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一众大臣早早排成两列候着了。
元忻,冯洲,卫渡早早地来到了金銮殿。元忻一进门便看见了元湉同几位同宣城的知州许陵站在一起,便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儿子见过父亲!”
“忻儿,你来了!”
“嗯。”元忻微笑着点头。
“元公子好!”许陵微微鞠躬道。
“许大人好!”元忻也笑着点头回应。
“老夫当是哪家公子如此意气风发,走近一看,原来是元公子。”一旁的陆筅从元忻进来时便注意到他了,但是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以及许陵一起说话,便没有立刻上前。眼见着其他大臣都要上前去拜见,他便也上前了。
“晚辈见过陆族长!”元忻拱手行礼。
“元贤侄不必多礼。”陆筅笑着说,随即又看向一旁的元湉。
“元兄,多日未见,一切可好?”
“有劳陆兄记挂,老夫一切安好。”
“没想到元公子今日也来参加朝会了,小女彩瑛也来到了京城,想来这还真是遇巧。”陆筅有意无意地说。
“哦,陆小姐也来春阳城了吗?”元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有意反问。
“是啊,元兄,你也知道,近日以来从西北,西南地方的偏远城邑流入到泉城的百姓很多,彩瑛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帮我安置,为他们设立膳篷并修建居所,这一两日才稍微得空歇息,然而终日闷在屋里实在无益,泉城她又早已去了个遍,早已无趣,所以老夫便带她来春阳城好好游玩一番,舒缓疲惫的心绪。”
元忻听着陆筅的话,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却是不说一句话。
“彩瑛小姐果然精明能干,善良贤德!”
“陆兄,你果然教女有方啊!”
“哪里哪里!元兄过誉了。”陆筅听得他的赞赏之言心中十分高兴,却不禁摆手,故作谦虚道
就在一众大臣都在互相寒暄时,一个着一身紫色锦缎宽袖冕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系着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却洋溢着温和的气息,一双凌厉发亮的眼睛似乎要洞悉殿内的所有人。
“见过丞相大人!”
大臣们纷纷上前拱手行礼。
“各位大人同好!”
慕容曦淡淡地回答。
元湉,陆筅,元忻来到慕容曦面前,拱手道:“见过丞相大人!”
“陆族长,元族长,元公子!”慕容曦微微点头
元忻却在一旁偷偷地注意着慕容曦的一言一行,他深知,如今天下真正的掌权者是他们慕容家,便想仔细看看他到底与他人有何不同之处。
慕容曦看着元忻,道:“多日未见,公子比回来那日的气色好得多了!”
随即又道:“不过公子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何以今日才来参加朝会?”
元湉和元忻没线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元湉赶忙道:“丞相大人,忻儿是因为回来时太过疲惫,这才没有立刻来宫中拜见陛下和参加朝会。”
见慕容曦神色平静,却是迟迟不肯答复,元忻便拱手:“丞相大人恕罪!”
慕容曦就是故意提醒的他们,如此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见目的达到,他又随口道:“公子不必如此,本相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想来这些年来你一直驻守边疆,十分辛苦,如今得陛下诏令,能够收兵返乡,可是行程匆忙,公子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旅途十分劳累,这些时日是该在府中好好歇息一番。”
吴良此时也从他们身边经过,却只对慕容曦一人随便点了点头,后便匆匆走开。注意到乔骘的神色有些怫然,却不知怎么回事。
“丞相大人,犬子几年来初次参加陛下的朝会,估计许多大臣都不识得犬子了,小臣想现在带他去拜见朝中的诸位大人。”
“元族长自便便是。”
“失陪!”元湉说着便带着元忻走开。
王忠高声道:“陛下驾到!”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司马仲便注意到了站在元湉身旁的元忻,以及他身后的冯洲和卫渡。
“元忻,冯洲,卫渡,上前听封。”
“你们这几年夙兴夜寐,不畏艰难,守护边塞,屡次击退戎族进犯,为凛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三位勇士论功行赏。”
“元忻,朕封你为正三品安西将军!”
“冯洲,卫渡,朕封你们分别为从五品征虏将军,平寇将军!”
三人一起跪拜谢恩:“多谢陛下!”
“朕希望三位爱卿今后重回边塞后能够更加尽忠职守,不畏艰险,不负朕之所望!”
“是,陛下,微臣今后定会为陛下,为凛朝收好西塞,肝脑涂地,至死不渝。”
“三位爱卿快起来吧。”
“谢陛下!”元忻带着冯洲,卫渡,起身退到了元湉身后。
“诸位爱卿若无他事,今日朝会便到此,退朝!”
雍凉首领唐巍上前道:“陛下!”
“唐族长还有什么事吗?”
“陛下,我们雍凉自入夏以来便一直旱着,已经有半年未见雨水了!”
“唐族长,不是我说,你们雍凉那个地方一年到头也没见着几滴雨水吧?我看现在这种情况也正常,你实在用不着担心!”吴良调侃道
唐巍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却仍是平静道:“司空大人说得没错,我们雍凉本来便地处旱地,但是即使如此,往年入冬时也会连下好几场雨,浸润土地,为来年播种作物作准备,但是今年却一滴雨水未见,实在是叫人有些担心。”
琅琊首领王浚上前禀告道:“陛下,自入冬以来,我们琅琊也是许久未见雨水,许多地方冬季入地的谷物一点长头都没有。”
豫州首领袁基也上前道:“陛下,微臣所在的豫州境内的所有城邑更是滴雨未下,就连百姓生活的水源都维持不了。”
“朕近日也仔细看过各城首领呈上的折子,基本上都是说干旱事宜的,朕也为此甚为忧心。”
“可是这行雨之事自有天神掌管,朕也无可奈何啊,不知诸卿可有什么提议?”
乔骘也上前拱手道:“陛下,我们中原地区的气候一贯如此,也许再过一段时日冬雨便会降临,臣认为不如先安排户部和工部的工匠到缺水严重的城邑,譬如琅琊雍凉豫城等地去修建水渠和流井,缓和一段时间,若是还不见冬雨,我们再作打算也不迟。”
“丞相,你怎么看?”
“回陛下,臣认为乔族长的提议甚好。”
“那其余爱卿呢?”
元湉和陆筅一起颔首道:“臣附议!”
众臣随后便一起道:“臣附议!”
“依乔族长所言,选派户部和兵部的大臣带着工匠和士兵到干旱较为眼中的城邑修建水渠和流井吧。”
“退朝!”
出金銮殿后,乔骘同慕容曦一起往凤仪宫走去。
元忻来到乔骘面前拱手道:“乔族长!”
“元公子有什么事吗?”
“晚辈自从回来后还没有正式拜见过乔族长,便在此行礼了!”
“我向来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元公子不必多礼。”
元忻微微颔首道:“是。”
乔骘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既然公子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小女还在凤仪殿等着我。”
“昨日晚辈有幸见过小姐几面,小姐在宫中一切安好,乔族长不必担心。”
元忻的这句话引起了慕容曦的注意,却仍是神色平静。
“晚辈……”元忻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忻儿!”元湉同陆筅往这里走来。
“阿爹!”
“陆族长!”
陆筅也对他点点头。
“阿爹,我先去整顿好昨日随我一起来到宫中领赏的守边将士,等阿爹过来的时候便能回家了。”
元湉便道:“去吧。”
元忻便带着冯洲和卫渡一起离开。
陆筅看着元忻被封为安西将军,手下又有一众兵士,便对他十分满意,道:“元兄,没想到公子这些年一直驻守边塞,朝中礼节却是一点都不曾遗忘,果真谦虚守礼。”
“此乃犬子的本分,陆兄过誉了。”
“元兄,小弟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兄请讲。”
“元兄,小弟听闻元忻公子还没有娶妻,正好小弟的彩瑛也到宜嫁之龄,你我二人又如此交好,又门当户对,倘若结为姻亲,岂不喜事一桩?”
元湉早就猜到了他要提联姻一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时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便道:“陆兄的提议甚好,我也正有此意,只是……”
陆筅便反问道:“元兄难道还有什么顾虑?”
“陆兄,忻儿如今二十出头,古人常言三十而立,此番壮年该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刻,实在不应将光阴耽误在儿女情长中。”
陆筅便细细道:“俗话说得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自古以来,对于男子汉大丈夫来说,家庭和事业乃相辅相成,并没有多大冲突。”
“这……”元湉一时语塞。
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陆筅便道:“元兄这般推脱,莫不是觉得小弟的彩瑛配不上元公子?”
“陆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彩瑛小姐乃陆兄的长女,温柔贤惠,善良敦厚,又多才多艺,使得多少世家公子倾心不已。犬子能娶彩瑛小姐为妻不知是积了几辈子的恩德呢!”
“只是陆兄你也知道,忻儿现在刚回城,既要处理边塞的接管事宜,又要帮着我熟悉处理宣城的大小事务,实在有些脱不开身,此事过段时日再说吧。”
“再说,联姻之事也只是我们两个的想法,并未征求令爱和犬子的意见,贸然行之恐有不妥。”
“元兄,你要明白,自古以来,子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做主的。”
“陆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犬子和彩瑛小姐现在只见过一面,并不熟悉,更别谈彼此会生出情愫了,我担心如果贸然将他们二人结为夫妇,恐怕今后很难相守一生。陆兄也深爱令堂,该是明白感情对于夫妻之间恩爱长久的重要性。”
陆筅仔细思衬了一番,觉得元湉说得有理,便道:“元兄说得对,此事倒是小弟过于着急了。”
“陆兄也不必为此事忧心,既然你我都有此心,那我们元陆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是早晚之事,你先回去问问彩瑛的意见,看他是否中意犬子。我也回去劝劝忻儿,让他早日留心终身大事,如何?”
陆筅笑着回答:“还是元兄思虑周全。”
乔骘同慕容曦来到了凤仪宫门口。
小德子,小祥子,琉璃,珍珠一见到慕容曦和乔骘便立刻俯身道:“见过丞相大人和乔族长!”
乔骘觉得他们有些陌生,又想起昨日暗哨来报凤仪宫发生的事,便觉得不奇怪了。
“还不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慕容曦对他们说
“阿爹!”乔云鸢笑着喊道,随即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丝雨和翠珠也跟在身后,并对慕容曦俯身道:“奴婢见过丞相大人!”
“不必多礼。”
乔骘看了看她们身后,疑惑地问:“怎么不见肖楠他们?”
乔云鸢便道:“肖楠去侍卫楼整顿此次随行的兄弟们了,我让他在宣华们等我们。”
乔云鸢这才注意父亲旁边的男子,只见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通身透着一股贵气,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薄唇紧抿,眉眼间自成一片清明。面容端正俊逸,眸光深情专注。
乔云鸢微微拱手道:“见过丞相大人。”
慕容曦温声道:“小姐不必多礼。”
“多日不见,小姐可还安好?”
“小女一切安好,多谢大人挂心。”
乔骘注意到一向素妆的女儿涂了胭脂,便道:“鸢儿,你今日……”
乔云鸢便明白他看出来了,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