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江辞刚刚松懈的压力瞬间从胃部顶上了喉咙。
“嘎吱——”
江辞攥紧佛珠,壮着胆子推开门。
里面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玄乎,而是一个和格局完全对称的房间:也就是说,许宥礼将这层的两间房打通了,其中一间做了暗房。
也就是说,许宥礼根本没有邻居?
江辞脑袋嗡嗡的。
即便之前在道山遇到了那么多怪事,他被瞒着,身边又有林弦清,说到底也没那么害怕。
但现在,他很有可能正在独自面对弦清口中的“男鬼”。
算一算,的确到了大师说的6小时期限。
趁着窗外雷电闪烁,屋内还有一点光亮,江辞强压着恐惧到呕吐的冲动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恼人的敲击声也停了。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江辞适应黑暗后,才发现这间暗房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或者用窒息形容更贴切。
倘若站在暗门外朝着屋内看去,是完全正常的普通客厅,可只要再走近一步,就会看到身侧墙壁上满墙的照片。
江辞在睡觉,江辞在吃饭,江辞在笑,江辞在辩论赛赢了之后和队友拥抱,江辞上课打瞌睡被老师叫去罚站。
以及江辞和许宥礼做-爱时,脸上晕开的殷红。
就像一台跟在他身边24小时不停歇的监控,清晰记录着江辞生活的每分每秒。
江辞注意到右下角的照片,是他在林弦清家里睡熟时,一个黑色茧蛹缠在他身上的模样。
原来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江辞死死盯着照片里的茧蛹,眼白逐渐蔓延开网状的红色血丝。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许宥礼?
男鬼怎么会是许宥礼呢?
林弦清对他说,男鬼因他而死,执念很深,可在江辞记忆中,许宥礼始终是鲜活的,而且他们也没分开过,哪里来的伤心过度?哪里来的执念过深?
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感情被投掷进了一颗石子,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江辞看着一张张陈列在眼前的彩色照片,胃部剧烈抽痛,一口瘀血涌上喉管。
“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鼻腔滑落到地面上,被窗外的雨落稀释了声音,江辞一眨不眨地凝着在昏暗中那抹刺眼的红色,无数尘封的记忆如极速飞驰的电流般窜过脑海。
——他想起来了。
许宥礼,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