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暖烘烘的，让他们原本就热的身体这会儿更是口干舌燥。
程清烟迷迷糊糊地搂着他的脖颈，再被他放下后连站也没站稳就扑进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踮脚献吻。
明明她没用什么力气，方宥礼却好像很容易被她推倒拿捏。
方宥礼背后是冰凉的墙壁，身前是柔软又温热的她。
在酒精和热气的催发下，他的理智逐渐崩塌。
他们入情热吻，看似是程清烟主导，实则她也早就忘了今夕何夕。
她只记得，她灌了方宥礼很多酒，她想和他在一起。
音箱的事情解决了，她没有失败也不会破产，她还耐心招待了他的朋友们，新公司早就提上日程了。
她想从他这儿要些奖励，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程清烟压着方宥礼两人齐齐掉进了浴缸，周身被热水包裹，分隔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程清烟喘息着按住他的肩膀坐起，指腹流转在红酒的酒渍上。
“方先生，衣服脏了是不是要脱掉？”程清烟笑着问。
方宥礼的衣服早就不止湿了那一片地方，衣扣错落，露出他健硕的薄肌。
程清烟眼睛亮了亮，抬手戳他身前：“你是不是偷偷锻炼不告诉我？”
方宥礼抿唇不答，拉着她的手腕带她指尖渐渐下滑。
程清烟笑意加深，最终覆上他的腹肌，在腰腹间流转：“唔，练得不错。”
手感确实很好。
方宥礼瘫坐在浴缸里，水面的热气源源不断地升起从脖子开始吞噬。
烟雾缭绕间，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天花板的形状。
不知道是热气还是酒精终于发挥了作用，他的耳朵和脸颊都是红的，蒸得他快要滴血。
他指尖颤抖着想要去抓住些什么，意识模糊之际，他又好像突然看到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是枕在桌边的程清烟。
和她旁边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他，是林皓。
方宥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里又忽然想到刚刚在客厅玩游戏时看到的景象，他只是下意识想去挡在他们中间，让程清烟看到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抬手，居然真的抓住了些东西。
是程清烟。
他抓住了程清烟的手腕。
方宥礼呼吸急促，像是濒临缺氧般拼力吸取。
他没有推开程清烟，而是摸索着大掌紧紧包裹住她的手，帮她握紧。
他好像要灵魂出窍飞到天堂，又似乎被一股旋涡牢牢吸住，拽着他将他送去无尽旋涡之中。
他想，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就算以后死了，应该也是只能进去地狱的。
可是他还不甘心。
于是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终于在混沌之中爆发，方宥礼挣破牢笼，仰头粗喘间唤道。
“程……程清烟……”
“嗯，我在。”
方宥礼闭上眼睛，终于在她面前妥协释放：“啊……”
程清烟低笑，俯身过去抱住他，用干净的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方宥礼应了声，垂头靠在她的肩上，也同样抬手抱住了她。
程清烟还在回味刚才他的模样和声音。
这次是真的要分开洗，方宥礼以往都是洗得很快，现在程清烟都吹干头发回了卧室，浴室里的淋水声才渐渐消失。
这一晚上都好好的，程清烟还打算第二天带他去公司逛逛，没想到一早醒来她却发现方宥礼发了高烧。
程清烟一下子就慌了，连忙下楼找吴慈安。
折腾了整整一上午方宥礼才算退了热，中间方宥礼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吃了药就又睡了。
程清烟有点儿想不通，他身体这么不好吗？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着的方宥礼心里有些愧疚，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就不逗他了。
方宥礼病了程清烟也是怏怏的，连工作都没了什么动力，坐在笔记本前也是发呆。
本来方宥礼主动来找她那晚，她连他们以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不过她也不是说非得要个小孩儿什么的。
他要是身体不好，不要就不要了。
程清烟撑着脸胡思乱想，没一会儿吴慈安从楼上下来告诉他方宥礼醒了。
她一个激灵回神，关上电脑连忙跑上楼。
可她跑到卧室门口时又慢慢停下脚步，在门口纠结了许久才试探着从门缝里露出了点儿脑袋。
方宥礼早就听到她跑上楼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她趴在门框边露头。
他疑惑：“怎么不进来？不是流感，不会传染的。”
程清烟摇摇头，耸拉着脑袋进去。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走到床边对方宥礼道：“对不起。”
方宥礼却不知道她在道什么歉：“好好的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程清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依然坦诚道：“昨天晚上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
方宥礼愣了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看着她认真道歉的模样一时无言。
是他的问题，不关她的事。
方宥礼抿唇，看着她惭愧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你想多了，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昨晚他们闹过后就洗漱睡觉了，她就在他身边，连他什么时候发热的都不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就喝酒玩游戏了，总不会是因为喝酒。”
方宥礼一时也没法儿跟她解释。
是他昨晚想太多有点儿控制不住。
金主心软的时候，就是最好的进攻机会。
或许他可以趁机向她索取些东西。
方宥礼勉强勾了勾唇：“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应该影响你工作的。”
“音箱的事处理完了，也没有什么很要紧的工作。”程清烟道。
方宥礼提醒：“沈惟奕昨晚给的那个也不是件小事。”
程清烟猛然记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往后推一推也没关系：“没事，还是在家陪你吧，你上午一直不退烧，真是吓死个人。”
方宥礼看她确实被吓到了，伸手捏捏她的手心：“可能是昨天晚上见着沈惟奕和夏景云又在想创业的事，太急了才生病。”
程清烟诧异：“那你怎么没问我？好了别想了，现在已经确定好公司地址和装修风格，后面赵知年会派人盯着装修你就不用管了。”
程清烟话落后又想他这么说许是闲不住想做些事，又笑道：
“要不你明天陪我去白堤转转？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公司好玩的项目，顺便给你一个小惊喜。”
方宥礼正想着要怎么自然不做作的提出去白堤看看，没想到程清烟自己提了。
那正好。
“好。”
程清烟见一说起这事方宥礼原本不太健康的脸色都稍好了些，自己也松了口气：“那你要今天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明天精神好了才可以去。”
方宥礼点头，乖巧极了。
于是程清烟这一整天就在家里陪着他，盯着他喝药，直到傍晚量了两次体温又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确定没事了才彻底确定他已经好了。
方宥礼任她如何，末了抬手抚上脸侧的手扭头吻了吻她的手心：“真的没事了。”
程清烟就是不放心再确定一下，见状点点头拍了下他肩膀。
“好吧，允许你明天去公司摆正地位了。”
方宥礼扬眉：“什么地位？”
“老板娘……诶不对，应该是老板夫啊！”程清烟对自己临时想到的这个称呼十分满意，“公司里那么多人，保不齐就有很多觊觎这个位置。你要时刻保持危机感，说不定哪天公司里新来一个比你年轻帅气的，就把你的位置抢了。”
方宥礼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垂眸低声笑了。
程清烟对方宥礼这个反应不太理解，瘪嘴戳了戳他的脸颊：“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是没错，”方宥礼收了笑重新抬眸看她，眼底还留着几分并未消散的笑意，“那小程总，我会恪尽职守，别把我的位置给别人。”
方宥礼来了这么久，程清烟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坦然地笑还会顺着她的话继续开玩笑，不由得怔愣。
恪尽职守？
怎么恪尽职守？
照顾她，接送她？
还是像昨晚……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她胡闹他才生的病，那再进一步也不是不行……
程清烟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视线又莫名看向自己的手。
方宥礼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都在想什么，见她没反应又叫了她一声：“小程总？”
程清烟一个激灵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红了耳廓俯身抱住他。
“看……看你表现吧，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就不换人了。”
方宥礼抬手抚上她的腰：“嗯。”
程清烟终于忍不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戳戳地笑。
翌日一早，方宥礼和程清烟在家吃过早饭后便一同去了白堤。
赵知年自然知道今天程清烟要带方宥礼来公司，早早就程清烟交代给他的安排好了。
“姐，这个是上午开会要用到的文件。方总，一会儿姐去开会我带你逛公司啊。”
方宥礼还在环视程清烟的办公室，闻言看向程清烟。
程清烟笑了下，对赵知年道：“没事一会儿开完会我带他逛，你忙你的吧。”
赵知年没意见，余光瞥到方宥礼在程清烟话落后注意力就转到了落地窗前的酒柜上，凑近悄悄在程清烟耳边道：
“放心吧姐，你们如果不想公开的话我都交代好了，不会有一张照片一句流言传出去的。”
程清烟倒还不知道赵知年连这点都想到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到方宥礼身上。
方宥礼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排排乱七八糟的酒。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程清烟对赵知年道。
赵知年应了声，悄悄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