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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叔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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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承似乎是不耐烦她的连声质问,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冷声道:“你现在质问我毫无用处,不如坐下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茶杯置于案上发出清脆的响。

视线再次模糊,苏瑾棠发现她再次错估了眼前这个男人。

刚被掳到那处别院时,她对他忌惮非常,只想着赶紧脱身,可后来知晓他就是五年前帮过她的大侠后,开始对他改观,觉得他本性不坏,五日前天香楼里他如神降般处理了闹事的范子睿,亦会关心她的伤势,她以为他是个可靠之人。

所以她松懈了,对姜韵枝离开那几日也没有想办法多加询问。

可转头,他将姜韵枝送进了宫。

为何每当她打算信任一个人之时,事实总会来嘲笑她可怜。

先是见识王松背信弃义,后又在萧宇承这里反复跌跟头。

苏瑾棠背过身去,任由泪水决堤,紧紧遏住微微颤抖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碍,她不想在这人面前落泪。

“半月前我发现王松的话本似乎隐喻世家大族生来尊贵,下九流之人生来低贱,他当是在向高门贵族递投名状,我的信,你收到了吧。”

不等萧宇承回答,苏瑾棠以手背胡乱拭去了眼泪,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出手处理此事,你也曾对我许诺,王松与冯阡可交由我处置,可我没收到你半分消息。”

“你怎知我没处理他们?过两日就有结果,你且等着瞧。”说得他好像是个言而无信的小心,萧宇承不由嗤之以鼻。

现在处不处理还有什么用?

“五日前,姚骏以传言引范子睿来闹天香楼,为何大理寺的人先你皇城司一步到,按理皇城司禁军于永宁城各处都有分布,天香楼的人寻常也能通过皇城司找你,那日你为何来得那么晚?”

萧宇承承认得很快:“不错,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处理的。”

“呵,”苏瑾棠不由得冷笑出声,那时他们都在等着他来救,可是他在冷眼旁观,若他来得早,徐掌柜说不定也不用挨那一脚,当真是冷心冷情。

她本感谢他后来终于来了,可现在一旦以恶意去揣度,才发现他们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苏瑾棠深深吸气来平息喉间的哽咽,心脏处却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可没想到,此番折腾没能引起你的斗志,却是激起了姜韵枝的反抗。”

萧宇承的话语里满是失望:“阿棠,你如今为何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反倒是你的身边人,更有血性。”

身边人。

苏瑾棠反复品着这三个字,突然明白为何吴于辉会出现在秦王府了。

“你让吴于辉为你做事?”他是不是用她来牵制吴于辉?又用姜韵枝来牵制她。

萧宇承没有半点被点破的窘迫,反倒是挑眉道:“发现了。”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地,都被他所用。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让她为他经商,他的目的是所有人,执棋之人,怎会嫌自己的棋子多呢。

苏瑾棠只觉得遍体生寒,如今她已经难以脱身。

再也不能如一开始所想那般,大不了回越州去。

她放心不下姜韵枝一个人在宫里,也担心吴于辉卷入朝堂斗争,一着不慎粉身碎骨。

怪不得他今日心情这般好,这下子他手下多了好几枚棋子,且相互牵制,用起来应当十分顺手。

而且她被困在永宁,以沈馨与她的关系,南安郡王府怕是也要多多少少受影响。

苏瑾棠确实“冷静”下来了,转身拾起桌上的字稿,将“棠”字撕得粉碎,扬了他一整个桌面。

“秦王殿下真是好计谋,一箭三雕?”

萧宇承仿佛一点不介意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桌面,眼睁睁看着一片纸屑掉进砚台内,沉底,被墨染得漆黑。

指节扣了扣桌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声脆响:“说说看。”

苏瑾棠忍着拿起砚台扔他头上的冲动,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范子睿的一件小小风流韵事,怎么你就敢直接将他下诏狱。因为陛下早就不满,借此事发作一下,对吗?”

“陛下发展科举,是因为不满世家壮大,齐王身后是皇后,卫国公,礼部尚书,那是一整个范家,如今俨然有居世家之首的架势,世家团结一致给新晋寒门使绊子,朝中要职鲜有寒门,陛下虽大力提拔,可短时间也撼动不了世家根基,所以提拔你。”

“宠妃之子为何能有‘秦’字作封号,竟有太子之势,或有摇摆不定的人来选择你,可事实是你身后只有陛下一人。”

“你只是陛下手里趁手的刀。”

果然,萧宇承神色不似方才松快,是被踩中了痛脚。

苏瑾棠只觉得心中快意,他在她们这些小喽啰面前确实是皇亲国戚,堂堂亲王,可在帝王眼里,也不过一柄工具。

哪怕是亲生儿子。

“这次范家受挫,该老实一段时间了,你也在陛下那风光了一把,还能将自己的人送到陛下身边。”

“你早就有送人到陛下身边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好的人选,这回姜韵枝自己找上你,你怎么会放过呢,我说的对吗?”

萧宇承轻轻抚掌,笑道:“果然,冷静下来,还是我认识的阿棠,对朝堂之事有异常敏锐的见解,我不管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才畏首畏尾,但是现在,能留下来在我身边安心做事了吗?”

“我要见姜韵枝。”

他能将人送进去作为他的棋子,肯定有联络。

“好说,三月后的秋猎,我带你去,父皇定会带着宠妃前往,但是能否让父皇带上她,得看她的本事。”

“三个月太晚,我要尽快见到她。”苏瑾棠此时的要求异常坚定。

她不会去怨姜韵枝做出这个选择太过鲁莽,当日受辱,正常人都会想要反抗,姜韵枝唯一的资本就是作为一名名气很大的乐人,年轻貌美又受人追捧,若要攀附权贵,索性找个站在大周权势巅峰的人有什么错?

且她又与教坊关系密切,有机会在皇帝面前献艺。

苏瑾棠只恨自己要来这皇城,将自己与身边人都卷进了这旋涡中。

可她又不得不来。

萧宇承起身,用袖子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将泪渍拭去,“姜韵枝刚进宫就与我有联系,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

“你放心,我母妃会照看她,至少衣食无忧。”

苏瑾棠静静地站着,任由他举止暧昧又言语安抚,讥讽道:“萧宇承,你以为你很会拿捏人心吗?”

萧宇承无所谓地笑笑,“至少你不得不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不是吗?”

到现在,他终于亮出了他的爪牙。

“为何如此看着我,”他收了那副运筹帷幄的胜利者姿态,又懒散得似是一个纨绔,指了指自己的脸,调笑道:“你若气不过,打我吧。”

苏瑾棠不假思索扬起手,“啪”地一声脆响,生生将他的头打得偏向了一旁,手掌传来火辣的麻,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可见用了多大的力。

萧宇承有一瞬间的愣怔,后知后觉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苏瑾棠甩了甩手,眼中却是无所谓的神色,“如你所愿,打完了,生气吗?要不要打回来?”

她就是不喜他于幕后玩弄人心,又气定神闲的模样,该说不说,打人确实让她消气不少,不顾一切地一巴掌下去,管他如何呢。

从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只是祖父走时嘱咐她:“往后行事多思,莫张扬,阿爷不能再护着小阿棠了”。

所以将产业变卖一并捐了,是她最后一件不顾后果的事,后来慢慢就收敛了性子。

她要首先保全自己,才能去做想做的事,完成曾对天许下的愿。

苏瑾棠自嘲道,约莫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还有未磨平的棱角。

不等萧宇承有所反应,护卫的敲门声响起,“殿下,长公主殿下来了。”

萧宇承顶了顶腮,适应了会脸上的痛,“请去前厅。”

*

苏瑾棠确实很想见长公主。

嘉和长公主文毓是先皇文萧珺的唯一的女儿,内乱时被长兄文修竹送去了东厥和亲,后还是归德将军的当今陛下平定内乱,击溃东厥,又将她迎了回来。

长公主回来后带领支持文氏的朝臣一起将陛下送上了帝位,陛下念其功德,封为嘉和长公主。

开公主府,置官署,视亲王。

长公主府的仪制比照先皇时期的朝堂,置女官,封女爵。

且长公主在多地开设女学,有她做标杆,至少不让前面两任女皇的努力付诸东流。

她们可以不戴帷帽出门,可以立女户,女子亦可行商,可以读四书五经,学治国之策。

只是可惜,朝廷撤了女官,如今朝堂上又变成了男人的天下。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是不是又要变成女子只能回归家庭相夫教子的境地。

长公主府,是她们曾读过圣贤书的女子心中最后的净土。

跟在萧宇承身后去往前厅时,苏瑾棠还犹如踩在云端,有种不真实感,今日心情着实起伏得厉害。

长公主正坐于前厅,一袭金丝牡丹雨丝锦裙,裙摆宽广摇曳及地,三千青丝如瀑垂腰,头戴嵌珠凤凰金簪,随性又贵气,在苏瑾棠眼中,仿若神女降世。

比她想象中更加清雅出尘。

偏头看他们时,有种睥睨众生的上位者姿态。

这才是天生的皇家公主,而不像萧宇承这种在军营混了十几年,哪怕如今位列亲王,沐猴而冠终是猴。

苏瑾棠有些热泪盈眶,若是没有那场内乱,如今在至尊位上的,可能就是这位长公主,毕竟她从小就被先皇带在身边教养,十岁就上朝听政。

就在她正在为能见到长公主而心神激荡,颇为后悔今日穿得过于随意之时,长公主将视线投到了她身上,疑惑地上下打量一番,又转向撩袍坐于一旁的萧宇承,来回扫视,凤眸中透着不可思议:“你们……”

文毓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本宫这位好侄儿对你做什么了?挨了这么一巴掌?”

萧宇承左脸带着清晰的巴掌印,脸黑沉如墨:“很好笑?”

苏瑾棠根本不心虚,他这一巴掌挨得难道冤了吗?心中也不免想破罐破摔起来,他要是真气不过,要杀要剐也随他便吧。

若没有他,姜韵枝哪怕生出入宫的想法,也实施不了。

谁相信毫无背景的一个乐人,只是在寿宴献艺就能被纳入后宫,要真是如此,皇帝的后宫何止佳丽三千?

且当今陛下在位四年有余,却未选过秀,后宫除了原先的一妻一妾封了皇后与德妃,在位后就纳了大臣进献的三位女子,据说如今后宫一共五人,姜韵枝算第六人。

苏瑾棠私心肯定不愿姜韵枝进宫涉险,就怕姜韵枝是打着为护她的主意进的宫,这让她心如何能安?

“啧,打便打了,本宫回头给你送点药,保管两天就消得无影无踪。”文毓笑着对苏瑾棠招手,“你就是叔贤所荐,在发展船业的苏姑娘吧?”

叔贤是萧宇承的字。

按伯仲叔季排序,萧宇承行三,只单加一个“贤”字。

萧宇承曾说过长公主有意于船业,可为她引荐。

倒是信守承诺。

“回长公主殿下,小人苏瑾棠,在越州时插手过船业。”苏瑾棠拘谨地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萧宇承冷哼道:“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苏瑾棠斜眼看他,刚才一巴掌把他扇傻了?

之前哪次见面她没有规规矩矩地行礼?哪次不是恭恭敬敬地一口一个“殿下”?

文毓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又和和气气地对苏瑾棠道:“如此年轻,便能经商攒下偌大一份家业,实乃后生可畏。我现在有一难题,望你分解分解。”

苏瑾棠简直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让长公主如此温声和气地与她说话。

“殿下您说,不知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你先坐,三言两语怕是讲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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