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把蓝色行李箱搬上后备箱放好。
“好了，我爸马上就到了，你先走吧！”
“嗯，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管陶从车窗里跟她挥手。
“嗯嗯。”程未嘴上应答，内心想管陶这是把她当小孩了吗？
程未点开手机联系人，拨给了“老爸”。
一声清脆的砰声，手机砸在地面，紧随着程未晕倒了，周围的人毫无反应。
刚刚离开的车缓缓倒回来，管陶走下来俯视着她，眼神平静，面无表情。
地上手机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打”。
管陶捡起手机关机，把人拖上车:“去乐瑞府。”
进了公寓，把人安置在床上，细心给她盖上被子，温柔在额头落下一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道:“好好睡一觉吧。”
第四天傍晚，程未醒来，身体有些发酸，可能是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坐车太累了吧！
拉开窗帘，小区楼下几个孩子在滑滑梯，稚嫩的欢笑声感染了程未，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喂，管陶，我已经回来了，睡了一觉刚刚醒。”
“嗯，后天可以陪我去东西区的动物园吗？我想看孔雀和长颈鹿。”
“当然可以，我们几点去啊，我先去找你。”程未惊喜，这还是管陶第一次主动约她，就算是鬼屋她都奉陪到底。
“不用，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手机那边风有点大，程未心想，“好的，我一定不会迟到，管陶，你现在在外面吗？”
“嗯，这里风大，我来吹吹风。”
“哦哦，那你注意点安全。”
“好。”
一阵沉默，还在通话中，程未主动说:“我先挂了，有点饿，先吃点东西。”
“老家好玩吗？”管陶突然问。
程未想了想:“挺好玩的啊，和以前一样。”好像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好，我挂了。”
程未有点懵，怎么觉得管陶怪怪的。
大厦楼顶，黑暗笼罩着整座城市，白色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乌黑长发凌乱飞舞却不影响绝美的容颜，如同夜空中飞舞的精灵。
脚下是万丈高空，不一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管陶只是静静望着远方。
“开始了。”
……
一大早程未起来搭衣服，挑挑拣拣，这件过时了，这件穿过了，这件管陶看过了。
一个小时过去，程未都不满意，于是在商场又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满载而归。
管陶那么好看，还比她高，她可不想别人看到她们走在一起，心想:美女配丑男?
呸呸呸，她才不是丑男，应该是美丽的公主和忠诚的骑士。
第二天程未很早就醒了，她穿上新衣服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我眼光真是杠杠的。”
看了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程未拿上面包就出门了。
“久等了么，这是给你准备的早餐。”
“哇哦，管陶你太贴心了，都是我爱吃的。”程未不啃面包了。
“你喜欢的酸奶也有。”程未拿出安慕希。
“太爱你了，嘻嘻。”程未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撒娇。
管陶眼中溢出宠溺，不动声色把手搭在了程未的肩膀上。
动物园人很多，简直人挤人，程未主动牵手，解释道:“人太多了，很容易走散，这样就不会了。”
“好。”管陶装作没有看见她微红的耳朵，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管陶满满的信任，让程未有点心虚，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好不容易挤进来，一看是一群猴子在争抢着什么，动作很奇怪，不过吸引了很多游客。
程未说:“走错了，是猴子，孔雀应该在那边。”
“没事，这也挺好看的，它们是在玩游戏吗？”管陶被挤得紧紧贴着她。
“不知道，像是在抢什么东西，”程未判断，她怎么越看越诡异，“我们走吧，看得我有点不舒服。”
“那走吧！”
程未走在前面，没有看见管陶最后意味深长的眼神。
近乎透明的灵魂伤痕累累，作为猴子的玩具，他不停逃跑呼救，可惜没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听见。
“哇，居然是白色的孔雀，它开屏了，额，对着一只公鸡开屏，哈哈哈哈。”程未松开了有点出汗的手，开始拍照。
拍完后，程未擦干手心的汗，她犹豫要不要继续牵手。
管陶却主动了，她先是拉住手，然后挤入指缝，十指相扣:“一会走丢了，就找不到了。”
程未心中窃喜，点头十分赞同。
下午从电影院出来，一个女生拍程未的肩膀:“程未，真的是你啊！还记得我吗？在学校你帮我把行李搬到了五楼。”
清新的绿色一字肩上衣，身下是紧身蓝色牛仔裤，齐耳短发为女生增添了几分俏皮。
“江姗姗?”程未记起来了。
“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你一个人来看《疯狂校园》啊。”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她去厕所了，我在等她。”
“那你们现在有空吗?我请你们吃饭，上次还没有感谢你。”江姗姗很快发出邀请。
“你太客气了，那就是一件小事，吃饭就不用了，我们还要去买点东西，”程未又接着说，“我是高二二班的，你在哪个班？”
“我在四班，你上次打架的事情在全校传开，当时听到你的名字还觉得是同名，今天确认就是你了，我觉得你做得对，那种渣渣就应该狠狠得揍，然后用厕所刷给他洗洗牙，免得一张嘴臭气熏天。”江姗姗不嫌事大地提议。
程未被她逗笑了:“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你太有想法了。”
江姗姗也笑了:“实不相瞒，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未未。”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交谈，两人不约而同转头。
管陶从暗处走出来，来到程未身边，拉住她的手，这才看向江姗姗。
“未未，这是你朋友吗?我怎么没有见过。”
程未介绍:“她叫江姗姗，也是我们学校的，高二四班，我上次帮她搬过行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就聊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管陶微笑，礼貌伸手，“你好，我叫管陶。”
“你好，江姗姗。”察觉到管陶的敌意，江姗姗和她象征性握了一下手，两人很快就放开了，“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下次再请你吧！我先走了。”
回到车上，管陶问:“你们好像很投缘。”
“是有点，她说话挺好玩的，一开口，我就不知不觉聊起来了。”程未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垂髫稚子的眼睛纯净透明，耄耋老人的眼睛深邃宁静。
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很多东西，此刻，管陶垂下眼帘，隔开了别人的窥视，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