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事了,消息竟然传的这般慢吗?将军今日才知晓。”
裴止戎被陆杳的话逗笑了,觉得陆杳的嘴皮子确实厉害。
“哦,哈哈是吗?不过这今日听说那小子跟在太子在外面跑,你俩刚成亲就分隔两地?真的是夫妻吗?”
岂止是分隔两地,还分房,分院子呢。
陆杳言语坚定,有些疏离的开口,“那就不劳将军操心了,若无事...”
“有。有事。”裴止戎打断陆杳的话,转身挡住了陆杳的去路。
裴止戎嘴角带笑,口吻并不婉转。
“反正你们之前也没什么感情,不如甩了那小子,跟了我。”
“听将军这话,是看上我了?”陆杳望着裴止戎,啧了一声,“该说将军放荡无礼还是天真可耻呢?”
“这可都不是什么好词。”裴止戎痞笑,“哈哈哈哈,你不想甩了他也行,做我情人吧。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
“将军是觉得我会缺钱?”裴止戎沉思,忘了这一茬了。
裴止戎想了想,好像不缺?不过毫不在乎的开口,“那换我来做你的情人,当你外室,如何?不花你的钱,偶尔陪我吃两顿饭就行。”
“有病?”陆杳嘟囔一句,当即转身离开,转眼瞧见一群路过的官眷夫人,又折了回去,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面对着裴止戎,大眼瞪小眼,等身后的人走了,陆杳才离开。
身后的裴止戎才明白陆杳这是拿他当幌子呢,“别太信郑盛玄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心里默想,你早晚同意的。
一样的脾气,三分相似的脸。裴止戎心中顿时来了兴趣。
陆杳快步离开,生怕下一秒这人就会追上来。
明明那么漂亮的眼睛,那么相似的眼睛,怎么就长在这样一个有病的变态身上呢。
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而那些路过的官眷夫人,很快便将看见的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回了府的谢金瑶当即找上陆杳,一巴掌挥过去。
若不是陆杳反应快,这巴掌可就落在脸上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败坏名声的□□!才嫁进门没几天,就学会勾搭男人了!你不要脸,我侯府还要呢!”谢金瑶十分气愤,嗓门大咆哮。
今天自己的脸面被她丢尽了。
若不是还有几个好姐妹心疼自己,怕是要沦落为盛京城的笑柄了。
陆家那位夫人都已经被她气跑了,好几个官妇都在背地了嘲笑。
这下更是被人当场撞见与别的男人私会,让她如何解释,又让她如何再在这盛京城待下去!
“我...我...我早晚让玄儿了休了你,你这个□□,呸,不要脸。”
“脸面?侯府原来还有这东西?”陆杳瞥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回了屋,让秦嬷嬷关上门,任由谢金瑶撒泼打诨。
陆杳全当耳旁风。
只是今日之后,幺幺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回屋的陆杳再想,怎么老侯爷没一点表示呢?更看重脸面的不应该是老侯爷吗?
不过没纠结多久,陆杳就放弃了。
管他呢。有这心思,不如多上街逛逛,还能换换心情。
只是幺幺不知怎的,突然没了声响。无奈之下,只能找借口让秦嬷嬷去打听打听外面的局势。
路过一家木工店的时候,陆杳走了进去。秦嬷嬷则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姑娘在和木工说着什么,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然后就瞧见陆杳拿着纸笔画了起来。
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被分成了许多个小木头,然后又组合在一起。
秦嬷嬷看不懂。只看见姑娘画了一副又一副。
从方的,到长的,到圆的,各种各样的。
陆杳工作思考的时候习惯转笔,私下喜欢玩些小玩意锻炼脑子,比如魔方,比如华容道。
给木工画的就是各种款式的图纸。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木工能不能做出来了。
陆杳交代完,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看了看现在的物价,各种商品,酒楼,胭脂水粉,首饰金店。
这几天都是逛到天黑才回去。
直到今天,陆杳回府才被老侯爷叫了去。
她还埋怨老侯爷发作慢了些。
“陆杳,你以为我郑家是真不敢休妻吗?”老侯爷带着怒气,直接质问,“不尊长辈,胡闹无礼,这些我都忍了。裴止戎这种腌臜货登徒子本就心事孟浪,那些个传言不信也罢。可你是越来越放肆,日日出府,还对外宣扬玄儿不行人事?!”
陆杳一听,那怪忍到现在突然忍不了了,原来是为了这事。
“老侯爷息怒啊。你若是真休了我,岂不是坐实了小侯爷不行人道吗?”陆杳掩面,心想,岂不正合我意?
接着又道:“再者,侯爷你和陆奉学的交易岂不是泡汤了?小侯爷的前程真的不会受到影响吗?名声这东西,要与不要,真的比得上小侯爷的仕途吗?”
老侯爷一惊,看了看陆杳,眼神微眯,“你,知道什么了?”
这件事做的隐蔽,为了不让郑盛玄察觉什么,连谢金瑶知道的也不多,。
陆杳轻笑,比了个嘘的手势,“老侯爷想要的,无非是用你稀薄的关系人脉,换取陆家的家业财富,这么简单的道理,稍微使点银子一打听就都知道了。可是侯爷,陆家原先的家主,是家父。”
“你能和陆奉学做交易,那也可以和我做交易。那日陆家分产业的事,侯爷想必也有所耳闻。他能给你的,我自然也可以给你。”
“甚至,可以更多,比如小侯爷的将来,侯府的荣耀,还有你清廉的名声。”
陆杳混迹在商场多年,自然练就了一副锐利的双眼,早在入府当日见到那些不善修葺的房梁,池塘中浑浊的鱼,无力养护的花。
以及因为陆杳不松口,被迫当做贺礼送走的画。
便猜到侯府的财政赤字。
这几日闲逛时,除了传播谣言也似有似无的在打听郑家现在的情况。
老侯爷没有实权,爵位也只是个名头,这些年过的清苦。为了郑盛玄的前途更是几番打点关系,掏空侯府不说,还在外面借了印子钱。
自持清高傲骨的老侯爷,为了不让儿子为了钱去求太子,不让郑盛玄看出来,不惜私下变卖古董古画,以此换银添补亏空。
也只有忙忙碌碌的郑盛玄和胸无点墨的谢金瑶才没注意到这些东西。
直到添补不了窟窿,陆奉学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先出钱解决了一些。
随后才有了这笔交易。
陆杳打量起书房,之前挂画的地方,出现一个个的缺角,新挂上的假画还散出淡淡的墨香,更加证实了陆家的窘境。
老侯爷跌坐在椅子上,无奈叹气,被戳穿的窘迫,老脸泛红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虽然说的不错,可你终究不是陆家家主。我不信你,也不会用玄儿的将来做赌。”
陆杳语调决然道:“老侯爷爱子,所以为他谋划。可他知道吗?或者是他愿意吗?你以父母之名,不孝父母,威胁他娶我,就是为他计了吗?不在乎他的想法,只在乎他的将来,这样就是爱子了吗?你是在帮他,还是在他的仕途是埋下隐患呢?”
陆杳语炮连珠,说中了老侯爷的心里。
郑盛玄反对这场婚姻,从结婚那日知晓了。
否则也不会婚后分院别住。
从书房离开时,郑盛玄无奈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侯爷自然也是。
若不是侯府难以为继,他绝不会让玄儿与他父子离心。
“老侯爷可以再想想,我等得起。至于休妻与否,全在老侯爷一念之间。”
陆杳说完,退了出去。
她的目的达到了。
成,这场婚姻以和离结束。保全幺幺微薄无几的名声。
不成,这场婚姻以休妻结束。幺幺依旧能回到陆家,在她的参谋中也能过得不错。
所以,老侯爷的选择无外乎之后都是这一种结局。
陆杳行事虽然流氓无赖了些,可也替幺幺想的更加周全。
即使闹得再大,和离也会比休妻来得好听些。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陆杳已经让秦嬷嬷暗中去解决一些催的紧的债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回院子的路上,陆杳突然想起裴止戎来。
情人?
真的疯子,有病。
比她还癫、
敢在这个朝代提出这种提议。
不过他的那双漂亮眼睛,倒是让陆杳想起了一个藏在记忆中的人。
一个被她记了十几年的人。
就算忘记模样,也忘不掉的那双眼睛的人。
一样漂亮眼睛的人。
夜深了,陆杳听到秦嬷嬷来报,说是老侯爷还在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
连夫人都不让进,更不让夫人来找陆杳麻烦。
陆杳浅笑,看来有戏了。
沐浴的时候,陆杳觉得轻松了不少。
正美美的享受沐浴,突然浴室闯进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而且看着身材,不是秦嬷嬷,像个男人。
若不是有屏风挡住,陆杳就被人看完了。
陆杳不习惯人伺候洗澡,让秦嬷嬷放下东西,就将人赶走了。
现在这个浴室,只剩下陆杳。
警惕神经达到巅峰。
可陆杳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叫不出来。
甚至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陆杳无力的看着身体穿好寝衣,披上披风,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背对着陆杳。
陆杳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弱的抽泣,“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