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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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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小铭的泛爱众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爱人。你看他好像对所有事都云淡风轻,古井无波,可那并不是他修养好,那是他不在乎。至于那些能让他失色,愣神的,譬如小王爷,才是小铭喜欢的。”

“是吗?”

“当然啦,我毕竟做了他七年的老师,也算如同父子了,还是很了解他的。所以小王爷别再独自气恼,也宽宏大量饶了我们小铭这一回吧,你冷着他,他这几天丢了魂儿一样可叫人担心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找他。”

……

盛泊兴很少自称为梅师之徒——他觉得自己不配,并没有自轻自贱的意思,盛泊兴只是对自己的文盲情况心知肚明。所以当宋景行身边出现了一个文采斐然的梁王的时候,盛泊兴醋的不行,凭什么对诗的时候可以相视而笑?!凭什么探讨书经要探讨一整天?!凭什么就答应参加清谈会?!

那一阵儿小王爷全身的毛都是炸起来的。许将在边上给盛泊兴计时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萧安纯说是半个月,他觉得得七天,但盛泊兴不负所托第三天就炸了……他和宋景行大吵一架,然后冷淡收场,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可能是真的醋极了,又对自己的文盲无能为力,那次盛泊兴奇迹般的坚持了五天没主动理宋景行——派许将偷偷跟着不算。

其实这种事儿实在很难说宋景行做错了什么。文人嘛,总有那么些高山流水,无关风月,唯有相知。但也很难说盛泊兴空穴来风,毕竟梁王所为的确有点过线,尤其给宋景行套上王妃滤镜后,有时候许将自己都觉得冒犯。但是宋景行是个男子啊!但是他找了个盛泊兴啊!反正就是吵了一大架,宋景行和盛泊兴就互相憋着。

某天梅常侍下课后专门去王府找了翘课五天课的小王爷,大谈特谈的讲了许多,盛泊兴就推门出去找宋景行了……也是够丢脸……

……

“小铭出身长流宋家,小王爷可能没听过,但是宋家在长流是很出名的——宋家出过帝师,景帝师宋泠。宋泠过世后景帝南下巡游,路过宋家追思师长亲笔为宋泠写了块儿匾,叫宋郎风采。”

探听所爱人的过去很诱人,盛泊兴没打断梅常侍,任由老头不着边界的讲了一个时辰。

总之就是宋家人一直以那块儿匾为准则,要求自己像宋泠一样,行君子行,为君子为。那是很难的事,何况这世上只有一个宋泠,不过在宋家人的坚持下,“宋郎风采”还是很为乡邻称赞。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宋家人丁凋零,到宋景行的时候已经独代单传了,宋景行的父亲亡故的很早,他由母亲一手养大。

然后就是很俗套的故事了,母亲没改嫁,作为宋家遗孀她的严格合情合理。宋景行年幼时被要求每天早,中,晚在那块儿匾下各站一个时辰用以自省。他从记事起就被告知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宋景行因此在君子行义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久。

久到他积压成疾,久病无医。

梅常侍第一次见宋景行是在宋景行九岁,那时候宋小公子已经别有一番风骨了。

夸赞和美谈是支撑宋母活下去的精神良药,但□□上宋母已半截入土。宋景行很早就知道母亲会死,在每一个他站累了的夜晚,母亲都会拖着难愈的病体告诉他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告诉他万万不可污了宋家门楣。丧夫的打击曾让宋母一蹶不振,宋景行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稻草,她握的很紧,生怕有任何人说宋景行一个不字。

万幸她管教的很好,梅常侍收宋景行为徒的那天简直是宋母最快乐的一天,拜师礼办的很大,请来了半个城的人。那可是一代大儒梅常侍!宋母骄傲的像拜师的人是自己。

宋母靠着自己的严格不再受任何人的轻视,很长一段时间“宋母教子”在长流传颂的很远。仿佛是了却心愿,不过半年宋母便病入膏肓,入土不过数日间。

宋景行整夜跪在母亲榻前,听见的最多的话就是“你母亲管教你这么幸苦,却没享到一天福。”

母亲的辛苦他听得太多太多,有时候宋景行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在宽大古旧的长匾下跪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母亲,好像费劲儿钻研根本读不懂的古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母亲,好像日复一日挺直脊梁不休息半分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母亲……可如果这些都是母亲做的那么自己身上那些青的,红的,紫的伤,那因为日复一日睡在硬榻上不得休息的酸痛的脊梁,那秉烛夜读遍历经史背书万册的疲倦又是谁的?

宋母临行前握着宋景行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在他手心里写字,写“宋郎风采”。写第一遍的时候宋景行不明白,以为自己弄错了,母亲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能是这个呢?写第二遍的时候宋景行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被母亲死死握住了。写到第三遍宋景行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 宋郎风采,一生禀直,光耀门楣。” 这是宋白氏的遗言,是宋母和宋景行说过最多的话,是宋景行必须贯彻一生的死志。

那四个字捆束了宋白氏一生,叫她不肯放松一刻,如今又要捆束她的儿子了……

宋母走的时候很安详,或者说,幸福。

梅常侍亲眼看着宋景行披麻戴孝,觉得宋景行瘦而薄的肩膀上分明负重累累,可他却束手无策。

该用什么解开一位母亲的诅咒呢?

……

宋景行并不知道为了他的情感问题他光风霁月的老师曾找过盛泊兴,也不知道盛泊兴总是对他抱有的怜惜来自哪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梅常侍对宋景行找了个夫君而非娘子的事拍案叫绝……

……

夜深忽梦少年事……盛泊兴觉得自己大约是病了,为什么连打个盹也要钝刀子割肉,自己挖自己的心?他不明白他和宋景行那短短两年的年少情谊是怎么纵贯他的人生,从第一节脊骨刻印到最后一节。死心眼!他是驴吗?怎么就这么犟!

小王爷的□□和灵魂都无比疲惫,最让人费解的是这种时刻在他脑海里竟然一遍遍播放的都是宋景行。盛泊兴弓起腰背,随手拽起身边的镇纸往头上砸……

好痛啊—— 他把头上砸了个大包。

……

“王爷头疼。”

大清早的许将把李审送走刚回王府就听见了这么一个叫人悲伤的消息,“严重吗?” 他立刻换上一副非常担心的表情。 “到不严重,就是心情不好,已经吓哭了好几个丫头了。” 老管家拍拍许将的肩膀托付重任似的,“幸苦了。”

……

“许将!许冲元!妈的,许将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盛泊兴穿的五颜六色的风一样从屋里冲出来了……怎么!又是!他!许将的脸色在悲戚与痛苦之间变了又变,极不好看 …… 就今天!让他离开王府吧!

“王爷。” “我平时对你太好了吗?叫你都敢不答应了?” 盛泊兴的眉毛高高挑着眉头开会一样凑在一起,许将比他矮一点儿,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和小王爷一样冲天的鼻孔……

“没有。” “没有什么?我对你不好?!” “好……吗?” 这时候是不应该和盛泊兴唱反调的但这个问题许将很难昧着良心回答。

……盛泊兴抬手拽着许将的领子就把人拖走了,“我的金甲呢?” 许将一边掰盛泊兴的手一边倒腾他不太够长的腿,“收起来了,干嘛?不是吧!你要穿金甲和我打架?” “我要上朝!”

许将并不负责给盛泊兴收拾衣服——负责这个的侍女早上因为泡了壶热茶被盛泊兴一杯子摔哭了,现在正在张怀兮屋里哭……许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盛泊兴穿的花花绿绿的是朝服,“你要干什么去?!逼宫?!造反?!行刺?!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我刀……”

“我他妈要去上朝!你是他妈聋了吗?” 盛泊兴很焦躁,头疼且焦躁,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用镇纸砸的头上肿了一块儿。好不容易瞪着眼睛熬到鸡鸣在院儿里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气哄哄的回屋准备找朝服却死活找不着……小王爷当场破防,骂哭了三个侍从赶走了五个,还是一肚子的气……

许将被吼的一阵阵耳鸣心说河东狮吼这么普及了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其实他连盛泊兴想要什么都没听清,但许将觉得再待下去他和盛泊兴总要没一个。

从盛泊兴魔爪下钻出去许将一溜小跑去找了老管家,“王爷怎么回事儿?” ……老管家正在整理一条白绫,“大约是想去逼宫吧,我没看好王爷,对不起老王爷这就准备去见他了。你要一条吗?上好的料子。” …… 你看看!问谁谁不说是去逼宫?!

“不了,不了,我还年轻,您也别走太早了,我听着王爷说是要去上朝,咱们还是积极一些,看开一点,相信王爷。哦,对,王爷的盔甲呢?放哪儿了?” 老管家给许将说了个地方然后就失魂落魄的抱着白绫等死。

除了金甲盛泊兴还有很多式样各不相同的盔甲,许将隐约知道盛泊兴是要盔甲就都给他拿过去了……盛泊兴继续用鼻孔怼他,“你分不清什么是金色吗?要我自己找?” “分得清,分得清。”许将连忙把金甲给盛泊兴递过去……金甲就挂在距盛泊兴不到一尺的地方,盛泊兴残废一样硬是不伸手等着许将给他拿。

盛泊兴“哼”了一声拽拽的去穿金甲了。

……

如果说宋景行是唯一可以安抚盛泊兴的人,那么许将就是那个可以在盛泊兴雷点上反复横跳七进七出的人,许将——甚安王府永恒的的光!

将军甲胄其实非常复杂,尤其盛泊兴要穿的金甲,由于是朝服所以异常繁琐,掩膊,胸甲,背甲,裙甲,裈甲,鹘尾,披膊,护臂,肩吞,捍腰,腹吞,胸板,兜鍪……这一身是真难穿盛泊兴还偏不要人帮忙,自己吭哧吭哧折腾了半天,怒气加倍!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盛泊兴拉着狗脸穿着金甲走出来的时候许将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

妈的,这畜生真帅!

战场的风不知怎么就吹过来了,金甲上积落的灰尘犹如莽原沙,盛泊兴低下眼的时候许将闻到了血腥气……哦,金甲太久不用有点儿锈了……

“咳,那什么,王爷您要去干什么啊?” “我说的不是人话对吗?” 盛泊兴穿着这一身从气势上讲就不怒自威战无不胜似的,许将有点儿不习惯……“哦哦,上朝是吧,那……要拿着花枪吗?”

“我去逼宫行了吧!逼宫!”盛泊兴服了许将了,谁家上朝还拿兵器啊! 不知为什么听见逼宫两个字许将莫名安心了许多……”那我去给你拿,要哪枝枪?” …… “最锋利的那个。” “好的。” ……盛泊兴真他妈想捅死许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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