没蹬着。
卫洲结结实实地握着他的脚腕用力一扯，将楚风拉到自己身边，倾身压下，半哄半诱道：“小风，你怎么这么勾人，再来一次好不好？”
楚风沉默了一会，说道：“好。”
卫洲欣喜地看着他，抬起他一只脚就要开始作乱。
楚风一字一顿继续说：“你先让我干一次。”
“……”
这下轮到卫洲沉默了，他老老实实地放下楚风的脚，趴在他身上连连叹气。
“你再哎一个试试。”
“那个叫什么李理的……”
“怎样？”
“挺帅的。”
我操？昨晚才跟他翻云覆雨，今天就惦记上别人了？楚风揪着卫洲的头发，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你真的喜欢他吗？”卫洲问。
啊？
“你……你神经病啊？！”
“嗯？不喜欢吗？那你昨晚是骗我的？”卫洲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此时他觉得自己早已崩塌的世界不再只有阴霾，太阳久违地再次升起，楚风身上有万丈光芒，照亮着他，温暖着他。
云层多绚丽，窗外的天空从粉色渐渐变成橘黄色，又变成了深蓝色，无论是什么颜色，都是让人觉得幸福的颜色。
卫洲渴求地注视着楚风，非要等他的回答。
“啊。”
卫洲轻声笑着，“那我们，算正式在一起了？”
“难不成你想提起裤子不认人？那你给我上一次咱两才能扯平，不，你昨晚干了我几次，就得让我干回几次才公平。”
虽然楚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卫洲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笑着胡乱地吻了他一会，又极不甘心地一起撸了一发后才将楚风抱到浴室。
晚学会的小偷果然不知道天亮的可怕。
上一秒还安分地各坐在沙发一角静静看书的两个人不知怎么地又吻了起来。
卫洲一下下点触着楚风的唇，彼此呼吸的温热弥漫开来，或许是太紧张兴奋，耳朵传来阵阵轰鸣声，两人的呼吸声愈发粗重。
突然，楚风微微后倾，停在一个卫洲亲不到他的位置。
卫洲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楚风强压着翻白眼的冲动真诚发问：“你是小鸡吗搁我这琢米啊。”
楚风揪住卫洲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卫洲整个上半身倾斜过来，双手本能地撑在他身侧。
在卫洲惊讶之时，楚风灵活地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唇齿纠缠。
楚风的吻是大胆的、热烈的，没有丝毫犹豫，却又极具耐心地引导。
好在这方面卫洲虽然经验不足却也很有天赋，没多一会就开始温柔地回应着楚风，不再跟之前一样像个悍匪似的粗鲁霸道，他甚至渐渐抢夺了主导地位。
卫洲空出一只手搂住楚风的腰，轻轻一带，将人带到他的腿上坐下，细细品尝他口中淡淡的草莓清甜。
那是他刚刚吃过的水果，酸甜的味道在这不断升温的氛围里愈发让人沉迷。
楚风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手从刚刚的抓着卫洲胸前的衣服变成拍打。
卫洲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微喘着气，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卫洲问，难道是自己吻得太忘情让他不舒服了？
楚风思考着要不要问他是不是有过很多接吻的经验，一开始的生疏感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他这熟练的感觉让他很难不怀疑刚刚的小鸡啄米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
没等他考虑清楚，卫洲主动坦白：“我的初吻是在那天晚上，你强吻我那次，虽然后来我们也接吻过，但每次我都很紧张，脑子很乱，没有好好学，我没什么经验，但你看起来好像，好像挺有经验的，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我操？怎么还倒打一耙了，先开口强后开口遭殃吗？
如果说之前那几次他都脑子一片混乱意识不清，那这次就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接吻，算得上是初吻吧？可如果是他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的接吻，那是不是该说他天赋异禀？毫不夸张地说，差点给他亲到阎王那报道了。
牛逼！
卫洲突然抬起手，食指指腹缓慢地从楚风的下唇按摩而过，楚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一下子捂住他的嘴。
“听说21世纪不能成精，再怎么样你好歹让我喘口气啊。”
好几秒后卫洲才反应过来楚风话里的意思，迟来的尴尬让卫洲有些无措，楚风的手一直压着他的唇，沐浴露的香气清晰地传入鼻腔，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可卫洲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要比自己身上的更好闻。
卫洲又开始回味刚刚那个吻，余香满口。
这样想着，卫洲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向楚风的手心。
“我操。”
楚风条件反射般对着他的唇用力一拍后猛地收回。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沉默地看着彼此好几秒，又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变态。”楚风说。
卫洲又轻嘬了下他的唇，“哎，你到底跟几个人接过吻，为什么技术这么好？”
楚风看着他。
“不然我换个问题，你的初吻是几岁？”
“五岁。”楚风说。
“我操！你是不是太早熟了些？”
楚风心想，拜你所赐，狗东西。
华哥倚靠着操作台，看着一直偷笑的卫洲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一晚上偷乐。”
“啊。”卫洲看了一眼坐在面前喝闷酒的楚风后看向华哥。
作为一个过来人，华哥秒懂，他伸手拍了拍卫洲的肩膀，“恭喜啊，你小子，昨晚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今天就……不错，果然是咱们店的招牌，手段非凡啊，哎，以前我还总说楚风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没想到有一天瞎子复明了。”
卫洲和楚风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李远廷尽收眼底，他的眼神不断在他们身上来回，像是想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他心想，不可能，卫洲和楚风之间的气氛不该是这样的，即使没有捋袖揎拳，也应该是视同陌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明明亲眼所见……不应该是这样的，昨晚卫洲去地心引力后为什么没有再回店里，他等到店里关门都没等到他来把摩托开走，今天以来，楚风又已经在这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远廷紧咬下唇，怎么都想不通事情为什么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进行，他之所以告诉卫洲楚风去了地心引力可是为了让他们决裂，而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楚风托着腮看了好一会身边的人才敢确定这人是赖晓东。
他回国这么久，赖晓东一直知道他几乎天天泡在这家酒吧，却是第一次奇迹般地出现在他身旁陪他喝酒。
“哦，东哥，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有时间来这种地方啊。”楚风脸上露出一个明艳的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说着就要抬手抱他。
啪，一只大手覆盖住楚风的脸，拦住他的动作。
楚风双手握住这只手的手腕，拧着眉剜了手的主人一眼。
卫洲也神情不爽地看着他，哪儿学来的毛病，看到人就扑上去，他明明就在面前，虽然隔着一个吧台。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一整个晚上都不搭理他的楚风，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当然，还有另外两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