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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记得,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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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汗珠染湿鬓角,像在做一个无边的梦,梦的另一端连接在现实边缘。屠杀中的残肢断骸顺着绳索飘荡而来,水面翻涌,露出一个又一个浓浆泡泡,炸裂后争先恐后的挤出来。

堆积在一起,拥抱在一起。奇怪的是,水面却是平静的白浆,沉积在水下的油画水彩搅浑了这一池水,慢慢被侵占,慢慢被腐蚀,直到水面密密麻麻只剩下断肢。向他招手,邀他共舞。

“砰——”

那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格外刺耳?被尖锐的声响划破,画面总算有了起伏,不停冒出的手臂断裂口蜂拥出血浆,在池中炸开,调色盘一般的揉入白浆之中。

如同落入油锅中的水滴,惊起飞溅。霎时间,所有的断肢活了过来,扭动着没有躯体的手臂,挣扎着逃离这片被红染色的白浆。它们冲着周天明扑来,伤口一开一合,“救我!救我!救我!”嘶吼着,缠绕在他身上。

很快就只剩下一根竖立的柱子,细看是由手脚组成,歪七扭八的挂着鲜血和白浆,囫囵成一团没有头颅的人形,地上没有爬上去的,寻着空隙钻入,很快这一片空地,被侵占、被铺满、被恶念侵蚀......

“砰——”

又是古怪的声音?那些残肢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惊恐万分的跳到他身上。于是乎被包围在里面的周天明支撑不住窒息的重量,堪堪坠地,肉感笼罩在他身体上,鲜血混着白浆糊在口鼻处,一寸又一寸的肌肤感受着蠕动的摩擦感,被异物侵入。

他张口呼吸,手指攒入,卡在喉咙深处搅动,口涎顺着嘴角流下,被粗鲁夺走,涂抹在被黏住的眼皮上方。

割开他的混沌,破开他的梦魇,带他渡过了那条绳索。他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那是什么?那吵闹声到底是什么?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浸湿,口水眼泪糊了满脸。他讶异,自己这是在哪里?

狭窄的空间,密不透风的墙,剧烈的头痛。

用力抬起手指,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可是外面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死一样的寂静撞击在他昏胀的大脑中,顺着血液倾流而下,带着恐惧游遍全身,于是他终于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大口喘息着,心底的不安终于攥住跳动的心脏,在手心揉捏,直至呼吸被剥夺。

闻不到味道的鼻腔在这种扩张开的恐惧中震颤,于是一丝浓郁的腥臭钻了进来——不会错的,它太熟悉不过了,是血,是血的味道。

身体瞬间僵直,少年瘦小的身子被牵引着,撞向黑暗末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麻木地撞击,疼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冲出去,冲出去......

“妈!爸!爸爸!妈妈!”干涸的泉水被日光曝晒,露出重叠的筋肉。赤脚行走其中,被炽热熏烤,直至枯萎。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滴落到撞破的伤口上,蒸发出微弱的盐分,“妈妈!爸爸!”手心摸到了一把灵巧的匕首——是爸爸给的,上次把自己锁在这里面时,不小心落下的。

于是他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沙哑的嗓子因为几声呜咽嘶吼,咳出几缕猩红,他拿起没开刃的匕首。

妈妈一向不喜欢他玩这些东西,爷俩捧着精致的匕首,被赶到楼下罚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周安国打开匕首,半蹲身体和儿子比划,一来一往,基础近战格斗术周天明学得有模有样。

妈妈还是狠不下心下楼想叫他们两个回去,刚出楼道就看到周安国把儿子按在地上打,手里的匕首插在手指上方一寸距离。气得转头就上了楼。

没想到这柄匕首,现在会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

用力过度直到虎口震痛,手腕赤红一片,剐下来的碎料刺入皮肤中。

左上。右上左下。碎屑在身下积成一滩,差不多了。

他用手确认中心点,后撤一个身位,双腿并拢狠命踹去,被剐出的粗粝擦过身体,划破的体表剥落,露出猩红血肉。

再踹几下,脚下有些松动,同时身体疲软感也达到了极限,汗液如瀑布一般洗刷身体。终于在听到“咔嚓——”一声后,面前的黑暗有了裂缝,那股诡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周天明急忙弯下身体,从踢开的缝隙中往外望。

卧室门被打开了......地上?地上那是?

不行,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角。他忍着痛从碎开的洞口伸出一只手臂,拼命地去够被锁上的柜门。

终于打开了,小臂被划得鲜血淋漓,同时身体也被抽干了气体,瘫在柜子上大口喘息。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鲜血,那身体,那......本该是慈爱的父母,轻声哄他入睡,温柔的手掌轻抚他的眉心。

如今冰冷的体温在他手中流失,他抱着他们,再也张不开的双眼,再也发不出的声响。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明明睡着之前,他们还在自己身边,明明是他们哄自己睡下,说梦里见。明明是熟悉的家,此刻却被鲜血浸没,让他一同溺毙在腥臭的海中。从此他失了分寸,失了梦,失了灵魂,他的梦被一个没有见到的恶魔夺走了,从此日夜交替,只予疼痛。

断了弦的筝,注定只能弹出泣血的歌。

她是谁?

为什么呼唤着我?

秦灵韵在地上匍匐,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有那么一刻,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差一点他就冲进书房,拿起周安国放在保险箱里的那只银色手枪。密码他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他会用手指推入子弹,阖上弹夹,上膛,对准这个杀人凶手。

他不会瞄准她的头开枪,先是手掌,再是手臂,还有腿,还有腹部,他会打烂她的每一寸皮肤,把所有飞溅出来的血肉煮熟,喂进仇人嘴中。他要她活着,要她眼睁睁地,亲眼看着自己的痛苦,最后在无望中孤独的死去。

周天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他骨血里的籽芽,穿透骨髓,刺破幼嫩的皮肤,用仇敌恐惧的鲜血滋养,方能平息他罪恶的怒火。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倒在地上的少女手心没有枪茧,头顶受得伤看起来是被打烂的。她也许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受了无妄之灾,渴求别人的救助。但也许,她见过闯入这里的那个人,那个男人,那个杀人凶手?

眼里的杀意冲出眼眶,连鼻心都染上了红,他蹲下身子,粗鲁地摇晃少女摇摇欲坠,瘦弱不堪的身躯,“你见到他了,对不对!你看到凶手了,对不对!”肯定的语气。

直到少女禁不住他的摇晃,翻着白眼昏倒在他怀中。

总算是没忘记报警和打急救电话,这是周天明也跟着昏了过去前,庆幸的事情。

这场梦,结束了。另一场梦魇,开始了。

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围满了人,仔细辨认,几乎全部是周安国的同事和局里警察。看到他醒过来,关切地问候他的身体。

“小明醒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小明饿不饿?叔给你带了你姨熬的鲍鱼粥,趁热吃一口吧。”

“不能下地,医生说你受惊过度......”

少年挺拔的身姿僵在半空中,扯下来的输液管往外冒着透明液体,晕湿了护理床单。

他记得发生什么。他全都记得。屋子里的情况,喷洒在墙壁上的猩红斑点。拖行的痕迹。他都记得。

他的父母,被杀了。对方用得是枪。

如果不是他母亲提前把他藏进屋内的隐藏式柜子里,现在他的尸体,也会并排和父母一起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可他不认命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家!为什么!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他不敢,又不得不去想!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把他的父母从他身边夺走!

为什么不干脆连他一起杀了!

无声的嘶吼,无声的哭泣,单薄的双肩一耸一耸,哀戚蔓延。周天明背过身体,紧贴墙壁,身后人想抱起他,想给予他一些温暖,待触及时又无声收了回来。

没人能安慰的了他,也没人能理解他。

待身体的气力抽干,连四肢都绵软起来,墙壁被泪水涂抹成一条长河,大片斑驳脱落,周天明擦汗眼泪,重新回到病床上。

他记得,那个女孩。

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里,同样被凶手袭击了的那个女孩,在空旷的大脑里逐一搜索,他的记性向来好,不会存在记不住的情况。都翻了一遍,却没有一条是关于她的。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

白日里他的病床前有刑警队的人守着,一是为了他的身体,二是担心他会再次遭到凶手袭击。没想到后半夜时分,他趁着他有些昏昏欲睡时,谎称要去上厕所,结果撬开了厕所的通风扇,溜了出去。

从垃圾桶里掏了件衣服,挡住口鼻,直奔家里。那里早就被刑警队的人看守起来,他绕到房子正面,借着老旧的外露管道,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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