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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运便奏响奇迹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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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里塔斯·拉帝奥,在枯燥心窗上摇曳的金桂,为死水撩动涟漪的飞鸟,于无边荒原间屹立的石雕,以及,一位明明看透了砾石的本性,依然执着于将之漂洗奉为美玉的……善人。

我闭目塞听,不敢想亦然不肯问,但是我无法否认……

这就是你。』

不久前,由于镜流与白珩尚有公务在身,问过两人的意见并得到“你们方便就好”的回应后,就顺路把他们放到了星槎海中枢。

“不好意思呀,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本来应该先把你送回家,但这次出的乱子我们必须马上处理,人情只能先欠着了,之后一定登门赔罪,”明显更善于交际的白珩歉意地冲砂金笑笑,随后转向同他一起下星槎的拉帝奥,“既然教授你本来就认识这位砂金先生,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镜流也向两人顿首。

……仅仅靠一个“认识”就可以交付信任?

毕竟是卷入了罗浮官方的案件,在驱车驶离流云渡前,他和拉帝奥有被分开过,按照流程去做了简单的笔录,这恐怕是那短暂的时间里发生过的某段对话,其内容他不得而知。

负责与他交流的是那位高冷的剑士,她保持着严谨态度公事公办地做了记录,但言辞间掺着不易察觉的防备——她极力隐藏了,大抵是出于人道主义,不想为难一个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受害者;也是同样的缘由,于是选择了更具有压迫感的镜流向他问询。

不过,并不是无法理解,毕竟她们有自己立场的考量。

比起相信自己的同事包藏祸心,他一介初来乍到的化外民,“潜入”、“遭遇”再到“全身而退”等一系列经历,无不充斥着荒谬至极的戏剧性,简直恰到好处得令人毛骨悚然。

可现在却这样反应……

观察着镜流依然平和的神色,砂金敏锐地发觉先前那种警惕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对待受害者的关怀与妥协……?

唔,虽然早在注意到态度变化时就有所预料了,只是仍然想不明白:拉帝奥肯定对她们说了什么,可那些误导性的内容他不屑去说,而若是向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挑明他的本质,自己得到的必然不是这样友善的回馈——

那么,他究竟说了什么?

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帝奥似乎跟「罗浮」的人很熟稔,不论是地位还是情报网都优于自己,帮他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又一次,而砂金永远不明白。

对于人性,砂金向来是洞若观火,从不吝以至恶揣测之,可这条用他坎坷人生总结出的铁律,却频频在这个叫“拉帝奥”的男人身上跌跟头——他自信满满而又不抱希望地翻开牌,对于结果早已麻木地学会习惯,盘算好了一切应对的“手段”,可是对弈者却推回了他准备付出的筹码(代价),斩钉截铁地告诉赌徒困局从未存在。

“……■■■,■■■■。”

也许是带着不自知的期待,砂金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思地投去探究的视线,却发现在打开星槎舱门的那一瞬间,拉帝奥就戴上了他那英俊的石膏头,把自己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觉察到视线微微向他侧过头来,冷硬的石膏眼睛默然回望,随后他才平静地应了声,轻轻颔首接下了两人的委托。

白珩便放下心来,风风火火地踩着最高限速离开,只剩两人在街边相顾无言。

外人一走,砂金终于得以卸下友善的面具,眸光微沉,一寸一寸描摹过石膏的轮廓,感性愚昧而武断地笃定,理智却翻涌不息着叫嚣。

这是“模拟”,抑或是“真实”?

“在「模拟宇宙」里,一切都是由数据复现出的代码,至于那些过于真实的部分嘛……哼哼,这就是我们天才俱乐部的技术了。”

进入「模拟宇宙」之前,黑塔向他介绍过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其中就提及过此事。

“我创造它就是为了‘模拟’,大到文明的兴衰更迭,小到个体的诞生与毁灭,不论它们多么像真的,那都只是一个数据而已。”

“砂金先生请当心,提示:为了保证参与者的沉浸感,除了导入已知的信息库之外,系统也会读取测试者的思维与记忆,使得所见所闻贴合认知。”螺丝咕姆也在一边提醒,“因此,在体验「模拟宇宙」时,假如出现存在于测试者认知之中的事物,那么它的外观与行动也会基于事实地向认知靠拢,同时依据测试者的应对与语言诱导等方式,从而做出相应调整。”

既然如此,本不应该出现仙舟「罗浮」的拉帝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才俱乐部绝对没有此等闲情逸致,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投放到选定的场景,排除;这个“拉帝奥”的行事作风倒是和他熟识的那位基本吻合,简直就是本人站在面前(他都情不自禁被牵着鼻子走,好几次),可他做得到绕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模拟宇宙」吗?

还是说——联想到系统通讯断掉前,黑塔提醒他奇物的定位靠近——这也是“虚妄之书”崩坏系统的影响之一?

……啧,真过分啊。

“砂金?”是拉帝奥的声音。

习惯真不愧是人类最糟糕的劣根性,就是对着一个石膏头他都会忍不住放松警惕。

回过神来,砂金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以笑容掩饰住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佯装疑惑:“怎么啦,拉帝奥教授。”他坦然回视,意有所指地反问,“还是您贵人多忘事,尽管我自知一介卑劣的庸人不配令您拨冗赴约,但是不打一声招呼消失两三个月,还偷偷跑到了仙舟「罗浮」,这不符合您一贯的作风吧?”

——那就让我来看看吧,你究竟还有什么把戏。

『……你终于完全警惕起来了,可喜可贺。

反应比预想中的大,由此可见那边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件——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并没有让你冲昏头脑,加五分。

在一个可以被■■■■的世界里放松警惕,无疑是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开玩笑。

……

差点忘了,你是个疯狂的赌徒。

……

突发事件已经够多了,必须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避免牵扯到更多无辜的人,这也是保证你安全的前提之一。

交付信任是建立关系的重中之重,可假如自己是对方眼中的虚假呢?

你真是给我出了个有趣的难题。

提示已然给出,试探亦悉数奉还,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那我便在此——

——期待你的应答。』

“哦?”闻言,拉帝奥眯起眼,目光犀利地掠过砂金的面庞,似有所感,可惜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驳斥:“看来我们的P45先生,终于在你那繁杂的工作堆里泡坏了脑袋,连基本的时间地点都分不清了。”

怎么模拟出来的拉帝奥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他暗暗咬牙。

“根据我的计算,最多我们不过是一个多月不见,相较初识时的见面频率简直不值一提——何况我早向你郑重地声明过,此程内容繁杂、归期不定,大概率无法及时赴约……”

归期不定?

呵,要真的只有联系不上,我哪会占用我宝贵的娱乐时间,还意外接了这个任务。

砂金眼眸微沉,闭了闭眼,心生厌烦,不想再听这些没有兑现的废话。

“……以及,你真的认为这里是仙舟「罗浮」?”拉帝奥双手抱臂,身体后倾靠上巷子唯一一处幸存的干净墙壁,深处缺失了机巧鸟的架子孤零零地注视着他们,“给你个提示——尽管你没来过罗浮,但不会认不得罗浮的‘剑首’吧?”

“罗浮没有在任的‘剑首’吧?”砂金一怔,感觉事态好像有点超出掌控,电光火石之间,流云渡那两位云骑军、天舶司的好心小姐从脑海里闪过,那位剑士小姐身手了得,他还感叹仙舟真是能人异士无处不在——他试探地看向拉帝奥,“……镜流?”

“回答正确,好运依然眷顾着你。”无法判断拉帝奥的表情,只能从他满意的语气推测出,对话应该是进入了他所希望的正题,“只能说不出所料——公司的大忙人,你对罗浮的历史简直一窍不通,真应该请个假去补补课。”

砂金拧眉,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嘀咕咕:“这个和历史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模拟宇宙吗……?”提到有关模拟宇宙的内容,声音还是会被消除,可是拉帝奥好像听到了什么,石膏头下投来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极具穿透性,连砂金的话都不自觉卡了一下,“怎么,难道教授你要在这给我讲课?”

“镜流是罗浮的现任剑首。”拉帝奥环视周围的人流,像是确认他们的谈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准确来说,她是■■■■的那位……啧,连你也不行么。”

他刚才,好像说话了?

“劳驾,动动你聪明的脑袋吧,你不觉得这里的发展程度,和你从下属、同事那边听说的不一样吗。”拉帝奥冷哼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这在他平时的说话风格中可不多见,“仙舟人念旧,但不代表他们不会‘革新’。”

发展程度?

革新?

文明风俗与他的任务毫不相干,就算起初便注意到与传闻不符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既然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开始动摇了——这么说的话?

砂金扭头望向街边的行人、商铺,再到稀稀拉拉并不如传闻中密集的机巧鸟,忽地,心中灵机一动。

是时间?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我忘记看琥珀历了?”话一出口就紧急拐了个弯,方才无法被听见的话语在脑海里迅速成形。

四个字,如果跟时间相关……

拉帝奥点点头:“嗯,仙舟长生种的寿命通常以八百年为基准上下浮动。恭喜你,终于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是模拟宇宙的系统选择了这个时间吗?

那么,告诉我这个信息的你……究竟是谁?

……究竟出于什么可恨的目的而愚弄我,又意图借此窥探到什么,妄图把属于另一个人的情感尽数窃取?

砂金彻底失去了发言的欲望。他凝望着灰白的石膏头,苦涩难言而翻江倒海,在美丽的眼眸之中掀起一阵寂寞的暴风雨,迷失的航船找不到港湾;一只鹰长啸着向船儿致意,仿若一道流光划破阴雨的天际,航船怀抱希冀目送他远去,却没能再等到他回返。

也许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深海之下溺毙。

气氛猛跌直达冰点,他们双双沉默下来。

最后,打破死寂的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必须向你道歉,砂金,我离开得突然,并不清楚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资格妄自揣测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呵,无声无息地从世界上消失,然后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说你对此一无所知——骗谁呢。

……差点被他带歪了。

砂金定了定神,虽然懒得和这个学人精虚与委蛇,但迫于任务还是只能强打精神,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人狡辩,实际上心里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冗长而无用的演讲突然中断,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砂金不满地抬起眸,猝不及防地看见拉帝奥在大街上摘下了石膏头套,露出一双真诚而热烈、如日方升的眼,它们的主人专注地凝视着他,恍然间仿佛有旧日的思绪转瞬即逝,最后,他恳切道:“……可现在,砂金,我想取得你的信任。”

——等等?!

直面拉帝奥在人流密集处摘下石膏头套的惊悚一幕,作为熟知他为人的其中之一,其冲击力之大竟直接崩断了砂金心里那根弦,霎时间脑袋一片空白;而过于熟悉的语气和神色——无奈、尊重、包容——勾起了尘封的回忆,更是令心理防线一败涂地,表情控制自然也尽数崩溃。

他面露愕然,情不自禁地瞪圆眼,可分明是惊讶的神情,眸光流转间反倒流露出无法宣之于口的复杂思绪。

“出于某种限制——也许你也有相同的经历——我无法在此将事实和盘托出,何况你确实在‘怀疑’我的存在,”拉帝奥注意到他的表情,若有所思,不过善解人意地没揪住破绽追问,只是罕见地展颜一笑,“哼,这么惊讶吗?我只是在‘扮演’你认为的我自己。”

选择理性,还是服从直觉?

“哦,教授,你现在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位拉帝奥。”矛盾的心声叫嚣着针锋相对,做出决定只需要一瞬间,砂金面上佯作被说服,顺着话头装模作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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