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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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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台敬退堂时顺便也给王敏请了个闲职,中郎将不用起早面圣,进出也不必时时戴甲。

师生俩对视一眼,崔洝辰默契地微微颔首,这是程恩兆提醒他暂时不要对外声张的意思。

一袭绛色官袍的王敏把手上的食盒往案侧一放,给中书令先行一礼,说:“大夫人母家今早让人送来些鲜果,是邺京寻不着的稀罕物,王爷特地让我拿过来给中书令尝尝看。”

“有劳王爷惦记,”程恩兆对外吩咐了声,“看茶。”

侍从跪身给三人重新斟满茶,收拾了冷壶冷水便躬身退了出去。

王敏喝了一口就搁下茶盏说:“听说昭离的茶铺子要开张,怎地给自个儿的先生吃陈茶?王府都换了新茶,让王爷知道,你又得落一顿训叨。”

“副将来这头少,”崔洝辰端起茶盏一口接一口,解完渴说,“先生的茶就跟乡里小孩儿穿衣裳似的,旧的先穿,新的又变旧了。幸好,没生霉,要不我就去师娘那边好好唠几句。”

“消停点儿吧,”程恩兆受不住,瞪了他一眼说,“还嫌不够乱?待你成了家,方知静以养身,俭以养德。”

崔洝辰倒是想养,就是养不起来,家有抠夫压根没得养。

话说回来,季陵好像除了对他不怎么大方之外,对他周围的人那倒是相当慷慨,每回有上新茶好茶人家都按人头分得清清楚楚列得明明白白,连盛茶盒全拿店里最有牌面的,让崔台敬对这个能干的掌房营务简直赞不绝口,问儿子多少钱请的?四郎君不敢讲。

“养着的,”崔洝辰含糊应了句,侧身对王敏说,“送个鲜果何须让副将跑一趟,这都要到午时了,先生一会回不去,师娘那不好交代,赶紧把正事捋完了吧。”

程恩兆默不作声的扛起锅,也侧首对王敏说:“王爷虽坐府中,但他向来耳聪目明,什么事都了然于胸,不知他对目前的局势有何见解?”

崔台敬身可以退但手里的网不能退,那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不能不清楚里外是个什么处境。

与程恩兆出身文渊不同,崔台敬出身疆场,娶的妻妾三房都是武将名门,之乎者也可以让别人教,调兵遣将的事没人比他更适合亲自教导。

坐了半晌,王敏周身的暑气去了一大半,理了下袖说:“丰兴王在边境一路碾压战况喜人,大济看似寡不敌众,但久经沙场的就能嗅出异样来。大济曾凭一己之力在南有强兵的情况下,还能腾出手来在北边钳制厥合,并且是在内部忧患之时,他们不但不弱甚至很强。我们交过战,这明显不是他们的实力,他们一再挑衅却又那么容易吃败,太不符合常理。”

对于这点崔洝辰心知肚明,他没有在崔元请战时出来说什么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此仗有没有胜算。

崔元必须走,一是要让他顾首难顾尾,叫董襄做个没有脑袋的苍蝇,二是魏明忠的事除去私盐又明显挨着境外,将暗地里的动作摆在台面上总比浪费功夫围追堵截来得稳当。

大济的违规操作证实了发生在魏明忠身上的某种猜想。

只是这样要冒险,崔元出兵要求点将,开拔前往他身边安插不进人,他带走了南俞境内绝对的精锐。

那就交战期间以兵部的名义寻个由头派个得力的人摁住他手中的大权,他如果不接受就形同谋反,他没有名正言顺的坐上巅峰,那手里的兵依旧是南俞的兵不是他崔元的兵,崔洝辰也就是想到过这里,因此才稳坐到了现在。

“从大济的布兵上看,他们只发了不足二十万人,我们多出两倍又且是操练有素的正规兵马,”程恩兆觉得碾压是形势所趋,但他不怀疑王敏的能耐,中郎将说的在理,那这就很迷惑了,他不解的问,“他们定然不止这些兵马,难道不担心崔元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不担心,”王敏从袖袋中拿出一本册子摊开,那是边境地势图,他指着瀞水以北的一大片山峦说,“我们最远只能攻到这里,昑虞关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哪怕他们只有五万人蹲在里头也够了。十七年前那一战我们就止步于此,大济能固守国土是因为除了遗留的能臣干将外,还得益于他们得天独厚的地势条件。”

王敏食指移动,穿过层层山峦和宽阔的马道一直往西,停在了一个红圈处,手指拿开时,崔容辰看见了俩字:璄州。

程恩兆皱起了眉头,璄州守备军只有一万,要是声东击西,这里便是最大的豁口。

“瀞水环绕璄州,对面是开阔的平原,”崔洝辰指着绿色的一片说,“这里没有遮挡,倘若他们想攻璄州至少要调派三倍以上的兵力,一旦确定大济的目的是璄州,东西两边的人数加起来毫无疑问,他们必定是倾巢出动。先生,此时正是收拾殿前司的好时候。”

程恩兆颔首道:“得让兵部韦跃一道议事,我看你午膳就在这边用,待会坐边上听听看。”

怎么办?崔洝辰心里长出几双爪子在抓心挠肝,脑子在飞速运转,嘴上的声调却似不徐不疾:“我近日口重,先生用得清淡,怕影响先生胃口,我速去速回。”

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碍于王敏在场,程恩兆不好发作拿鼻子哼了声说:“那还等什么?”

崔洝辰起身拜礼时就听王敏说:“你要化瘀膏?是哪伤着了?还不能声张,眼下就咱们仨,要是伤着了我给你看看?”

“嘶~”崔洝辰马上按住腿根,抽了息说,“昨日没当心撞着了,这地方也不方便看,药膏给我自个抹就行。”

程恩兆纳闷的问:“方才......”

“方才走得急顶住了,”崔洝辰慢慢揉着腿根说,“坐得久,劲又起来了,副将带药膏了么?”

其实大可以找胡太医拿,只是适才的场景实在不好提这一嘴。

王敏从袖袋里掏出来丢给他不放心的再叮嘱了几句,崔洝辰温顺的听完后赶紧脚底抹油先溜为上,他还得拐去找许指挥使一趟。

季陵吃完饭哆哆嗦嗦穿好衣裳,准备套甲时被进来撤碗盏的朱九告之说,假已经让指挥使批了。

本来还在想会死在练场还是死在档房的季陵终于大出一气,将甲一丢直挺挺的挪到案榻靠着。

朱久没瞧过他这样,担心的问:“怎么了?要不要寻个太医看看。”

季陵连忙摆手说:“那倒也不必,没什么大碍,许是昨日辣椒吃得,多饮点凉茶降降火就好。”

朱久拎着食盒出门还在一脸困惑的左思右想。

跟坐在一堆针上的季陵让一个饱嗝直接打站起来了,咬牙闭眼想了须臾,打算躺回去继续看铺子里的账本。

崔洝辰撩帘进门就看见斜靠在榻,身残志坚、尽职尽业的季掌房一面拿本子一面拨算盘的模样。

他当下有点内疚,放轻手脚朝着床榻走去。

隐在账本后面的脸听到动静,偏了下本子看了过去,一见着人,本就生了双杏眸的季陵当即瞪出铜铃眼,但是当面又骂不出口,四郎君的每个亲戚他都问候不起,骂他本人狼腰兽力?又显得自个多不堪一击样。

分清实力悬殊后,季陵认命的夹起算盘,艰难的挪动身子,面向内壁继续干活。

“还难受着呐?”崔洝辰坐在榻沿,温言软语的说,“都是我的不是,头一遭,实在欠缺......”

“你给我闭嘴!”季陵狠狠的打断他,虽然看不见脸,耳朵尖却是红的。

不让说就不说了吧,崔洝辰识相的闭上嘴,直接上手去扒人家的裤子。

季陵犹遭雷击,顾不上痛了,迅速调翻过来曲身戒备的问:“你要做什么?都多少回了,还嫌不够吗?别,别过来啊......”

崔洝辰将他挡在跟前的算盘轻柔地压下去说:“天热,伤口捂着不成,我带了膏药,过来,我给你上药。”

知道崔洝辰的用意后,季陵暗地送了口气,整张脸红得要透血,他摊开右掌说:“给我,自个可以上。”

虽然崔洝辰很希望能亲自动手,但也得顾及对方薄到快要滴血的脸皮,只好颇为遗憾的从袖袋中掏出膏药,探身过去搁到他的掌心上,末了,还是没忍住在抽手时抓了下他的手指。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季陵连爆起拼命的力气都没有,悻悻的攥回掌心碧绿的小瓶。

“能起身吗?午时了,混球今日没工夫上门,你可以安心用饭,”崔洝辰要去扶他,被一记眼刀杀回了手,叹气说,“有过改之无则加勉可好?过几日铺子要开张,先生还讲给题幅字画添个喜头,你喜欢什么样的?山水还是猛禽?”

崔洝辰在心里砍了自己一刀,这种狮子口他说张就张,为了讨人欢心,先生、老爹照卖不误,只要季陵点头,他得在他先生那边磨破嘴皮子。

且不说那是中书令的手迹,就仅仅程恩兆仨字就已经是万金难求,裱在墙上堪比财神上门啊,谁不说老子的铺子腰杆硬着呢。

“不见得有什么稀罕,”季陵撑着席面挪动,貌似不在意的说,“要不是铺面太大,墙面太空也不稀得什么画不画的。能......画猛禽?那随便来个猛虎下山凑合着看吧。”

崔洝辰一噎,清雅秀丽装潢配个猛虎下山,那画面不忍直视,他还不敢质疑,甚至违心的说:“你素来眼光独到,只要你能想得到的定然是好得不能再好,饭后我就去崴阁跟先生说一说。”

季陵‘嗯’了声,算是应了。

正午的席子被烘得烫手,平日都是朱九午膳后趁着他俩不在时拿烫帕擦拭几遍,季陵回来后就能睡个凉爽。

季陵下榻过程中留意的看了一遍,虽然没有什么痕迹,但还是怕人瞧出什么端倪,在朱九布膳时说:“既然我今日告假,屋子的洒扫就不劳烦朱兄了,待会儿我自个来。”

朱九想说要照顾他那身子骨,但又看了主君一眼,见崔洝辰首肯也就不再开口,上完吃食便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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