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被打扰,齐馥真是佛也有火,她面色不耐转过头来:“是我,那咋了?”
只见几个身着华冠丽服的年轻男女正围站一团,朝她走来。
先前齐琅带着齐馥面见之人多为上一辈的掌权者,既然齐馥已经拿了齐氏股份,齐琅便当她半个继承者培养,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他们明显是富二代、官二代的相熟小团体,以前的女主并没有和他们混迹在一起,所以没有什么交集。
为首的男人语气不屑:“齐卫他人呢?你抢了他的婚约还不够,连宴会都不让他来?”
“可不是吗,明明也是齐伯父的子女,居然这么小家子气。”旁边的一个女生连忙应和。
“我?”齐馥嘴角抽搐,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抢他的婚约?”
这哥们莫不是脑子秀逗了,皇甫珏还是什么香饽饽不成?原女主想毁约还没法子呢。
“难道不是吗?以你的资质,凭什么嫁进皇甫家?齐卫从小和皇甫大哥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又怎么会落到你的头上?”
男人理直气壮,顿了顿又忍不住嘲讽:“只是你没想到吧,就凭你这么差劲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嫁给皇甫大哥,现在沦落到嫁给一个废……呵,你们也算般配了。”
顾忌自己毕竟还在皇甫家,他将脱口欲出的贬低之词咽下,满脸幸灾乐祸。
看来齐家和皇甫家婚约变动的内幕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也不光彩,所以外界猜测纷纭。
齐馥翻了个白眼:“这婚约既然这么好,我送给你你要不要啊?”
话音刚落,怀里安分的白猫立即昂起头,急急“嗷”了一声,一双澄澈的透蓝眸子竟有些湿润。
这可把齐馥怜惜坏了,她以为它被这癫公的吵闹声吓到了,赶紧挠了挠它的下巴以示安慰。
“话又说回来,你是谁啊,我哥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暗恋我哥?”
齐馥一脸淡定,像这种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又嚣张跋扈的人,你越是气愤就越中了他的计,反而无视他,才会让他气得跳脚。
“你!”对方果然像是被踩了尾巴,气得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我、我和齐哥都是雌兽,怎么可能,你、你污蔑我!”
不过,自然有狗腿子帮他搭话:“没眼力见的东西,这可是白总统的亲侄子白任。”
白任显然十分自得于自己的身份,闻言骄傲地轻微点头,毕竟白虓的威名在联邦无人不知,是一位真正广得民心的总统。
“啧啧啧。”齐馥一脸可惜的摇头,“久闻白总统之名,今日一见……”
说着,她用一副嫌弃的模样扫视了白任一遍:“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你说什么?!”白任本就是急性子,被人这样侮辱,恨不得当即就冲上来和她打一架,“有种你就跟我决斗!”
他可是B+体质,就算是雌兽,也能吊打齐馥这个弱鸡!
齐馥正想再气他一气,原本嘈杂的宴会厅却骤然寂静下来。
她随着众人的目光往前厅看去,原来是皇甫夫妇挽着手,从楼梯上款款而下,他们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齐馥,面上洋溢着温和的笑意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眼见所有人都将关注点投射过来,顾虑形象的白任终于收敛了气焰,站立一旁默然不语。
齐馥耸耸肩,她懒得跟这种宠坏的小孩计较,估计连死人都没见过,还敢跟她决斗,她可不屑于欺负小朋友,口头逗逗便罢了。
正当齐馥往前走时,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原本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
突逢变故,一些胆子小的家眷不由得尖叫出声,纷纷下意识靠近自己身边信任的人,打开光脑照明。
皇甫家的管家镇定地朗声道:“请各位贵客不要惊慌,只是普通电路故障,请在原地耐心等待片刻即可。”
齐馥却心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听见的异响说明灯应该是被人为破坏的,极大概率是覃狄动手了。
齐馥提高了戒备,很快敏锐地察觉到在暗中,有几道身影从不同方向朝她靠了过来。
她表面上抱着猫一动不动,像是被吓愣了似的,可当其中一人从她背后扑来,试图箍住她的脖子时,齐馥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蹲下,并以一记漂亮的扫堂腿将对方踢倒在地。
见猎物竟敢反抗,其他几人急了,顾不得隐匿,一拥而上想要迅速将齐馥制服。
毁灯能制造的动手时机很短暂,皇甫家也不是吃素的,已经有智能机器人在紧急维修了,估计至多五分钟内就会恢复电力系统。
齐馥见状也不慌,借着蹲着的姿势,迅速在小腿内侧某处摸了一把,顺手转身掷了出去。
她还记得很清楚,穆哥耐心教她如何使用暗器,如何恰中对手要害,使之短时间内失去反击能力。
昨晚她以防万一,就去杂物房找到了一副银针,本来可能是佣人做手工用的,她将针头磨得锋利,又束好藏在腿上,有衣物遮挡,旁人看不出来。
虽然她现在的内力薄弱,但催动几根轻盈的针还是游刃有余的。
毕竟控针考验的是内力的精妙操控能力,而非内力深厚程度。
黑暗中,借着各处光脑的微弱荧光,隐约能瞥见几抹银光划空而过,精准无误地命中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只听数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声响起,他们脚步一顿,捂住疼痛难忍的腹部往下几寸部位,用了毕生忍耐力才忍住了没有喊出声,瞪着齐馥的眼睛仿佛要冒火般,恨不得将她捏死。
她、她竟敢——
如此一耽搁,眼下雇主的要求不可能实现了,他们对视一眼,果断选择忍着剧痛撤退。
其中有一个人却在撤退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乱窜的路人,这么一搅和——灯亮了。
他顾不上其他人,只能掳来这个倒霉的路人,挟持住他接着往后退。
人们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便遇上劫匪挟持人质事件,一时间都傻眼了。
齐馥更是绷不住,那个倒霉蛋居然就是刚刚洋洋得意的白任。
白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想借着黑暗,偷偷去绊齐馥一跤,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个丑,所以才往这边靠近,哪里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快来救我啊,你们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呢!”白任见其他人都看着他,气得要死。
皇甫家的保镖们鱼贯而入,将整个宴会厅封闭,戒备地盯着贼匪,要求他赶紧放人。
贼人充耳不闻,用一把小巧的匕首抵着白任的脖子,他只想顺利离开。
保镖们投鼠忌器,并没有轻举妄动。
齐馥往前走了一步,主动道:“你的目标是我对吗?你抓我吧,交换人质。”
她不是圣母心,只是自己更有把握抓住劫匪,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个人咬出背后操控的覃狄,顺便在皇甫家立势,洗脱众人眼里自己废物的形象。
可是不等贼人回话,白任就急了:“你添什么乱?你来不是死得更快吗?你们其他人都是死人吗,还不如这个废物有勇气?!快打他呀!”
他虽然人不咋地,但也做不出让别人替他去死的事,在他眼里,齐馥就是准备替他死。
思前想后,他色厉内荏地闭着眼嚷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我叔叔可是白虓!他不会放过你的!”
原本还有些动摇的贼人嘿嘿一笑:“你叔叔是谁?就怕你没分量,既然你这么有用,看来……我不能随便放过你了。”
齐馥:“……”
蠢货。
不怕坏人绞尽脑汁,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贼人铁下心来抓紧白任,脚步渐移往大门走去:“把门打开,让我出去,不然我就把这嚣张小子宰了,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有幸和总统侄子一起死,也算我不枉此生了。”
保镖们极为为难,他们可担不起害死白任的责任。
皇甫震见事态严重,沉声道:“这位小兄弟何苦两败俱伤呢,放开他,我承诺会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
贼人冷笑一声:“我可不相信你们这些权贵,放我出去,不然杀了他。”
见他顽固不化,皇甫震踌躇片刻,只能姑且放他离开,再从长计议。
“等等。”齐馥出声,“看招!”
说罢,齐馥又做出熟悉的动作,抛了几根银针过去。
一直胜券在握模样的贼人看见那玩意,顿时面如土色,极强的心理阴影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用空闲的手捂住了裤//裆。
哪怕他忍了第一回,也实在不想再被扎第二次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银针居然是冲着白任去的,只听他“嗷——”地一声狂叫,连虚搭在脖子上的匕首都视若无物,腿发软地直往地上栽,痛苦不已地蜷缩在地上打滚:“救命,疼死我了!”
趁着这个空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保镖射出几发麻醉枪,将他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