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半个时辰后,苏流光和云昭穿着夜行衣,挂在了兵部外院的屋檐下。
兵部守卫重重,和皇城司不一样,基本没有偷奸耍滑之人,换防也很及时,要是想这么溜进去,难如登天。
“咕咕!咕咕!”低沉单调的猫头鹰声。
云昭和苏流光露在褐色夜行巾外的眼睛亮得很,二人点了点头。
这时的赤燎带着浑身酒气,走到了兵部外。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本少爷的路!还不速速跪下!”赤燎大声呵斥,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这一条道基本都是衙门,兵部占了一半,普通百姓很少到这来,更别说醉汉了。
“何人在外喧哗?兵部重地!速速离开!”在外巡逻的守卫听闻声音,立刻奔了过来。
“张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快给我滚!”赤燎身形踉跄了一下,打了个酒嗝,又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着人。
兵部守卫的大小领队,大多是勋贵,也算见多识广。
他们一看赤燎的穿着,再听他的口气,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小兵赶紧去叫来今夜执勤的校尉,这时背景比较厚的。
一个小兵举起灯笼,校尉凑近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是赤少爷!真是多有得罪!赤少爷,天色已黑,您怎么走到了兵部?您的随从呢?”
“我爹在不在这?”赤燎又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领。
“赤……赤少爷,火丞相早就离开了!”
“绝对不可能!你骗我!”
……
巡逻的守卫和校尉面对胡搅蛮缠的赤燎,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样一个大少爷,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抓,只能哄着。更有人直接去报了还在兵部的侍郎。
今日确实有人来了兵部,所以兵部侍郎曾挚存确实没走,干脆就睡在了兵部。
很快,曾挚存出来了。
“哦,我怎么见着你……嗝……有点眼熟。”赤燎似乎酒劲上来了,低下头,想要凑近曾挚存。
“在下兵部侍郎曾挚存,不知赤少爷今夜到访兵部,有何贵干?”
“哦!我家的猫……是不是在你这!?”赤燎左瞅瞅右看看,终于喊了起来。
曾挚存目瞪口呆。
小兵校尉几乎要闭上眼,这都什么事?刚刚不是还在找火丞相吗?怎么现在又找起了猫?
有个熟门熟路的小兵,对着校尉挤眉弄眼的,听说赤大少爷前些日子迷上了一个花魁,还给对方写诗,这找猫是不是就是在找花魁?
校尉眼角抽了抽,没敢说话,更不敢告诉侍郎。
而曾挚存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静,绝对不能动怒,这是火丞相的独子,得罪不得。
“赤少爷您喝醉了,末将让人送您回家。”校尉拱手,随后上前,要扶住摇摇欲坠的赤燎。
“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碰本少爷!?”赤燎怒极,一把拍开对方的胳膊,横眉冷对,掌心冒出了两个火球。
一群人真是又惊又怕,而曾挚存更是对这样的纨绔子弟厌恶至极。
但是这位少爷真要把兵部给砸了,也不过会被皇上罚上几天,轻拿轻放。但他们这些人可是要遭殃的。
前头的喧哗越发得热闹,后头的小官吏守卫等等全都跑了出来,探头探脑的。就连兵部尚书,也被打扰,一脸冰冷地出了房。
云昭瞅准时机,飘然落地,像是一片落地,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而他的身后是一个黑影,正是苏流光。
苏流光一步上前,跃到了另一个院子。他熟门熟路,直接摸到了兵部尚书办公的房子前。
他掏出冰针,轻巧地在锁头里捣弄了两下,咔嚓一下,锁开了。
苏流光轻轻地推开门,一个筋斗翻了进去。云昭紧随其后,又悄悄地关上了木质的门。
二人兵分两路,就着头顶的萤石,快速地在架子上翻找起来。不久之后,赤燎耍酒疯的声音弱了下去,可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整个书房,已经被他们翻找了一遍,但是要找的东西还是没有踪影。
两人在窗前快速汇合,背靠背,扭过头看向对方,再次点点头。
苏流光:“东西不在这,想来尚书大人自己有密室。”
云昭点点头,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要说找密室,云昭很有心得,因为喜欢,外祖父曾经对他进行过非常严苛的训练。这些年,他见过大大小小的密室,再清楚不过这些大人物为了修建密室有多拼了。
但是呢,这些大人物,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就算是密室的入口有多出其不意,但绝对不会很难走,也更是为了方便这些密室的主人随时进入。
既然书房没有,那就去他住的地方!
于是两人轻巧地从窗口翻了出去,云昭轻轻地把窗口带上。二人熟门熟路,摸到了兵部尚书林正业用来休息的房间。
如法炮制。
苏流光云昭二人顺利地进到了林正业的房内。云昭对苏流光这个人的评价又高上了一级,能轻松打开兵部尚书大人的房门,这冰针之术,绝对大有来头。
很快。
“找到了!”苏流光压低声音道。
这声音一响起,高度警惕的云昭差点一哆嗦,手里的砚台差点砸了脚。因为他也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苏流光找到的是账本,上头列的是云铜屑的卖出记录。
“这玩意不能带走!免得打草惊蛇!”
“我知道。”云昭点点头,一拧砚台,一扇门咔嚓地打开,他跳了进去。
随后又寻了个角落,左右开弓,以极快地速度抄写账本。
这个技能,还是云昭这么多年抄写戒律、家训练就出来的,一般人很难学会。就连赤燎看了都眼红不已。
云昭一边抄一边冷哼着,林正业这个家伙,果然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想给它搬个家,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哼!只要给钱,居然连云铜屑都敢往外卖。不仅卖往边境,甚至连京都城或者其他州府的人想要,他都来者不拒,只要价钱合适!
胆大包天至极!
而苏流光,则在密室里仔细地搜寻起来,连地板砖都没放过。
忽然,云昭耳朵一动,苏流光一怔,立马奔出了密室。
“何方贼子!居然敢擅闯兵部!纳命来!”林正业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