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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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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军司养了病美人,这全营都知道,从第一天挨板子起大伙都认了,不服不行,上面给病美人撑腰的人太多连老大都长了个偏心眼,没办法不睁一只闭一只眼,再说病美人跟他们混得那是相当不错。

季陵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眼睛还没看清周围先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刺痛给扎了个清醒,想起昨夜的那些场面,他一边抽着气一边缓缓躺平,最后拿手背遮挡了下晃眼的阳光,恨了句:“大爷的,衣冠禽兽。”

听见屋内有动静,朱九上前叩门问:“营务是醒了么?眼下是已时,我让小厨房做些糕点,你洗漱完就能用上。”

近些日子来,几乎都是朱九在跟前,崔洝辰说他那张嘴稍微讨喜点,能哄哄人。

折腾了那么久又睡到现在怎会不饿,但比起吃,季陵更想先沐个浴,他垂眸看了下自个,衣裤都是干净完整的,直接起来开门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不曾想换成坐姿后,他被疼得打了个激灵,连忙扶住床头,缓了片刻后稳住气息回复道:“有劳朱兄先备水,天太热,我这一身都是汗。”

到这时他才发现自个喉咙都有些嘶哑发干。

“一直都备着的,我去提,”朱九又问,“主君讲你身体有恙,待会水给你送到房里去,可还方便?”

季陵已经扶着床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他没办法使力,嘴硬都不敢,只好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朱九回了声:“那成。”就走了。

季陵咬着牙起身穿好了衣衫,挪到长案处候着,朱九提水进门时,他还欲盖弥彰的绷直了背。

朱九压根儿都没顾得上看他,忙着备水备粮还用闲着的嘴顺便说了句:“暂且先垫垫肚子,午时,主君来了一道再多用些。”

季陵听完差点滑跪当场。

拾掇完后,朱九敞开门放下了竹帘彻底呆去了院门口。

在季陵一边哆哆嗦嗦入水一边骂骂咧咧问候崔洝辰家皇亲国戚时,崔洝辰正下朝跟随程恩兆前往崴阁,艳阳当空,他却冷不防偏头打了个喷嚏。

程恩兆进门前吩咐左右不必伺候,落座也不急着翻案牍,盯着跟前的学生说:“手头差事不少吧?走得那么急。”

“嗯,父亲给安置了套宅子等着定下来,先生空了也去坐坐,离皇城不远,”崔洝辰一本正经的打着马虎眼,心头半点工夫都不想耽搁,直接切入正题,“洪承的账本是奎隆的催命符,倘若明日问责,他被绌职事小,要是给人做了替死鬼,那之前全都白忙活。魏雪瑶亡夫丧子,不给个实在的交代,她断然不会将证据全吐出来。杜简的命不够,奎隆的命也不够,她要的是血债血尝。”

“那就告诉她,用她手头的铁证将这些人都连根拔起,”程恩兆就着案上的凉水嘬了口,说,“她要是早能想通,也不至于将事拖延至今。”

崔洝辰要让人上茶让程恩兆止住了,讲天热凉水更解暑。

“不是谁都是陆世昌,死都还留着颗赤胆忠心,”崔洝辰贯常地将面前的册本迅速过目作好分类,头也没抬的说,“她是趴在算盘上长大的商人又是个有家室的女子,精打细算有进有出才是她计量。再则,我既然答应了做交易,就不会违背信诺,应当把事办个明白。”

跟季陵处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他说的跟自个说的没什么区别。

程恩兆伸手拿过他理好的册本搁在肘边,自上而下翻阅着说:“既然是买卖人就需防着尔虞我诈,那些物件没落实,真假莫辨。做君子的多半都得吃亏,尤其是跟拨算盘子儿的,眼下这势态要是遇着个有心思的那就是拿捏着可以左右的刀,留心别着道。”

最能拨算盘子儿的已经让他拿下了,崔洝辰眼尾带笑说:“有过顾虑,但让周文升的死打消了,有人锲而不舍的咬定她绝不仅仅依赖猜测。若是我没估计错,她多少也会让佟盛带些意思来证明她的诚意和价值。”

“有数就行,”程恩兆瞅了他一眼,自右手边的册子下面翻出一本,递给他说,“拿去给陈振德合计下,贺秋还是揣着点货的,你在赀州会过他,你如何看待这个赀州知府?”

“深藏不露,忍辱负重,”崔洝辰双手接过仔细翻看完,思索片刻后,说,“是他的行事为人,还是显拙敛锋,句句看似伏底卑微,却将奎隆摁得无身可翻,他是要至尚书大人不得翻身呢。可据我所知贪腐案明暗他都沾不上边,杜简跟魏明忠连骨头都舍不得吐给他,如今二人都被清扫干净,正是他得力之时何必再给自个树敌?他那么能忍,怎会就为了报奎隆咬他那口的小仇?有点意思。他那个贺大娘子不容小觑,远不止寻常命妇那般简单。他就这么笃定折子递到这里能有用?”

“办差的是洪承,他姑且赌了这一把,”程恩兆说,“除此以外也没旁的法子,董襄与奎隆交好,他不是不清楚。”

程恩兆没料错,贺秋原本还在想怎么敷衍董襄的时候想不到下场的是洪承,顿时觉得老天长眼了,盘算着横竖都要咬回去一口。

他很清楚奎隆这回很难全身而退,能踩一脚是一脚,但这不是最要紧的,夫人吹的那阵风更要命,弹劾不过就是顺势而为的事情。

但是有点他没料到,折子落在中书令手里,已经没有按照他以为的陈交到御前。

贺大娘子告诉他外头风声太紧,一切决断不可偏离初衷,他认为眼下是真正到了能做主的时候了。

崔洝辰正要张嘴,门口有人来报:“禀大人,胡太医到了。”

程恩兆示意迎人,崔洝辰将册子纳进了袖袋内。

胡肃远放好药箱,进来先向二人分开行了礼,喘着粗气抹着汗说:“晨时太医院有调动,下官赶去给几位娘娘请平安脉耽搁些工夫,让二位久等了。詹太医因给贵仪误诊今日让皇上革职收押,下官奉命接诊,此事实为蹊跷,普通的热滞之症就算市井游医都不会弄错,他又岂会出错......”

他看向四郎君,那人却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

崔洝辰有急事挂着,但面上无波,仍旧不徐不疾的道:“鼎鱼幕燕,不足为奇。李道林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为伍,这是迟早的事。”他见胡肃远眉头紧锁,显然是为当时的手脚有些愧疚,于是放缓口吻说,“胡太医莫要介怀,当以大局为重才是。眼下计较细枝末节毫无益处,皇上的安危干系甚大。今日我观圣颜,红润溢光,想必是胡太医的功劳,不知龙体现下是什么状况?”

“下官实在无能,理郡王所观皆是表象,”胡肃远说罢惶恐下拜,汗如雨注,说话也颤抖不止,“皇上实则疾毒积深,虽有药草吊着,但近些日子定然难掩出疹,一旦出现皮损溃烂,就离,就离......兹事体大,下官方寸全乱,您们想想法子吧!”

就离大限之期不远矣,在座的俩人一并愣住了,想不到势态会发展得如此迅猛。

程恩兆脸色发青,压着嗓问:“怎么会......这是要变天啊,你好好说,还剩多少时日?”

胡肃远低垂的头抬起来,仔细斟酌了下说:“最多月余。”

“不成,”崔洝辰倾身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还望胡太医想法子压一下,两个月,最少两个月,哪怕是吊着一口气都是好的,你应当清楚皇上没有子嗣,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置,戍边战火刚起,就这堂上也是浑水一潭。就两个月都不是时候,但,总好过措不及手。”

胡肃远瘫坐下去,他不敢应,太难了。

“肃远啊,”程恩兆侧过身,他刚开口,胡肃远缓缓抬手止住,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半晌,他颓败的耷下手说:“中书令要讲什么下官都明白,自古生老病死最不可左右,下官不能托大,只能尽力而为。”

崔洝辰放下身段,抱拳说:“洝辰深知这事太过强人所难,情非得已,拜托了。”

胡肃远很感激四郎君的礼贤下士,以他的身阶大可不必与人这般好言好语,不矜不伐、泰而不骄才是真正的贵门风范。

但他此刻如遭炉炙,尽人事听天命,这根本没法子应。

太不是时候了,如果行不通,就要尽早备下后手,崔元眼下兵权在握,若是那笔私盐巨款也在囊中,等到皇上驾崩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便是有了攀爬九五的基石。所以,这对于崔元跟李道林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而那些糜烂事又是李道林有心安排的,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崔洝辰摁下心里的风月,快速思索着对策。

崔元最大的阻碍来自名正言顺,这也是崔洝辰推崇新帝必须具备的首要条件。

待胡太医退却后,崔洝辰移到程恩兆身旁,轻声说:“要无后顾之忧,唯有攥住遗诏。李道林有大用,近日我会会他。此时必须先牵制住崔元,趁他羽翼丰尚有顾忌,以辅战为由让兵部指派曹总镇过去。”

程恩兆捏折思索了下说:“如今步军司与马军司均调出大部分的兵马,只剩殿前司可以调配......”

“不能倚仗殿前司,”崔洝辰立即说,“先生有所不知,殿前司眼下跟李道林挨得极近,他们属性不定,易生事端。”

直到这时,整个形势才清晰明了起来,他们已经处在非常被动的位置。

程恩兆皱眉问:“皇上对他不薄,李道林图什么?他是在给崔元搭桥?”

“起初我也这么以为,但后面发现不是,”崔洝辰伸手替先生重新倒了盏凉茶说,“ 李道林左右逢源没错,但他自持两朝权宦瞧不上有头无脑的董襄,根本不削为之做嫁。他谨守规矩与朝臣留有余地,先帝时期他就清楚什么是雷线越不得,能够上手的只有御前一条路还有......后宫。”

正是因为这样,崔元没有办法与李道林一伍,他在御前没有手脚只能想法子从外突围。

程恩兆侧首看过来,崔洝辰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着说:“此前我一直在想,龙潭虎穴一样的后宫尉太嫔竟然全须全尾的纳垢至今,她一人定然做不到,纵观一线除了李道林,旁的人没有这个能耐。尉太嫔母氏一族在去年受她兄长牵连死得没剩几个,奎隆又一直两袖清风,他们用不了那么多银子养皇子,钱去哪儿了?总有个归处。”

这时大门轻叩,甫威报:“禀中书令、主君,中郎将来了。”

“果然是镇国一柱啊,我这老父亲,” 崔洝辰笑起来,坐了原位唤,“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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