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凌霜当然没能赴约,悠然也被关在净地里由苏宁宁严加看管。
果不其然,杨清玄再度针对凌霜挑衅,似乎打听到了一点什么,其中提到了方梧桐的死。
众弟子的尸身,也果然在他的手里,寻着信的内容去找,也都找了回来。
只是尸体都不成样子,被动物吃了不少,七零八落的拼凑不出全,但也实在是搜不出再多的骨肉了。
通过这些残破的尸身,他们发现伤口残留的灵力可以分出这是五个人所为,也就是说,杨清玄这次出来至少带了四个高手。
显然,杨清玄怕的是龙族参与进来,所以做了完全的防范,如此,他们更不可能让凌霜前去送死。
一连十日耗过去,杨清玄此次等不到人,也是上门叫嚣嘲讽一番,便走了。
又等了三日,外传来消息,杨清玄已经绕到独孤家去宣战,也是同样的手段杀了人家几十个弟子,正在约战,暂且不知是何情况。
墨轩逍遥这才把凌霜放出来,但也不让人外出,只是告诉凌霜,尘栀被他派出去做事,一时半刻回不来,叫他老实呆着。
凌霜看着墨轩逍遥,他一路上听见不少杨清玄的传闻,听着那些话,他恨得几乎要咬碎牙。
墨轩逍遥说完了,叫他下去,凌霜又怎么可能下去。
听弟子们说,墨轩家虽然派弟子前去问责,而对方的态度也是相当好,说是重礼慰问登门道歉,会好好教训杨清玄。
可实际上却一直表面上打着哈哈,一直拖着,硬是拖了八天,杨清玄又来墨轩家叫嚣了一场才走。
至于什么重礼,什么登门道歉,至今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二那些弟子的尸身全是用绳索捆着,吊在树上的,挂的极低,就是故意这般拿来喂野兽,羞辱激怒他们的。
墨轩逍遥担心杨清玄会对外出的弟子下手,已经勒令他们这段时间绝不可外出,一定要聚众扎堆附加与龙同行,免得被人抓去又铸京观。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算了,那下次呢?墨轩家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望,就这么被折煞精光。我们应该打的,他杀的可是我们宗门之下的弟子,扇的是家主的威严与脸面!”
墨轩逍遥怒斥:
“住口!要不是你在外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被他给盯上?墨轩家还不是你坐家主之位,此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定夺墨轩家的生死存亡!”
凌霜蹙眉,他一下子有些懵了,因为他已经很久都没出过山门,最近的一次已经是两个月前,而且他在外面什么可能被人盯上的事都没做过:
“在外面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只在两个月前出过一次山门,不到半日就回来了,我能在外面做什么?”
墨轩逍遥也怒,抬手就摔了茶杯:
“做什么?做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以为你掩盖的很好吗?那些耳朵是谁的,你仗着尘栀的本事在外面都干了什么!?”
凌霜闻言沉默了,只是眸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脸色也跟着阴沉一片。
他看着墨轩逍遥,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随后他很快环视了一圈众长老,心中顿时明了。
这些人全都有听墨轩逍遥说过这件事,而对于墨轩逍遥此刻提出来,却并不意外。
凌霜其实知道那日的事叫墨轩逍遥撞见,虽然一开始他不知道,但是尘栀后来提醒过他,告诉他是墨轩逍遥借着他人的手再查这件事。
所以他一直都在等,他在等墨轩逍遥来问他。
因为在此事之前,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对墨轩逍遥说,可墨轩逍遥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压他,以此收拢他手中不多的权利。
凌霜试过很多次,不如说,试过了太多次,可没有一次墨轩逍遥听他把话说完,似乎他只要一开口就是错的,不分场合。
所以凌霜放弃了,他决定这件事由他自己来做,自己解决。
这件事的原委,要从赤夏家的那一封信来讲。
尘栀替他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封信,是赤夏家的。
上面的内容简单概括,便是泽沐然早早就养好了伤,只是觉得赤夏家比墨轩家更有意思,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所以一时之间忘记还有他这么个累赘。
泽沐然觉得他们不配和他在攀交情,如今赤夏家简直叫人觉得好的不了,他认了干儿子,也收了弟子。
拿赤夏家与墨轩家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日夜快活更不会受气。现在想想,同样是祖上与他有旧交的家族,他不如选择扶持和他更合得来的赤夏家。
尘栀,先借他玩着,不过明年,泽沐然就打算把尘栀带回来放在身边伺候,叫他做好准备,到时候不要耍无赖不还人。
字里行间,满满都是不屑,与从前的泽沐然完全不同,泽沐然的话里话外比起讥讽,更多是一种毫不在乎的施舍。
那时候,凌霜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墨轩逍遥,他带着那一封信,想要询问墨轩逍遥的看法。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换来的是墨轩逍遥道呵斥。
凌霜本想着抓住所有机会与墨轩逍遥说这件事,但却每次都被墨轩逍遥的怒火堵了回去。
于是,凌霜想起了浅戈,浅戈是泽沐然为数不多的交好之人。
自从浅戈娶了夫人,安冥渊过世,凌霜就一直不好意上门叨扰,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浅戈安冥渊的事,也不想扰了花折与人美满的好日子
但这次,凌霜实在找不到一个能叫他问问的人,于是他便去了。
可当他推开院门,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院门没有锁,浅戈没有出来迎他,花折也不在院中坐着。
满院子的尘埃结了蛛网,摆在外面的蔬果篮腐烂了一大堆,烂的都看不出原来是什么。
旁的鸟笼里没有鸟的尸体,鸟笼的竹门还大敞着卡住,似乎早早被人放飞。
凌霜喊了两声,推开房门,然而,恶臭扑鼻,房梁上挂着绳子,里面吊着一个腐烂的极其严重,似乎是大了肚子的人。
这人已经烂的皮肉脱骨,脚尖耷拉着地,根本看不出样貌,只能通过那发与烂的乌黑发黄的衣裳勉强辨别出来是一个女人。
凌霜眼神极好,他看见一旁积灰的首饰盒大敞着,里面躺着一对玉坠耳环,正是花折曾经常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