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同语气终于慌乱,急得换了称呼:“两家亲戚一场,表妹何必惹得两边长辈不快?”
“我总要让周公子有机会洗刷偷盗的污名。”
她声音远了两分。
周景同快步贴到墙根下,连连劝说:“儿女私情案最是招人闲言碎语,难道你就不怕影响日后婚嫁?”
“周公子此时倒是替我担心闲言碎语了?”
严湘灵大步离去,心头浮现一道清贵威仪的身影,那个人若是也在意闲言碎语,只能说明无缘。
程月圆扒着墙头,看如丧家之犬的周景同。
“三娘真的走了哦,好多人也跟去了。京兆府在北,马车还是会绕行经过薛公子这里,你现在赶去,当众说出真相,求一求她,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周景同愣怔,咬紧了后槽牙,一边喊小厮跟上,一边转身跑了,朝着薛修谨私邸最近的门去。
第二茬的热闹,有人想跟着看,碍于生辰宴还在继续,不好提前告辞,有人啧啧感叹世风日下。
薛修谨很识趣:“改日再聚,各位去留随意。”
两边都清净了不少。
程月圆打招呼:“薛公子好呀,第一次见面,我想翻过来墙来跟夫君说说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
薛修谨第一次听人要在主人家面前翻墙。他很想看看,可闻时鸣已侧头,眸光里明晃晃在等他走。
“行,行。”
有夫人就是了不起。
薛修谨折扇一摆,把剩余仆役和宾客都捞走了。
程月圆踩着的是麓园的大花盆,这会儿鞋尖慢慢挪,寻到墙壁缝隙,三两下灵活地攀过了墙头,又拽回她红石榴裙的大裙摆,左右看看。
右边有草圃,草絮柔软,泥土厚实。
她看准了,脚底一蹬要往那边跃。
冷不丁,青年郎君一个箭步过来,长臂展开,要将她兜住,可她蹬墙用了力,加上下坠冲势,整个人比往日更重,压得他膝上一弯,两人齐齐倒在草圃。
“啊呀……”程月圆从他颈窝处,将脸蛋撑起,“我能站得住,夫君怎么就来接了,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闻时鸣平静躺着,呼吸微乱,眼眸似一潭静水幽幽,倒映着她的轮廓,“撞得发晕,先躺一躺。”
“哦,好,先躺躺。”
她撑着要起身,蓦地,被他大掌揽住后颈,又按回去。青年郎君的胸膛清瘦,隔着夏日锦袍,她听见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心跳。
程月圆惊奇地睁开眼,脸颊染上他心口的热意。
闻时鸣却闭了眼。
一闭眼,还是她痛斥周景同时,那双漂亮得快着火的乌玉眸子。颈窝被小娘子朱唇贴过的地方,温热已散,软软糯糯的濡湿触感却像一个烙印。
“夫君的心跳,好快喏。”
“嗯,摔得太猛,心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