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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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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恨意混杂在琴声里,矛头直指鹤濯。

几千道深绿色琴音叮铃作响,将山门都笼罩起来,形成一个巨网向二人头顶盖去。

只听山门后鹤唳长鸣,琴音织就的网从内到外层层碎落,鹤濯光洁的额头中间出现一点鹤喙般的红色。

不过斗笠遮盖之下,无人看见。他甚至没有伸手,仅凭周身呼唤的鹤唳青霄,就将眼前的巨网全然化解。

不等琴师再度出手,原重雪便开口阻止道:“你认错人了,我乃魔尊,这位是我的……”

他似笑非笑看了眼鹤濯:“我的未婚妻。”

鹤濯方才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原重雪这话一落,他抱起手臂,对天叹了口气。

他一个人时,虽然寂寞坎坷,但叹气的频率远没有这么多。

琴声汇聚成一个虚晃的影子,在空中俯视着他们:“魔尊大人为何与九重天上的人……”他突然不语,原重雪冷冰冰地凝视着空中的影子。

几秒钟后,琴音与那人所带来的压迫力全然消失。原重雪对他点了点头:“为夫说了,一定会保护好你。”

鹤濯轻笑一声:“多谢魔尊阁下。”

他趁着对方不注意,袖口卷了一截被方才琴音砍断的草叶。

原重雪走在他前面,招摇山青碧遍野,灵兽长鸣。入了山口处,山间影影绰绰的万物影,叫人看不真切前路。

九重天的人……自己果真是个神仙。鹤濯脸色晦暗不明,原重雪好像非常、非常不想让他与九重天有任何接触。

几日前从天上跌落下来的疼痛感已经消失,鹤濯低头看向手上的金镯。他与天上仙境的初次相逢着实是很不愉快。自己虽然列位仙班,但目前而言,对神仙们确实没什么好感。

尤其是那位叫陈荆的神仙,他分明认得自己的背影,先把鹤濯当成一位采药仙人……

可在看到他手腕上的金镯后,又下令要捉拿他。

鹤濯庆幸自己当时戴着斗笠,不然被他们记下相貌,日后就再难在八荒走动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山中多奇花异草,于黑夜里闪烁着鎏金般的光芒。

鹤濯步履缓慢向前行走,原重雪也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烁烁黯淡金光围绕在石阶两旁,鹤濯轻轻碰了碰原重雪的肩膀。

“有点太暗了。”他低声说。

原重雪笑道:“你还会怕黑吗?”

原重雪凝视着鹤濯,斗笠阴影下能看见对方一截雪白的脖颈。原重雪打了个响指,石阶两侧所有的石柱上都燃起了火苗。

神仙怎么会怕黑呢。曾经怕黑的人明明是原重雪。

鹤濯摘下斗笠,团墨般长发滑落披散。原重雪别过头,想询问对方是否记起了几分。

魔界法术释放出来的灯火毫无暖意,走了半程到了半山腰,风刮得更加激烈。原重雪整个后背都没有衣物遮掩,他也不觉得冷,反而越走越精神。

“这山上有一种兽,”鹤濯突然开口道,“此兽名为狌狌,有通晓过去的本领。”如果能找到这种兽,他没准就可以找回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原重雪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让它们给你看看手相。”

“面相也行。”他笑了起来,“你生的这般好看,山中野兽也会喜欢的。”

魔尊这人讲话没头没尾,主打一个自说自话,自己口嗨爽了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

他忽略对方,掐了个御风术,头也不回地向山顶飞去。

原重雪见状,啧了一声,赶忙追了过去:“你别生气啊,为何不理我?”

前方的鹤濯只当没听见,片刻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山顶。这一路山中多花草,香气扑鼻,又兼有苦涩药味蕴藏其中。

到了山顶后,药香完全盖过了花香。

从山顶向下望去,顺着连绵灯火,能隐隐看见山侧有着和神农百草园一模一样的田地,整齐划分的草药园布满了整个山坡。田地之间则是一排排的小屋,供在这里种药炼药的人居住。

此刻正值午夜,整个招摇山上还醒着的只有他们二人。鹤濯回身道;“我们先歇息,等到明日有人醒了,再同他们打听——”

他转身,原重雪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招摇山的花草随风摇曳,灯火依然点亮着他们来时的道路。

鹤濯向前走了两大步,眉头紧皱,试探性地呼唤道:“原重雪?”

风摇树动,一切照旧。鹤濯眸色转寒,缓慢审视着空无一人的山顶。

他重新清了清嗓子,放软语气:“魔尊大人,你莫不是走错路了?这天寒孤山,又是深夜,我们还是不要走散为好。”

这个魔尊就是逊啊,顺着灯火走都能迷路。

魔气顺着寒意爬上山顶,鹤濯突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抬不起手臂,也挪不动脚步,满山的灯火尚在,却不见变出灯火的那人。

他闻到一股更苦更烈的味道,直直地往鼻子里窜。

疼痛突然从心口炸开,顺着血管经脉一瞬间传到全身,鹤濯向前趔趄了一下,伏在面前的捣药石上大口喘息。

他大约咳嗽了一炷香的时间,细细的琴线无声缠上了他的双腿和手臂。趁着鹤濯喘息的空档,将他全身绑缚起来。

他的双手被拽起,绑在身后的梁柱上,身上也被幽幽暗光的琴线缠绕,整个人被束缚在山顶动弹不得。

琴线在手腕上用力一勒,宽大袖口滑落,手腕处全是琴线勒出的红痕。

鹤濯试着挣脱,却被琴线越缠越紧,他低声喘息了几下,曲起腿皱了皱眉。

幽火微光下,只见他低垂着头,脚踝蹭着束缚,一副受人挟制的为难模样。

鹤濯咬破了舌头,尝到了一点血味。

自己的血让他清醒了大半,疼痛也因为血液渐渐淡化消失。鹤濯眯了眯眼睛,继续做出仍在被痛意折磨的样子,垂着头深呼吸了好几下。

山体另一侧,溶溶金树之下,一人抱琴倚在松树旁,双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上一层又一层。来人甚至举不起自己的琴,只能将其放在一旁的干净之处。

纱布渗出血来,这人用嘴费力咬住纱布一头一圈圈解开,不时碰到无法愈合的伤口,咬着牙倒吸了好几口气。

牙齿都在打颤,斑驳血迹低落在草丛中。原重雪从另一片林子走了过来,目光看向草地上的血迹。

琴师微微行礼:“大人。”

原重雪向前走了两步,琴师便向后退,摇了摇头:“换个伤药而已,不劳您费心。”

话虽是这么说,原重雪见琴师只能用牙齿破开药瓶,伤药倒在双臂上又是一阵疼痛和战栗,于心不忍问道:“永远也治愈不了吗?”

琴师苦笑道:“神罚就是天命。他鹤濯叫我此生只能拖着断臂活着,我又能如何能与天神的惩罚抗衡?”

原重雪久久没有开口,琴师忍不住,又说道:“我方才见到大人为他照明山中的路了。”

“我是为了自己,”原重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小的时候我怕黑……我没想到他还记得。”

也或许这是鹤濯下意识的担忧。

“天神福泽万物,不仅样貌出尘绝世,品性也是万里挑一。”不知是伤口还是过浓的恨意,琴师讲话时面目都有几分狰狞,“就连大人你,也是认可他——”

原重雪打断道:“该做的事我一定会做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属下逾越了。”琴师态度不卑不亢,“我相信您身居魔尊之位,定会为魔界复兴所谋划。”

周身迅速寒冷下来,山风也更加凛冽,原重雪额头伤疤似的纹路闪闪发亮,他不再与对方多言。

原重雪重新赶往山顶,远远瞧见鹤濯倒在地上,手脚都被琴弦绑起。

还有几根琴弦勒着鹤濯的腰身,青涩少年腰肢盈盈一握,夜风吹开额前碎发,表情宁静又温柔。

原重雪轻轻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然后朝对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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