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看着,伤心的眼里映出程嘉聿抱着时栎离去的身影。
方思默也看着,站在走廊尽头嫉妒地盯着,手里攥着时栎的包,包里是因为良心不安而后悔装回去的抑制剂。
程嘉聿走到方思默面前,瞥来的眼神无疑是一种警告,方思默心里那朵邪恶溃败,把时栎的包递去。
人群中间备受瞩目的谢知奕单手插兜看着。打完工作电话坐回沙发的林江野透过眼镜片看着。
窝在程嘉聿怀里的他头脑发胀着,蹭着嗅着,整个世界里只有程嘉聿身上的味道和心跳声。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人群里有alpha问:“刚才那是程嘉聿吧?”
“抱着时家家居的时栎?”有人接话。
“哎哟,诸位有所不知啊,他们两个马上就要订婚了。”谢知奕的声音被隐没了。
湖滨会所外飘落雨丝,他喃着“下雨了”再往程嘉聿怀里缩,为什么还不给他信息素,他那里……他好想要。
“别动。”程嘉聿比雨丝要冰凉。
他“呜嗯”一声,好难受。
程嘉聿把他放到副驾,他半睁开眼,整个人像泡在水里般水灵,他一只手揪住程嘉聿的衣袖不放。
实在美丽,雨天衬托下更显清新脱俗,程嘉聿睨视他的脸,他除了美貌还有什么,怎么能因为匹配度高就沉溺美色。
程嘉聿扒开他的手,他急促问:“你去哪里?你又要丢下我?”
他环抱自己,吸吸鼻子想要哭。程嘉聿坐上飞行汽车的驾驶位,门闭车起。
他感到晕眩,这种感觉和程嘉聿做.爱的时候很像,在一条大起大落的波浪线上迭潮,起飞了似的。
飞行汽车像只金雕滑翔夜空,拖出极浅的白线,细雨做海让它曲线柔畅,也像海豚。
车外风声呼啸,无数根钉子做成的风铃一般晃动,车内舒适,他再次睁开眼,瞟见是程嘉聿在开车。
原来这次他没有丢下他,而是离开他去开车,他斜了身子靠上他的胳膊,仰起脸,两只眼像两片泡在春酒里的桃花,执着又爱慕地看他。
程嘉聿斜他一眼:“坐好。”
“我们去哪里?”他看窗外,为什么没有街景,而是星空。
“我们在哪里?”他在做梦吗?
“天上,别动。”
他惊慌了,他恐高的啊,他把程嘉聿的胳膊当救命稻草挽住,“程嘉聿,我害怕……”
“发情了还跟别的alpha在一起也没见你怕。”程嘉聿说。
“我的抑制剂不见了……不知道丢哪里了,我想……”他想程嘉聿的标记和爱抚,他夹住了大腿。
一个气流扑来,飞行汽车颠簸了一下,他又害怕上了,“我要下去。”
程嘉聿说:“把眼闭上。”
他闭上眼,脑海里有个什么东西一直滑行,除了这道滑行顾不上其他的,他并不清醒,甚至有点儿像喝醉了,这道滑行里产生的想法都是他的真心。
“你为什么这几天没找我?”他闭着眼,脸贴在程嘉聿的胳膊上。
“还不想变成杀人凶手。”
他瘪瘪嘴:“你身上有烟味,你根本没有戒烟。”
“谁说我戒烟了?”
“前两天你身上还没有的。”他猛地一嗅,差点儿把脑子收缩成小球,他说:“你喷香水了对吗?你身上总是好香。”
“别骚。”
“我没有。”他说,“我是发情了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给我标记?”
“怎么不让那个alpha给你标记?”程嘉聿反问。
他看向他的侧脸,他戴着猎人黑眼镜,他长得真好,茁壮的脖子,大颗的喉结,凌厉的下颚。
“我跟你匹配度最高。”他没有说出来那句:程嘉聿,那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程嘉聿嗤一声。
他吻上他刚刚闭上的倨傲的唇角。
这个时候,闭着眼吻他的他心想,他多么喜欢他啊,喜欢他的倨傲和冷漠,也喜欢他的讽问。
他感到他的唇角微微在动,就像净湖里锦鲤摆尾,他吻住他的初恋吻住他的执念,这像风一样抓不住的他现在就在他旁边。
他热泪盈眶了,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金光,他要抓住这金光,他能抓住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抓住了他的皮带,低下头说:“我想感受你的舌钉。”用这句话代表他的求爱。
程嘉聿侧首看他,发情中的他忍着,羞答答的睫毛盖住失神的眼瞳。
“趴过来。”程嘉聿说。
他乖巧趴回他的胳膊,他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吻住他微张的唇。
接吻的时候程嘉聿是单手操作,飞行汽车便下落出一条圆弧,车身周围的簌簌之风仿若落花被打下,星夜甘愿做一对接吻人儿的旁观者。
可是这吻很快就结束了,他蹭着索吻,他“啧”一声说:“湿纸巾给我。”
他像是呓语:“我的包呢。”
“你腿边那不是?”
他摸到一包干燥的纸巾和一包手感糯糯的湿纸巾,这是怕又流鼻血准备好的,他把湿纸巾放到程嘉聿的膝上。
“今天没自备套?”
“你又不找我……”他说。
程嘉聿把左手递给他:“擦。”
他帮他擦了手,乐呵呵地说:“你的手真大。”
“像个傻子。”程嘉聿说,“再趴下来点儿。”
“你要标记我了吗?”
他咬住他的后颈,他叫得真好听,他一边注入信息素一边伸手。
水得一塌糊涂,裤子怕是全打湿了。
他感觉到了他的手指,摊在了他的大腿上,眼闭着,脸红着,唇抿着,连续不断地细颤着。
他还真是柔嫩万分,他的喉结耸动了。
他被送到那根波浪线之上大起大落,起起起再起,他情不自禁咬住了他的裤子。
他在他的大腿上被浪花拍击了,愉悦痉挛着抖动,他平息之后索吻,他低头和他吻,星夜转到他漆黑的眼睛里,像点点火焰烧燃。
后来他躺在他腿上睡过去了,飞行汽车落地在他家门前,他的“枕头”动了一动,他被惹醒。
他把他拎起来,他靠上副驾椅背,瘪嘴说:“我刚才没看见你,以为你又丢掉我了。”
“下车。”程嘉聿说。
“你赶我……”他居然滴了一颗泪,或许是发情期的尾巴导致。
程嘉聿勾起他的下巴:“你到家了,我要去上班,把脑子拿出来理解行吗?”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上班……好辛苦。”他眼中的晶莹一蓄,好像又要哭。
程嘉聿收了手下车。他擦擦泪准备下车的时候车门被拉开。
不等他看去,程嘉聿捞了他抱起来,他顺势埋到他怀里半闭眼。
二楼窗前的李青悠见程嘉聿最终抱着时栎往入户门走,转身下楼去开门。
不是李青悠想偷看什么,主要是程嘉聿的飞行汽车大张旗鼓地降落在了楼前。
程嘉聿按了门铃,他怀里的他问:“你还会找我吗?”
“身体这么弱,谁敢找。”程嘉聿说。
他很难过地弯曲脖子:“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回家。”
门开了,程嘉聿和李青悠对视,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各自完成了让时栎回家的动作。
程嘉聿转身离去,时栎只有两秒的目送时间,然后门被关上了,程嘉聿和冬日冷风一样没有了。
他不会再找他了吗?他们之间会怎么样续写呢?那抓不住的金光果真是昙花一现吗?
“程嘉聿欺负你了?”李青悠问他的泪珠。
“没有。”他抹过眼尾,竟说:“因为我想他了。”
李青悠久久没说出话。
然而到了深夜,他的发情期过去之后,他对于他的那些行为感到羞耻和懊悔。
首先在上车之后他就不该主动地贴过去,还那样爱慕地看着还亲了程嘉聿,这不是显得他傻吗?
还有,他朝程嘉聿索吻求爱,那些画面他都没法再回想,面红耳赤地钻到了被子里。
程嘉聿是用手指帮的他……他要崩溃了他还问了他会不会再来找他。
真是一点点矜持的自傲都没有了啊。
到了半夜两点,他还没睡着,他记起他的包落在程嘉聿的飞行汽车上了,他会给他送回来吗?还是打电话叫他去取呢?
正这么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啊震,他看见程嘉聿的名字,心蹦蹦地跳。
“喂。”他想说明他在他车上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发情期,“我。”
“你的包不要了?”程嘉聿那边很安静,和他处于同个空间似的。
“要的,你看是你方便的时候给我送还是我自己去拿?”
“下来开门。”
“什么?”他挺直了背,眼睛期待地睁圆。
“你听不懂?”
“你在我家门口吗?那我现——”他改口,携上矜持:“你等我一下,我下楼给你开门。”
“耐心有限。”程嘉聿挂了电话。
他轻手轻脚地下楼,好像电视剧里背着父母恋爱的少年,脸红扑扑的。
到了玄关他开门,英俊的程嘉聿和冷风一齐冲过来。
“你刚下班吗?”他问。
程嘉聿把包递给他,他接住。
“我给你送包,不请我进去坐坐?”
没想到程嘉聿会这么问,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就仔细看他的眉眼,“你、引诱我吗?”
程嘉聿迈一步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他,他手里的包掉落在地,两只抑制剂从包里冒出来。
“诶。”双手搭在程嘉聿身前的他看见了抑制剂。
程嘉聿也看去。
“我记得我发情的时候包里是没有抑制剂的,绝对是没有的,我不是、我没有故意——”
不想等他说完,程嘉聿含住他的嘴唇,他知道他和他之间有信息素交易,他给他信息素,他跟他做。
他推推他侧过头,喘息着说:“没有那个……”
他追着吻上来,把他压在了玄关的柜子前亲,不止亲他的嘴唇,掌起他的后脑亲他的脖子锁骨,再从下舔吻到耳朵。
他已经软在他的怀里了,揪住他的制服说:“去温莎吗?”
“要走了。”他倏然抽离,看着他的唇嘲他:“还想跟我去温莎?”
早知道不说了,他垂下眼:“那晚安。”
“要做的话,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他的食指托起他的下巴,“到时自己准备好套,懂吗?”
他点头:“那你也要给我信息素。”
“趴过来再给你点儿。”他收回手,等着他趴过去。
他的腰一弯,顿觉羞耻,抬眼看去,果然他正似笑非笑,是一种嘲笑吧。
他按住他的后脑咬上了他的腺体,他一个激灵,闭上眼似乎看见千万朵白花的魂魄正在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