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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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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病房的蓝白色窗帘,在楚怀夕睫毛上碎成粼粼金箔。

脑袋昏昏沉沉,刚睡醒还有些混沌,她下意识查看季瑾溪的情况,确认好友呼吸平稳后,紧绷的神经才稍作放松。

楚怀夕站直身,伸了个懒腰,惊奇地发现自己靠着墙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浑身酸痛。

我就说嘛,喝酒归喝酒,我的身体素质还是相当棒的!

老古板还天天吓唬我!

她左右扭动脖颈,这才发现窗台边,此刻正倚着个清瘦身影。

那人逆光而立,晨露般清冷的面容浸在阴影里,唯有胸牌折射出细碎的银芒。

“徐以安?”楚怀夕的嗓音像浸过薄荷叶的温水,带着疲倦的沙哑,“你怎么在这儿?来很久了吗?怎么不叫醒我啊?”

徐以安转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的风,双手揣在白大褂兜里,肩线微塌着,“刚来。”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楚怀夕看见对方白大褂前襟那抹洇开的深色水痕,恍然忆起昨夜自己是如何攥着这方衣料哭泣。

想到那个克制又温暖的拥抱,勾起唇角。

“去吃早餐。”徐以安薄唇微微开合,像雪落在琴弦上震颤,“这里有护士。”

楚怀夕抬腕瞥了眼时间,走向徐以安。

消毒灯管在徐以安眼睑投下青灰的影,将眼前这双总含着霜色的眸子衬得更凉。

楚怀夕看着徐以安眼下的乌青,探出指尖摩挲着白大褂下摆,“夜班结束了吧,你怎么不回家休息?”

徐以安后撤半步,收回衣角,目光落进楚怀夕黯下去的眸中,移开视线,“去吃东西吧。”

对方刻意的疏远让楚怀夕忽地很想掀开白大褂,用唇舌丈量对方锁骨处淡青的血管。

“徐以安。”她声音轻得像ICU仪器跳动的绿光,“你为什么不回家休息?”

是不是因为担心我?

会不会有一点点原因是想陪着我?

徐以安猜到她在想什么,平静又残忍,“季瑾溪是我的朋友。”

楚怀夕不死心,抓住徐以安的手,强势地追问,“所以你守在这里仅仅只是因为季瑾溪?”

徐以安点头,平静重复一遍,“季瑾溪是我的朋友,她对我很重要。”

楚怀夕想继续逼问她,那我呢?

我算你的什么?

我对你重要吗?

我这个人有对你产生意义吗?

但她知道,徐以安不会回答这些问题。

两人无言僵持着,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发出的滴答声。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徐以安转身时衣摆擦过楚怀夕的手背,像蝴蝶掠过冰峰的雪山。

季瑾溪苍白的指尖在床单上蜷缩,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攥住徐以安的袖口。

楚怀夕后退半步,皱眉看着徐以安俯身时垂落的发丝在季瑾溪颈侧扫过。

她忽然觉得喉间泛起血腥气。

原来嫉妒是种会咬人的疼。

楚怀夕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季瑾溪,觉得自己的嫉妒过于卑劣,逃离病房。

徐以安望着楚怀夕落寞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在转角,才抬起手轻轻揉着僵硬的肩膀。

时针来到八点。

季槿溪缓慢睁开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头顶白到刺目的天花板,满脸是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喂…”守在病床边的楚怀夕伸出手在季槿溪眼前晃了晃,声音紧张又激动,“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啊?”

季槿溪缓缓扭头看向声源,看到楚怀夕时皱了下眉,木愣愣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顿了顿,诧异,“你跟着我殉情了?”

楚怀夕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好笑又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殉你个大头鬼!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医院,不是天堂!”

季槿溪乖巧的睁大眼,扫视了一圈,“我怎么会在医院啊?”

“废话,你受伤了不在医院还想在哪儿?”楚怀夕心有余悸的皱起眉头,解释道:“你晕过去没多久,便被警察从绑匪手里救出来了。”

季槿溪哦了一声,干裂的嘴唇颤了颤,“绑匪被抓了吗?”

“嗯,全落网了。”楚怀夕眉头紧蹙,“我听完方队的话差点吓死了!你说说你平时多机灵的人,没事干独自跑去地下室挪什么车啊!”

“对不起啊,害你担心了。”季槿溪牵起唇角勉强一笑,“那帮人蓄谋要害我,我躲是躲不掉的。索性这次有惊无险。”

楚怀夕嗯了一声,握紧季瑾溪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季瑾溪笑了笑,“借你吉言。”

楚怀夕发现季瑾溪嘴皮干裂,轻轻地搀扶起她,将桌上的水杯递到她唇边,“喝点水。”

季瑾溪小口抿着水,环顾四周,“老徐呢?”

楚怀夕扁了扁嘴,摇头,“不知道。”

季瑾溪见状一愣,准备追问她俩怎么了,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徐以安脚步很轻,手里还拿着一叠病历,看到醒过来的季瑾溪眸中闪过惊喜,快步走到床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楚怀夕闻声回头,下意识站起身,把最前面的位置让给情绪外放的徐以安。

季瑾溪扯了扯嘴角,露出抹虚弱的笑,“老徐,你可算来了!我这浑身都使不上劲,伤口倒还好,就是饿得慌。”

徐以安轻轻放下病历,伸手查看季瑾溪的伤口情况,语气温柔又亲昵,“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得慢慢来。我去给你安排点清淡的流食,你先垫垫肚子。”

楚怀夕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徐以安,听着她温柔如水的声线,心中五味杂陈。

在徐以安心里,季瑾溪才是最重要的。

季瑾溪看向楚怀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调侃出声:“老徐,你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我还有点不习惯。这是独属于病号的优待吗?”

徐以安无奈嗔怪,“病了还这么贫!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再跟你算账。”

楚怀夕咬了咬舌尖,压下胸腔里的酸涩,配合着笑道:“就是,这次你可把我们吓坏了,等你好了,可得请我们吃大餐赔罪。”

季瑾溪笑着点头:“行,等我出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挑。”

说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老徐,你可得多吃点,万一这几天你瘦了,有人该怪我了。”

徐以安一怔,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你就别操心我了,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正事。”

楚怀夕对于徐以安的避而不谈早已习惯,苦笑一瞬,目光落在徐以安后背,“你不知道徐医生昨晚多担心你,她一整晚应该都没合眼。”

的确是一整晚没有合眼,却不全是因为季瑾溪的徐以安没看楚怀夕,拿起病例本,看向季瑾溪,“好好休息,有不舒服随时叫我。”

季瑾溪视线在别扭的两人间来回流转,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啦,你快去休息吧,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徐以安离开病房后,季瑾溪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楚怀夕脸上,她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哀伤。

“夕夕小宝贝,快过来坐。”季瑾溪拍了拍床边,轻声唤道。

楚怀夕缓缓走过去坐下,低着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季瑾溪伸出手,握住楚怀夕的手,“你别多想,老徐那人就是感情迟钝,不是不在乎你。”

楚怀夕苦笑着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我对她而言,无足轻重的。”

季瑾溪皱了皱眉,认真道:“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可能没发现,老徐刚虽然在和我说话,但她的余光可一直落在你身上呢。”

楚怀夕闻言抬起头,眼中燃起亮光,很快又黯淡下去,叹息道:“我总觉得她对我的态度很平淡,平淡的甚至不如陌生人。”

“你呀,就是当局者迷。”季瑾溪轻轻戳了戳楚怀夕紧绷着的手背,“老徐平时话就不多,表达关心的方式也很含蓄。但你想想,要是她真不在乎你,不喜欢你,为何要同意和你做床伴?”

“她贪图我的美色?”

“美你个头!”季瑾溪翻了个白眼,“老徐家教那么森严,她能找各种借口去陪你,这不就是在乎你的表现吗?”

楚怀夕沉默不语,脑海里回想起昨晚徐以安安慰自己的场景,还有她坚定的眼神。

“而且啊,老徐这人嘴硬心软。”季瑾溪继续说,“她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记着呢。你对她的好,她都明白,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楚怀夕咬了咬嘴唇,闷闷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太多。我特别害怕自己用尽全力,到最后依旧抓不住她的心。”

季瑾溪握紧楚怀夕的手,鼓励道:“喜欢一个人时就会患得患失。等我病好了,我帮你追她,保准让你抱的美人归!”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情感专家呢!”季瑾溪眉梢一挑,“这个世上第一难撩的女人都被我撩到手了,区区一个老徐,还不是手拿把掐!”

楚怀夕想到季瑾溪追到了高冷的叶南枝,一瞬喜笑颜开,“行,姐们信你。等你康复了就教我撩老徐。”

季瑾溪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嘛!我们不可以颓废,不可以emo,我们要勇敢追爱!”

夜幕降临,病房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

楚怀夕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季瑾溪,想着这人躺了一天,身上肯定不舒服,便起身去打了盆温水,准备给她擦擦身子。

她走到季瑾溪床边,刚拿起毛巾,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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