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似的。
路易也发现了他,下意识想要握紧手杖,这才想起自己的法器已经变成承托潘瑞戴斯之心的锁链。他摇摇头,将自己手里的锁链胡乱塞给另一名长老天使,全然不顾对方反对,头也不回地迎着黑点的方向去了。
在崔斯坦眼中,即使面对这弥天漫地的天使,他也能一眼就看到约书亚。
明明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制服,同样的白翅招展,他还是一眼从人群中认出他,就好像他会发光。
那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以后,他便与第七小队的其他人告别,独自留在示剑城遗址附近。那里的居民,体内或多或少还流淌着些古示剑人的血,对于白神虽不再虔信,但至少还存着点敬畏。
他挨家挨户地叩开他们的大门,手里托着那件旧袍,向他们祈求一点信仰,大部分人都回应了他,慷慨地将手搭在袍子上许愿,也有少数人拒绝这么做,崔斯坦也不强求,继续去敲下一家的门。
等到大窒息爆发,他第一时间就将一批需要帮助的人背到他所熟知的一片密林中,这里树木繁茂,氧气充沛,足以让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生机。那些获得帮助的人主动提出愿意将手放在他的旧袍上许愿,于是一来二去,这件袍子竟变得重如千钧。
当崔斯坦发现自己快要提不动它的时候,他就启程赶往潘瑞戴斯。他只有一只老旧的翼式背包,凭借这一双灰扑扑的翅膀,他硬是飞出了全速。在越过珀迦托雷与潘瑞戴斯的分界线时,他惊喜地发现,手里的信仰之力竟亮了起来,如同星辰一样熠熠闪光。
他眼中只有那个人,他向他飞去,却在半道上被天使长截停。
“什么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潘瑞戴斯!”
话还没说完,路易便认出了他:“你是……那个上次被潘瑞戴斯之心灼伤的灵魂?”
随即又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信仰之力?你到底是谁?居然能将信仰之力实体化?”
崔斯坦不喜欢路易,想绕过他,天使长却勒令他交出手上的旧袍子。
约书亚的眼睛一直望着那黑点,终于认出是崔斯坦。他肩上扛着什么,星星点点地闪着金光,就像偷盗了满天星辰。
路易拦住他后,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崔斯坦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便向自己飞来。
约书亚只觉得他飞得怎么那样慢,他恨不能丢下手中锁链迎上去。
他想问问他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又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当他飞到自己面前,风尘仆仆的脸上绽开一个赤子般的笑容,约书亚问出的只有:“你还好吗?身上有没有受伤?”
崔斯坦不着痕迹地将肩膀垫在锁链下面,替约书亚分去重担:“我没事,倒是你,衣服上都开花了。”
他这才向他讲述了自己过去几天的行迹,解释那些信仰之力的来由。
约书亚听着他讲述,内心忽然翻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爱意。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像踏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无比赞赏,无比自豪。而他居然可以凭一己之力汇集起那么多的信仰之力,在这短短几天之内,他到底敲过多少扇门,帮助过多少人啊?想到这里,他倾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比你更合乎我的心意。”
崔斯坦原地呆成了木鸡,几乎连呼吸都忘记,幸福从脚底升腾上来,他感觉自己成了个熟透的海鲜,头顶还冒着青烟。
路西法在一旁起哄:“愣着干什么呀?快亲上去呀!”
崔斯坦这才像灵魂归窍一般,循着约书亚的嘴唇回吻上去。
漫天天使见证了这一幕,他们手上的锁链没有丝毫松劲,反而将潘瑞戴斯之心抬高了半英尺。即便是在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人的本性还是天然会为真挚的情感打动。
天使长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眼睛,别过头打个响指招呼两名力天使接过手中盛放信仰之力的旧袍,又向六名长老天使放出话去:“准备护法,我要起阵将这些信仰之力倾注到神殿上。白神保佑,但愿我们能挺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