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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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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崔洝辰在内侍所安插着人,但李道林太谨慎,对身边的孙子们提防得紧,即便是有进出皇城的便利,可崔洝辰的消息时常是不完整或者是不及时的。

进入宫墙外围,往前就挨着三衙的数个巷门,门巷交错,曲回难辨。季陵忽然站在跟前的十字巷口,侧首问:“离了原道我就找不着步军司的门,你熟的吧?带个路?”

如同崔洝辰做的每件事季陵都不问为什么一样,崔洝辰也没多问,从腰间扯下腰牌,正要拉紧缰绳的时候又听季陵说:“你知道步军司东巷口有片城中集市么?走吧,就去那。”

混得还挺熟,犄角旮旯都知道,崔洝辰挑高眉梢偏头应了声:“好。”

杂乱无章的巷子绕了好多回弯,季陵拐得眩晕忍不住驻足回头瞄了一眼,完全没有可以记忆的痕迹,竟然边边角角都一样,鬼打墙似的。但他肯定从马军司出来不是走的同一条道,要是就这么把他扔这,不敢想,连忙跟在黑马屁股后面紧紧的。

巷子深,巷壁间距也近,马蹄声格外清晰,崔洝辰听到身后略微慌乱的步调,不自觉撩起了嘴角。

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崔洝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说:“咱俩虽谈不上朝夕与共,但差点就是形影不离了,我怎不知你还能有空档撇下我去逛城中集?”

身后,季陵‘呵’了一下,说:“差半点儿那都不是,你姓崔我姓季往上数八辈都没干系,搞什么秤不离铊。”当即附赠一双大白眼。

“我不介意跟你姓搭个干系,你看,论身量和头脑我也丢不着你家的脸,”崔洝辰转了半个身子看着他说,“还倒贴身价无数,这等好事......”

“这等好事留给别人吧,鄙人消受不起。”季陵冷酷无情的断掉,“让安平王听见这话,怕是要抽根门柱削人,宗祠都会被四郎君跪穿。”

崔洝辰状似为难:“那倒也是,只好再换旁的法子,不急,咱再想想。”

欲说还羞的做法让季陵立马感知到了,他还是不自觉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崔是国姓根正苗红但他这个季来得就相当草率和荒野,要是换过来的可行性似乎大得多。

被马颠了一下醒过神来,季陵赶紧在脑子里“呸”了一口,心虚的催促说:“劳烦瞧好路,我不想天亮了还在这里头丈量地有多长。”

与背上冷漠又嘴硬的主子不同,白马在后面殷勤又谄媚的拱着前头黑马的后臀,黑马那黑亮的马尾勾搭又娇羞的摇来晃去。

季陵扯了又扯,完全抵挡不住自个座驾的热情似火,他发誓回了马军司就让这不知羞耻的牲口断了沾花惹草的念头。

崔洝辰不紧不慢的踱着如同春日赏花,被季陵一催就推说夜路不好走,马也看不清楚,劝人耐心点。

可去你大爷的马看不清楚,你长马眼了吗?

季陵气结无语。

“有件事我没想明白,陈振德说担心皇上要打压你,真这样,大可以趁这回出兵拿来当靶子,为什么偏叫了崔元?”季陵回拉了下缰绳说,“平素里寻不到好的法子,不把你往天上捧,怎么能摔得更重呢?败,你就死定了。”

“如果是胜呢?我赢的可就太多了,就怕的是军心所向,到时再来盘算,太迟了。”崔洝辰往旁边靠了靠说,“崔元急着立功名,他要上来,这正是难得的好机会,但可惜,打仗最忌纸上谈兵,他没有上场的经历,想靠着老将,却没那么容易。他选择柯安,是因为柯指挥史跟我们没有瓜葛,与许谬也是泛泛之交,这样的人用着安心。”

季陵有些怔然,皱眉问:“柯安是崔元......”

崔洝辰摇头,笑了下说:“真是他的人,他反而不敢带,他深知钱利交易有多不牢靠,用钱买来的人,多半要坏事。”

季陵头得脑仁发胀,他觉得自己被含沙射影了。

崔洝辰兴味十足的看过来,拿马鞭抚了抚季陵的马头说:“别往自个身上带,你跟他不一样。再说柯安,他原本是六王营部里的人,想来,大概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就在季陵被流氓气息环绕到快要绝望时,胡同里响起了锅灶碰撞的声音,崔洝辰颇为遗憾的说:“到了。”

季陵偏出身子朝前看,崔洝辰往边上挪了点位置顺便将腰牌纳进袖袋内,不过三衙地界这个物件就用不上。

待季陵挤到旁边,崔洝辰问他:“腰牌带着吗?”

意思季营务懂,漆金腰牌谱太大行走小集太过招摇,用营务破铜牌子才能合群。腰牌是这里大小门岗的通行证,没有这东西,被人逮到就要按不明人员收监待审,轻者挨板子再驱逐出城,重则人头落地。

季陵还没迷糊到随时随地胡杠的地步,自袖袋里把那块铜牌掏出来晃了晃。

胡同口朝里有几扇小门开着,季陵路过时往里探了一眼,发现里面空间局促就是硬抠出来的小柴火房。

崔洝辰挑了间宽敞点的在门口下了马,掏了几枚铜板交给门口弯腰搬货的杂役让照看马匹,季陵见状也跳了下来递出了缰绳。

拱形巷门大开在眼前,外面灯火斑驳远不如城内集市热闹,不用四郎君解释季陵都能料到,这是下面的小差小役们开垦挖掘的隐秘地界,根本不敢弄出声响惊动里面的贵人,即便是烟火,都得往小了收。

尽管如此,这也并非不法之地,管控盘查仍然交由巡检司负责。

俩人刚迈出木门就被拦住了。

“腰牌、签,签引。”季陵右手边的差役冠帽都没戴正,浓重的酒气扑了他一脸,一只黑黢黢的手掌摊到面前。

季陵强压下翻涌的胃液,捏着鼻子用指尖抵开相对干净点的手腕说:“兄弟,上职酗酒罪加一等,在衙门里挂的哪个牌啊?”

崔洝辰左手边的差役闻言摇晃过来,顶着红脸凑近看了下俩人,酒味更甚,指着人说:“没,没见过,鬼进出这门都,都得报清楚是哪屋的,还吓,吓唬,鬼呢!”

崔洝辰抱臂屏住了呼吸。

伸手掏牌的季陵停了下来,伸出一根白白手指在俩差役面前缓慢的从左移到右问:“兄弟不识数,劳烦看看这是几?”

“三!”面前的醉鬼顶着斗鸡眼说。

右边的醉鬼推了同伙一把训道:“三你老母!明,明明,明是二!”

“都,都叫你他娘的少,少喝点,三,三都不认识!”被推的非常不爽,回敬过来。

“就五,五”右边的醉鬼低头掰着黑手指琢磨,“五,还是六壶来着,都被你占,占了,喊,喊谁,少喝点呐?”

季陵一手拉一个,让他俩面对面,说:“我来给你们评评理,叫人停自个闷独食的那就不能算个东西!爷我长这么大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当然兄弟们坦荡,干不出牲口不如的事。”

右边的再次推了同伙一把说:“咋,咋没有?他娘的就,就这么,干了!”

被推的彻底火了,一脚踹过去:“滚,滚你......”

俩人打作一团后,崔洝辰拉了拉季陵袖子说:“我对醉鬼互殴没有观赏的兴趣,走吧。”然后先行一步。

季陵俯身对打得不可开交的俩人最后说了句:加把劲,看好你们哦。

当季陵与他并肩后,就听到他的赞许:“干得不错。”

集巷内没有吆喝声,三三两两的临时摊位围着交头接耳的零星几个人,大有散场的样子。

走了一段后,崔洝辰驻足说:“吃喝玩乐不在这儿,你要是想,咱们还可以出城。”

季陵看了下天时说:“步军司的东侧门在哪?我想去遛达遛达。”

城内梆子声传了出来:咚-咚咚。

已是三更,乌漆嘛黑到营门前溜达也是奇了,崔洝辰依旧不问什么点了下头说:“好。”

他轻车熟路的带人拐进错综复杂的巷道,在一扇包有铁皮镶有铜钉的门前停下说:“遛达吧。”

门还是挑高了建的,与旁边房屋就不在一条线上。

“有点难,”季陵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啧’了声对崔洝辰说,“上梁遛,但我架不住人......”

话还没落地,崔洝辰轻轻松松的蹬墙一跃而上,季陵看着飘浮的黑影没入墙顶,脸抽搐了下,也借墙力跟了上去。

站立的这面内墙都有特地加厚,墙后都是转角空地。 季陵走得悠闲,十来步后他停下来环顾四周,找了块干净的屋顶躺下去,翘着腿欣赏起夏夜星空。

崔洝辰挨着他并排躺了下去,看了没一会,身边人就开了口:“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没觉得该问,”崔洝辰笑了下,说,“如果你开口,我会仔细听的。”

在枕着自个手臂的掩护下,季陵无声的扬了下嘴角。

跟着走总归知晓答案,抢先揭底趣味少大半,非常没意思。旗鼓相当的俩人何须点明?季陵不过躺着无聊随口一问,崔洝辰就这么随口一答,俩人齐头望天,难得让头脑在此刻短暂腾空,扯些闲话全当放松。

崔洝辰盛着璀璨星光的双眼眨了眨,莫名其妙的感叹:“人生不短不长,料不准还有猝不及防疾痛和意外,倘若万幸到终老,可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一起共白首,这辈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季陵放下了左臂,看了过来,崔洝辰发现那眸子里闪得全是狡捷的光,果然一开口就毒舌:“我给四郎君算一算,就自现下起到你生辰及冠还有两个来月,半月张个榜,半个相个亲,再半月找人做个媒,到秋夕月那时便可双喜临门,我顺便讨杯喜酒吃。”

崔洝辰被气笑,他都明里暗里示意那么多回了,这人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对着朗朗乾坤始乱终弃,想必是隔得时日太长,把要紧事忘了个干净,他正准备起身打算给没良心的拉回记忆,便听到巷内隐约起了人声。

季陵看他有动作,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屏息低声说:“等的人来了。”

鼻下的手掌温热,一点都不似话语那般冰冷,崔洝辰使坏的用舌尖去抚了一下,季陵蹬圆了双目,陡然弹回了手掌。

声音已经到了墙下,四周寂静,也听清了内容。

“要怪就怪谷公公不让记档,昨个小临子调去禛邕阁,我就已经顶过一回了,今日那就该轮到旁的人,这个月我都没睡上几趟好觉,白日里的差事都是吊着精神头再做,就怕一个不小心干了惹主子不高兴的事,我找谁说理去。”

“方才怎么不说?尽来马后炮,忒聒噪了你,谁不是提着脑袋在做事?谷公公,你以为这差是谷公公揽的?他有这能耐早混到御前去了。老实安分点,咱们就是......喏,这玩意儿,爬墙虎的尾巴,一个不注意就被人甩出来背锅的。还想睡觉,做梦呢你!”

季陵感受到有人踢了下墙角。

此时右前方响起叩门声,墙下俩人赶紧上前开了锁合力掀了栓。

季陵和崔洝辰探头看了下,发现沉闷的门开了半扇,有个粗哑的声音说:“官爷爷容禀,遍京的好货都撂里边儿,当初也没说有去无回的事,我这回去实难再交差,今夜的能不能通融下给个圆话?”

“欸,我说,往日订货时咱们可是给了高出三倍的市价,啥时候给你说过有去有回了?”

门外有女子被捂住嘴巴从喉咙发出惊惧的‘呜呜’声。

“赶紧把嘴掩严实啰,这声儿拖进去还怎么得了!”

接着就是一阵手忙脚乱,三人的对话并没有中断。

粗哑声说:“官爷爷说的极是,要不是实在难办草民也不敢多叨扰,给您解释下,有劳给上边大官家反应反应,草民真是,真是要了命了喂。”

应他的人明显不耐烦,催促说:“有屁快放!耽误了大事,要你全家的命都不够填。”

“邺京勾栏五千出头,国色天香姿容姣姣者充其量不过百人,大官家特地叮嘱决不可滥竽充数,眼见着都没了踪迹,坊间人心惶惶,草民已是寻无可寻,劳烦二位官爷爷替草民求个情,想想法子吧!”

“上回你也这么说,不照样办了个妥帖,哭天喊地不就是贪银子?我往上给你再要点,下回少来这里烦人,还磨蹭什么?看看天!都不要命了?抬进去,快点儿!”

“欸,不是,官爷爷您听我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七手八脚,随着掩门落锁粗哑声被关在了门外。

待到群人自墙下走过去后,季陵和崔洝辰才探出头看了一眼,四个人扛着一条扭动的布袋匆忙的往前赶路。

“要跟吗?”季陵问。

崔洝辰摇摇头说:“跟不了,再往前是殿前司,他们耳聪目明,没那么容易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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