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商筠止不可置信地看向归漾，不知道她还想要知道什么：“我已经把认识你和喜欢上你的经过，全部告诉你了。”

“那以后的三年，还有你怎么成为我邻居的。”

商筠止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捂着脸，不知所措地搓了搓脸颊。

既然要说，索性全部说出来。

商筠止明确自己的心意后，经过短暂的挣扎，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由于工作繁忙，他没有太多时间去学校，只有十分想念归漾，才会去学校散散步，并没有抱着一定要见到她的目标前往，只要能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路过同样的风景，就能满足他。

不过，他总能在操场碰到她。有时是跟庾晓晚，有时是牵着李岩明，后来更多时候，看到的是她拿着手机跟李岩明吵架的画面。

有天，商筠止陪韦崎到学校找韦老师，正好碰到归漾，她穿着一身明艳的长裙，从身边经过，一阵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驻足看了很久。

韦崎当即发现异常，拷问之下，他说出了心底的想法。韦崎大为震惊，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等回过神时，韦崎表示，没想到他是这么肤浅的人，他笑了笑，从不为自己辩解。

韦崎想过帮他打听归漾的消息，可学校那么多学生，怎么可能正好碰到她。后来，韦老师和杨舒参加活动，韦崎阴差阳错帮了杨舒一把，在饭局上认识归漾。

韦崎将归漾的名字告诉给商筠止，他呆立良久，默默在心底将这两个字念了很久。

从此以后，梦里不再是代称，而是确确实实的名字。

后来，韦崎从韦老师那里打听到归漾的消息，知道她跟李岩明分手了，没过多久就跟一个学弟在一起了。

商筠止仍旧隔一段时间去一趟学校，他无意中知道归漾住在哪栋宿舍，见到她的频率愈发高了。韦崎曾经劝过他，让他主动追求。商筠止想过，但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没有实施。

后来，归漾毕业。

商筠止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归漾，韦崎通过韦利想加归漾微信，数次被拒绝。他在一次次的失望下，坚持着心底的爱意。

韦崎劝他放弃，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再后来，外公去世，外婆住进疗养院，他决定搬出来住。在地下车库，意外撞见归漾。

即使已经毕业，她还是那么青春靓丽，明媚热烈，笑起来，能把周围的一切晦暗融化。

当他拿着小礼物，上门拜访时，开门的人竟是彭河。

阳光开朗的帅哥，是她喜欢的类型。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归漾默默听着，直到商筠止说完，竟有些心慌意乱。她不知道听故事的初衷是什么，更不知道听完应该是何反应。

总之，她沉默了半分钟，猛地起身，打算往外走。

没走几步，由于脚下过于慌乱，被茶几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摔去。

身体失去平衡，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找支撑点，还未找到，手臂被一只熟悉的手掌拽住，往身后扯了一把。随即，后背撞上坚实宽厚的怀抱。

她平复呼吸，继续往外走，发现手腕依旧被商筠止握着，力道减了几分，由用力转为轻柔的触碰，脚底像被胶水黏住似的，抬不起来。

垂眸望向相触的双手，依稀想起恋爱时，商筠止极喜欢这样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手腕。

那时的她，时常疑惑。

明明他有暗恋的人，为什么总能从细枝末节处感受到他的爱意。一开始，她认为是激情所致，如果换个人跟商筠止恋爱，他也会这样，激情退却，便会露出本来的面目。可是，她没有等到所谓的激情退却，反而愈发感受到浓烈的爱意，她便将其归因为商筠止的人品。

她深信，商筠止不是李岩明那种渣男，无论跟谁在一起，都不会三心二意。

现在才知道，一切只是因为她。

商筠止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她雪白的手腕，竟让人感到缱绻缠绵。她动了动手指，鬼使神差地想要回握，刚展开行动，商筠止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拥进怀里，微微俯身，头搭在她的肩窝，一个很脆弱的姿势。

她被这一举动震颤住，手上的动作骤停，商筠止的手指迎了上来，代替她完成了想要的手势。

“漾漾。”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商筠止的声音颤抖，附在耳畔，直击心脏，“哪怕一点点。”

归漾低着头，看着商筠止的掌心用力扣住她的腰，往身体里挤了挤，她感受到耳畔的颤抖，剧烈的心跳声响起，不知是她的还是商筠止的。

“有的，对吗？”

“……”

归漾呼吸愈发急促，她说不清此刻的感受，只是觉得心脏涨得慌，有很多无法言说的感受积聚在胸腔，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挤压出来。

商筠止站直身体，掐住她的腰，强行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看到通红的眼眶，他怔了一瞬，随即带着几分强势问她：“说实话，不要骗我。”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商筠止，视线晃动，眼眶里顿时蓄满泪珠，眨眼的瞬间，泪珠夺眶而出。

她想要逃避，不想回答商筠止的任何问题。但是，视线触到他坚定的眼神时，她犹豫了。

“只有一点点。”

话音落下，她闭着眼，眼泪牵成线地往下掉。眼皮忽地被柔软的触感震颤，这触感过于熟悉，从眼皮到鼻梁，再到脸颊，一寸寸往下挪动。将那些泪珠，一一吻去。

她紧咬牙关，唇瓣颤抖不已，实在抗拒不了此刻的柔情，她睁开眼看向商筠止，眼前被更多的泪水模糊住视线。

不知为何，她突然往后躲。商筠止扣住她的肩膀，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谈场正式的恋爱吧。”

她茫然地望向他。

“这次，不以任何别的理由开始恋爱，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商筠止十分耐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人，我能做到的是，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恋爱体验。如果试过以后，你还是不喜欢，随时可以提出分手。”

“好不好？”

归漾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慌乱。

商筠止看到她眼底的情绪，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边安抚一边引导她：“我保证不给你任何压力，我也不需要很多的爱，你只要给我一点点就行。”

“好吗？”

商筠止的话语给人信服的力量，归漾心底的慌乱渐渐散去，面对这样的商筠止，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好。”

说完这句话，归漾身体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受，从前没有出现过，有点轻松又有些不可捉摸的失控感，这种失控感让她感到不安，进而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还未来得及深入这种感受，商筠止的吻落到唇瓣上，轻柔细腻，奇妙地抚平了内心的不安。

恋爱就恋爱。

她相信自己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轻柔的吻从唇瓣游移到脸颊再到耳垂，随着归漾的回吻，柔和的气息变得急促，连带着吻也开始急促热烈。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舌尖撬开贝齿，勾缠着彼此的舌头，强势地掠夺口腔里的氧气。

热烈的吻持续了很久，归漾全身乏力，靠在商筠止身上喘息。她眯着眼睛，感受着商筠止的吻落在发顶，仿佛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

她扯扯唇，任他行动。

“漾漾。”

“嗯？”她懒懒地回应。

“我好想你。”

这句再平常不过的甜言蜜语，传到归漾耳朵里，竟然变成了某种催情物。她垫脚咬住商筠止的喉结，照例用虎牙磨了磨，随后唇瓣从脖颈挪到锁骨，经由胸肌不断往下。

到达腹肌时，商筠止用力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

“我们慢慢来。”

刚确认关系，这么热切的吻也就罢了，不能再失控下去。商筠止心底有一条准则，他不愿像上次那样，跟归漾谈速食恋爱。

归漾瘪瘪嘴，委屈巴巴地说：“你又拒绝我。”

商筠止轻轻抚平归漾往下撇的唇角，指腹摩挲着唇瓣，她忽然张嘴，狠狠地咬住手指，舌尖顺带着舔了舔指尖，充满了强烈的诱惑。

他有些泄气：“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你。”

“我不希望再像上次那样……”

商筠止还没说完，归漾突然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商筠止眼前闪过一丝光亮，在归漾肯定的目光下，他发了疯般吻向天鹅颈。狠狠碾磨，吻不断向下，他抱起归漾，踢开主卧房门，又用脚重重地关上门。

连同归漾，一齐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属于他们的歌曲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开始了热烈的演奏。

不同于以往，这首歌的前奏异常的短，几个吻几个轻抚的动作便草草结束，直接进入副歌部分，进入的瞬间，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喘了下，舒适的感觉伴随着高昂的节奏，在房间蔓延开来。

即便有一个多月没有合奏，他们依旧默契十足，商筠止指尖转动，归漾便知道翻身。他的表情轻微变换，她便知道加快速度。

合奏结束，两人拥在一起享受歌曲的余韵。

商筠止打开床头灯。

归漾的视线立刻被床头柜上的东西吸引。香薰蜡烛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编织收纳盒，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发圈头绳发卡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饰品。

她挣开商筠止的怀抱，探出身拿了一个珍珠发卡，放在灯下把玩。商筠止的身体追过来，侧身将她抱在怀里，两人未着寸缕，滑腻的身体紧挨在一起。

没有催生出情.欲，反而多了几分柔情。

商筠止的唇瓣吻了吻肩胛骨，下巴抵在肩窝，跟随她的视线望着珍珠发卡。

“这是我第一次落在你家的东西。”

他嗓音沙哑：“对。”

“这些都是你收集起来的？”

“除了我，还有谁。”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藏起来了。”他哑声道。

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正欲开口，商筠止环抱住她的肩膀，主动表白：“漾漾，我爱你。”

吻落在下颌处。

她转过身，面向商筠止，眼睛亮亮的，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热烈地吻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