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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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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重檐高翘,雉堞立有侍卫,来往路人穿行于马道,他们四人就在边上大眼瞪小眼。

崔洝辰问:“走着来的?”

季陵抱臂道:“是啊,厉害吧!”

“这么厉害,”崔洝辰在马上鼓了几下掌,“要不,你们走去赀州?”

陈余铭吓傻了,赶紧解释说他父亲担心人多太过显眼就并未过来相送,而是叫了马车送俩人过来的。话说得非常委婉,但怎么就是甩不掉个‘抠’字。

季陵早在心里把铁公鸡骂到腻味了。

崔洝辰眯眼瞄着面前两个只有包袱都没带脚力的人,甚是无语,想着:果真是他陈振德干的事啊!

罢了,反正寻那些个原由也没多大意思,赶路要紧。

季陵交叉着双臂置于胸前,一双眼皮耷拉着一脸‘你瞧着办’的表情,他对陈振德抠到神点的安排已经雷得外焦里嫩。

陈余铭是真茫然,他瞅着崔洝辰唤佟盛另外牵了两匹马过来才明白原来不是坐马车出门,可是……他真的没有骑乘过。

没有半分磨蹭,季陵握缰翻身上马,白袍划了半个弧,姿态干净利落。

三个人坐在马上眼睁睁的盯着唯一没有上马的那个人把脚放在马蹬子上,膝盖乏力似的撑不到他爬上马背又滑了下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佟盛先失去了耐心。

他两步踱到陈余铭身侧,一个俯身就把人捞了起来。

马匹因为背上人慌张夹紧的腿发出的错误指令,还未等人坐稳就动了起来,“啊!”的一声,毫无意外的,人从马上摔了下去。

佟盛跳下马,蹲下来检查了下伤势,确定不影响,对崔洝辰点了下头。

马上的俩人表情各异,但心里的话出奇的一致: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崔洝辰眉毛一挑,手一摆,道:“想来衙内不善骑乘,那便让佟盛载你走吧,路途遥远,只得委屈下了。”

陈余铭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无可辩驳,任由佟盛拉他至身后,不再耽搁的迅速赶路。

经过路上几次下马呕吐,陈余铭感觉自己还没有到赀州就得挂路上,一张脸如菜色,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他横捶拭泪,哽咽着说:“真的走不了了……”

崔洝辰望了下天空,约莫了下时辰,道:“我们到前面的镇集修整一宿吧,出了邺京,咱们得换个身份。我便是茶商当家,季陵是宅子里掌房,佟盛是府卫,陈余铭是我的表弟。还有,佟盛,既然出来了,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对于自己的这个设定,季陵也提不出什么意见,默许了。

但陈余铭却觉得自己的这个身份更像是多余。可不是多余么?身边有文有武,多出一个自个只能往亲戚那边靠了。

想着想着冷不防又被佟盛一捞,等反应过来生无可恋的挂在他的后背,强忍腹中翻江倒海继续赶路。

好在崔洝辰特意放缓了步伐,到了镇集一行人找了个目测干净的店停顿下来,陈余铭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没力气的瘫倒在桌子上。

小二斟着茶,眼睛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后,便哈着腰站在崔洝辰身侧,堆笑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佟盛先开了口:“住店,帮忙安排上房一间,稍房两间。”

季陵立马拧过脑袋,靠在钱柜旁搭着柜面道:“欸,不是,怎么安排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佟盛擦身而过,将佩刀立背斜瞥道,“衙内得一间。”

“小爷我没有与人同榻的癖好,膈应得死......”

“某人受不了就自个掏银子,我自然没意见。”

“你!”季陵杏眼瞪大,而后捂着嘴上下扫视了他一圈轻笑了下,“也行,劳驾晚上多多照顾,要是在下有个那什么,佟侍卫多担待才好。”

“那......什么?”佟盛皱着眉,这话一听就不是好事。

季陵垂眸,一根细指抠着柜面,作态扭捏,仿佛极难出口,好半晌才道:“小事,就是寻常的梦行,佟卫遇人无数应当不会大惊小怪的。”

崔洝辰已经看不下去了,不等佟盛纠结完,平淡道:“小二再开一间稍房。”

“好嘞!”小二把肩头的毛巾拿到手里,躬身接着问,“几位客官是还要吃点儿什么?”

“红烧鳜鱼、口菇溜鸡、倒挂酥鸭、卤雪牛片、焗三冬”季陵想了一下,“喔,再加个八珍汤。”

佟盛蹙眉,还没等他开口,小二先抱歉的欠身赶紧说:“这位客官一瞧就是见多识广,只是这乡下小镇别说做不出来,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实在抱歉嘞,您再瞅瞅要不要点些别的呢?”

“小二,”佟盛不让季陵再折腾,抢先先说,“有红糖油糕、如意金丝卷、木须烩三香和鸡丝面么?”

小二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那就上四个人的。”佟盛回复过去。

“好嘞!马上给几位客官准备,稍后就上。”小二转身就往内厨奔去。

“我说当家的,”季陵手撑下颔,眯着眼斜瞄着崔洝辰说,“你瞧瞧我们几个大男人的,谁长了张吃素的脸?”

“我还当流月居是个什么牌面地儿,看来也不过乏善可陈的寻常小酒馆,出的也不过是些俗不可耐的吃食,”佟盛吊着脸,冷言道,“季兄如此身娇体贵,大可考虑......”

嗬,果真私底下摸查过,想半道上撂挑子哪有那么轻巧,季陵挑眉道:“那我倒要尝尝寻常王爷家都用些什么口味。”

“好歹还有鸡丝。”陈余铭插嘴打圆场。

佟盛为崔洝辰斟了茶,看着主君不紧不慢的缓缓抿茶入口,等到主君放下茶盏,他才眼皮都不翻的回道:“那请自便。”

就这四个字把事实死死的钉在他的面前:拿银子的说的算!

季陵懒懒收回眼神顺手给陈余铭面前的茶水倒了换了杯清水。

陈余铭还红着眼,他半起身勉强接过啜了两口,又趴了下去。

崔洝辰往那杯清水瞥了一眼,又垂了眼皮。

半日颠簸,加上暮色渐浓,几人饭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榻板硬,让崔洝辰左右辗转反侧,几翻折腾后,脑袋里却是那杯清水,谁人都知茶水刮油对于呕吐之人不宜,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时时记得。

崔洝辰想得脑门发胀,刚翻完身,就听得窗外几声猫叫,眼睛里又浮起那张脸:一双圆润的杏眼上面却是一副近挑舒展的眉,搭配起来不但不突兀还有别致的清朗,他的眼角有些开,眼尾带着点翘,瞧人时凭空多了点粘人的味道。

那副模样竟然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烦躁的起身推开窗户,望着墨黑的夜裹着薄露的新鲜的气息撞进了喉管,一丝清甜甘洌沁入胸腔,春风酿着香,他觉得心绪平静了些许后,轻手关上窗,再次入榻而眠。

而隔间的季陵仅仅在“吱呀”的窗户声中平缓的翻了个身。

春日清晨,很早店内木梯就‘瞪—蹬—蹬---’的响个没完,房门关不住楼下撩撩升起的早饭香气。

佟盛不知何时已经候在主子的门口,等候差遣。

接下来就是陈余铭,走出房门时瞧上去精神恢复了不少,见到佟盛猛然想起昨日自己狼狈的样子,瞬间尴尬不已,躬着身子想假装没有见到人,但是如此又很没礼数。半晌,他垂着头对着佟盛拱手打招呼:“佟侍卫,早。”

“小公子,早。” 佟盛完全公事公办的回礼。

季陵一手开门,一手揉眼的走了出来,瞄见陈余铭,便上前拉着人往楼下窜,路过佟盛身侧,他拍了对方两下肩膀,以示打招呼。

崔洝辰温雅得体的开了门,佟盛拱手躬身道:“主君,早饭已经备好。”

“按昨日的脚程,怕是会耽搁事,今日看一下,若衙内身子不济,须得分头行事。”毕竟陈余铭身边有个季陵,没必要陪着他们耗这个时间。

没想到的是,瞧起来文弱被看扁的书生,身体里却住了个倔强的小人,佟盛把话一传达完,陈余铭完全不能忍受这满满的歧视,他仗着饕足精神也养好,打算今日死磕也要把自个弄顺了。

季陵瞄向陈余铭眼神,意味分明:你敢留下来试试?

陈余铭打了个冷颤,马上保证:“今日大家正常赶路,我定不拖累大家。”

季陵收回眼,心里冷哼:把财神爷放跑了,你我打算喝西北风么?

有了前日的经验,加上跟自个较的劲,陈余铭有了破天荒的进步,他单独一骑,也不再频繁停马呕吐,明显的节省了不少时间。

季陵用余光瞥了他两眼后便抓起缰绳,加快了步伐。

并排于崔洝辰,季陵漫不经心的问:“安平王贵为一国叔父摄政王,权倾朝野,你要什么没有?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蹚这浑水?”

嗤,崔洝辰先是一笑,然后说,“诸公又不是纸糊的岂容我父独断专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是做梦!伴君如伴虎,谁都怕被揪小辫子。”

“不扯小辫子别人就揪不住了?”季陵扯着嘴角,回敬一笑,“树大招风,我不是不懂,但欲加之罪也见怪不怪。”

季陵见小吏大贪大腐已是家常便饭,谁家填房头上的钗用了多少银子,也知道谁家分房扯淡把私房钱揣在哪条裤兜里,构陷栽赃更是当乐呵来听,高堂有没有风雨,那些当官的都不理,又关他屁事。

“朝纲法度又不是摆设,岂有胡来一说?”崔洝辰蹙眉侧目。

那黑眼圈大得,跟炭似的,莫非...白天人模人样晚上偷鸡摸狗?

季陵忍笑道:“真若如此,这不就是刑部的差事,您走这一趟不是啪啪打自个儿的脸?”

幸亏佟盛被唤去照顾陈余铭,否则大逆之言分分钟掀了他的脑袋。

崔洝辰像是好脾气不计较,顶多只是微微摇了下头说:“法不阿贵,绳不绕曲。既然是制度那便是约束,制度要完备,与你与我都逃不了干系。走这一趟,不算正经办差,我是子而非臣,尽本分罢了。”

那般正气凛然,坦坦荡荡,但季陵自己墨水不多就觉得他在唱高调,装死了好不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陵一甩马鞭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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