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我美色？珀尔有点认同，她又不傻，一见钟情当然是图了美色。
至于得意，珀尔不服：“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得意了？”
“是吗？某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怎么可能？”珀尔下意识摸摸嘴唇，“我确实笑得快僵硬了，但耳后根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冥府的恶鬼肌肉坏死了呢！”
哈迪斯嘴角的弧度却上扬了些：“你没忘记冥府。”
珀尔莫名其妙：“我又没有记忆错乱，才发生不久的事怎么会忘记？”
“你没有记忆错乱？”
“我，”珀尔猛地想起对奥林波斯的失忆说辞，“我现在没有，哈哈。”
哈迪斯无语，忽然轻笑，如春风化雪，云消雨霁，这确实是个真真正正的笑容。
珀尔呆住了，果然，白毛才是最牛的，哈迪斯平时一张死人脸，天天放冷气，没想到笑起来居然是这样的，还挺好看。
“怎么，又在犯傻了？”
珀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让开！我要回家休息了！”
哈迪斯没让，反而说：“俄耳甫斯夫妇很想你，塔纳托斯更是天天在问王后的事，他小子似乎很想参加婚礼。”
珀尔脚步微顿，忽然有些伤怀：“我很抱歉，但也许活着就是这样，就算再怎么不舍，也永远要挥别过去的一切，然后勇敢向明天走去。”
“挥别过去的一切？”哈迪斯的脸色不好看了，“冥府哪里亏待你了？”
珀尔想说哪里没亏待自己了，可是就像是人有好有坏，如果客观辩证的话：“某些很好，某些很坏。”
“哪些很好？哪些很坏？”
“……非要我明说吗？”
哈迪斯问：“冥界全都尊你为王后，哪一点坏了？”
“哈迪斯，”珀尔认真看着他，“先别说我对冥后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就说尊敬本身也绝对算不上好处，而是最基本的公允，看在你当时放手干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真的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不要像对待我一样的对待她，否则再过一万年，你都找不到心意相通的冥后！”
“我对你很差？”
“先是抢夺，后是惊吓，日常还动不动言语攻击，行动强硬，这难道还得夸上一句好吗？”
哈迪斯大为震惊：“所以，所以你才会对弱不禁风的阿波罗笑得那么开心，你就那么满意他？”
珀尔觉得莫名其妙：“阿波罗哪里弱不禁风了？”
“哪里不了？”
“算了，不和你这种人形兵器理论，我去睡了。”
“不回答完不许走！”
“哈迪斯，这是我的私事！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咄咄逼人！”
哈迪斯盯着珀尔，珀尔怒视着哈迪斯，两位神明是剑拔弩张，分毫不让，哈迪斯顺着珀尔的眼眸看向了娇艳欲滴的红唇，忽然不自觉喉头滑动了下。
“你夺走了我的亲吻。”
珀尔不自在地退后两步：“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是为了取出圣物，再说你也瞬间报复回来了，没吃亏啊，一个男的天天计较这点小事挺没意思的。”
“你觉得这是小事？”
“这不是吗？”
“不是，这是我千年来的第一次，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女神！”
珀尔惊讶：“你那反应居然是第一次？啊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开点，人生已经很漫长了，神的生命就更漫长了，你大可以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多找几个神试一下，我那算什么，以后你找到真正心灵相通的女孩，就会觉得充满爱意的亲吻才是真正应该铭记于心的事情，你看开点！”
“你看的这么开，看来是早就得到了是吗？”
珀尔很想破罐子破摔说“是是是，你个大男的到底在矫情什么”，但是这样说，哈迪斯肯定又要接着吵，好烦，她社交了一天很累了，不想再吵了。
哈迪斯再次逼近：“是不是？”
“不是，”珀尔叹气，“那也是我的第一次，你满意了吧，真是，吵着要圣物的是你，吵着计较代价的也是你，就是一次协同工作而已，别想太多了啊。”
哈迪斯愣了下，整个神的气场都柔了下来，他刚想说什么，珀尔身子一矮，从他身侧绕进寝宫。
“说得够明白了吧？拜拜拜拜，各回各家啊！”
——
第二天，阿波罗继续约珀尔出来玩，珀尔本来想睡个懒觉，奈何妈妈不让，只能不情不愿得出门。
阿波罗看出来了，他小声问：“你想去补觉吗？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不用了，”珀尔打起精神，“只是昨晚，昨晚没睡好而已，你不用迁就我。”
都怪哈迪斯，不过这次说得很清楚了，想来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她也根本不想再见到他，麻烦死了。
阿波罗却误会了：“是我昨天说得太晚了吗？抱歉，第一次能和女神面对面畅聊，就像是干枯的树枝遇到了送暖的春风一般，我有一点控制不住，下一次一定以女神的休息为准，请原谅我吧。”
珀尔：……
“叫我珀尔吧，不用天天女神女神的，太客气了，还有其他敬语也是，我和阿尔忒弥斯是朋友，自然也把你当朋友。”
“珀，珀尔？”
“嗯。”
阿波罗眨了下眼睫：“珀尔，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吗？我不能更近一步，永远喜爱你，保护你吗？”
太太太太直接了，珀尔的脑子宕机了一秒，配合上阿波罗希冀中带着些许委屈的神情，总觉得拒绝他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阿波罗，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
“对我而言，认准的感情，一天就如一生。”
珀尔头疼：“我的意思是慢慢来好吗？你的感情不会一天就耗尽了吧？”
“当然不会！”阿波罗湛蓝的眼眸里全是珀尔的身影，“珀尔，当我看向你一次，我的爱意就会像休眠的火山一般迸发一次，是源源不断，经久不绝的，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珀尔脚趾扣地，自己已经够直接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所以阿尔忒弥斯说墨迹指的是遣词造句吗？阿波罗这热情可一点也不墨迹啊。
“对不起珀尔，我忽然想明白了，”阿波罗回过味来，“你说的慢慢来指的是相处时间，我需要让你多点时间来了解我，从而爱上我。”
珀尔艰难点头：“是这样子的没错。”
阿波罗瞬间行了个绅士礼，恢复了优雅与从容：“听姐姐说，你对箭术很感兴趣，不如今天，我们一起去山谷射箭？”
珀尔双眼亮起：“好，这个我喜欢。”
果然，有共同话题就是能很快拉近心灵之间的距离，尤其是阿波罗的箭术果然是一等一的好，堪称箭无虚发。
“原来阿尔忒弥斯说的是真的，你的箭术好厉害！”
阿波罗灿烂一笑，顺便给珀尔纠正了几个发力姿势：“只是日子久了，经验多一些而已，珀尔，你也可以的。”
“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吗？”
“当然，”阿波罗头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珀尔，你很有天赋，我期待你超过我的那天。”
珀尔笑了，这样不加掩饰的爱重确实是她想要的。
太阳，没有谁能拒绝太阳的光辉啊。
——
在夕阳落山之际，珀尔熟练得开始烤肉，并且邀请阿波罗品尝，毕竟仅仅是被传授箭术，她都受益匪浅了。
阿波罗很给面子得全部吃完，并且笑眯眯得夸赞：“很好吃，真希望天天都可以吃到！”
他的眼光灼热，显然不只是在说烤肉。
珀尔逐渐习惯了他的坦率：“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这样的真情，那我愿意。”
阿波罗瞬间惊喜：“真的吗？那我要好好做好准备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是在西西里岛还是奥林波斯，是在海边还是在草地？”
珀尔：……
“三个月呢，你别着急，说不定你会遇到更好的姑娘呢？”
“没有谁比你更好了！”阿波罗答得很快，却又有点委屈巴巴，“三个月好漫长啊，真希望明天你就是我的妻子。”
珀尔，珀尔决定换个话题：“对了，看到夕阳时，我忽然有个疑惑，你是兼任光明的太阳神，但却陪了我大半天，阿波罗，你不用像阿尔忒弥斯挥洒月光一样，驾驶太阳马车吗？”
“不用哦，我的马车会自己工作。”
珀尔茫然，她是不是听漏了几个字？
阿波罗轻笑：“没有听错，太阳马车就是与众不同，我真高兴，珀尔，你开始关注我的生活了。”
“这么厉害吗？也是，如果整个白天你都要驾车的话，再算上吃饭睡觉，你根本就没有时间给音乐、诗歌和医疗了。”
“我很想在你的面前多夸夸自己，但是珀尔，太阳马车变成这样，还真不是我的功劳，应该归功于工匠神赫菲斯托斯，以及我昨天提到的光明神前辈赫利俄斯。”
“能和我讲讲吗？”
“当然，”阿波罗微笑，“只是，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故事。”
“正好我们可以饭后消食。”
于是，珀尔听到了一个“因为儿子法厄同想驾太阳马车，所以爸爸赫利俄斯就放手让儿子去做，结果太阳马车太靠近地面，草木受到巨大的光热而燃烧，熊熊烈火烧毁了村庄，也烧死了儿子”的故事。
“赫利俄斯很自责，神明是不死的，但他自觉失职，并主动散去肉身，将全部的神力倾注在太阳马车上，让光明神格再去寻找新的主人，再后来神王颠覆，光明神格找到了我，工匠神赫菲斯托斯再次加固了太阳马车，现在它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行驶，再也不会出现赫利俄斯和法厄同那样的惨剧了。”
珀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波罗愣了一瞬，忽然用手按住了珀尔的：“神明总是要看太多悲欢离合，我没事。”
珀尔想抽手，阿波罗却眼巴巴看着她：“但我说出来又有点难过，珀尔，让我牵会儿手可以吗？”
珀尔还没说可以，一道黑雾却凭空出现，瞬间分隔开珀尔和阿波罗。
哈迪斯脸上极冷：“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