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原听着晨晨的哭声越来越远，问向门口收拾的护士：“刚刚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护士端着盘子，擦了擦额角：“没什么事的，刚来的病人，可能不愿意住院吧。”
说话不敢抬头。
“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
护士如释重负走了。
“系统。”洛原问，“能查到情况吗？”
416听见呼唤，在终于从马赛克里看清宿主的画面，他真的要申诉了，为什么秦陨会影响系统的主导画面和声音！
【宿主，倒是可以调取报告，但在温尔特星来说，第一个麻烦机制是联邦内网，第二麻烦是医院内网，会有点复杂。】
“医院内网是第二麻烦？不应该是实验室吗？”
【实验室是联邦旗下的，和联邦一条内网，不过大多研究数据会无偿提供，在网上可以找到相对的报告，是给未来进入社会工作的学生们用的。】
洛原理解了：“查出晨晨的情况需要多久？”
416罕见的沉默了一分钟，计算了时间：【两个小时。】
“好，你开始查吧。”
洛原靠在床上闭眼，他睡不着，但又不得不睡会，老感觉眼皮重。
刚来了睡意，病房的门推开，局长端着一篮水果进来，浑身上下透着上流社会的精致感，就连平时稍微翘起的头发今天都整整齐齐。
局长站在他身边：“我们亲爱的员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洛原重新闭上眼：“局长来这么早？”
“怕耽搁你的情况，一早和松瑶就过来了。”局长说，“刚刚问医生了，明天检查你的骨质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洛原：“怎么不见她？”
“来的挺巧的，刚刚在走廊遇见了她未婚夫，就过去看看她未婚夫工作。”局长回答，“快结婚了，小两口正是甜蜜的时候。”
林松瑶不太长提及她的未婚夫，之前提过一次，说是救过她的命，再加上条件也不错，父母满意就同意两个人结婚。
洛原也不想跟局长没了话题，让局长坐在旁边尴尬，就顺着问：“林教授对象是医生？”
“是，不过是心理医生。”局长回忆了一下，“我见过几次，有次是松瑶喝醉了，他开车来接的人，文质彬彬的，还挺有礼貌。”
洛原脑子瓜瞬间想起刚刚见过的那个男人。
“他们感情很好吗？”
“都要结婚了，能不好吗？”局长说完大腿，“你问这么细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可别再这个节骨眼上跟松瑶有一腿啊。”
洛原无奈：“局长觉得可能吗？”
他跟着林松瑶这阵子，两个人的关系就那样，期间因为洛原什么也不懂，她还提过给洛原重新换一个上级，不过局长没同意，认定洛原就是人才。
现在局长认为自己没看错。
局长面露认真：“倒也是，不过你这么好奇人家未婚夫干什么？”
洛原也没想隐瞒：“他带着小孩，我好像认识。”
局长微微诧异：“你认识欧家的小儿子？”
“欧家？局长也认识？”
“我们植物局有些花花草草是有药效的，内部除了繁衍外，就会多种一些卖给医院做药液，但现在科技嘛，任何疾病，就是断手断脚都能靠医疗机复原。”局长叹气，“但有一种不行，精神疾病，这类病人大多是中枢神经受到了重创或者断裂，医疗再伟大，也没有能从脑内部进行神经衔接的，所以就会用到特别药效的花草做成药液维持正常。”
洛原：“还挺神奇。”
“有一部分合作交易，有一部分就是卖给部分权贵，因为权贵里也有孩子得到此类精神病，需要药物控制维持生活。”
洛原诧异：“局长这都告诉我了？”
“你都为植物局做出多大贡献了，不把你当自家人简直不为过啊。”局长说，“欧家的小儿子是有这类精神病。”
“可靠吗？”
“你以为精神疾病的证件好办理啊？”局长摆手，“这是在联邦手里最难办下的证，因为精神病的患者难以判罪你明白吗？”
这倒和洛原生出的世界一样，只要是精神病犯了罪，基本是不会受罚。
洛原想了想问：“欧家那么有钱，应该能控制吧？”
“有钱？”局长轻哼，“欧家连权贵门槛都进不去，顶多算有钱，行了，尽爱瞎扯。”
在说下去，局长快控制不住透露更多了。
林松瑶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抱了一束花，打扮的日系轻松：“出院了就上班，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做呢。”
洛原接过花：“好的。”
局长见林松瑶脸色不对：“怎么了？吵架了？”
林松瑶强装不开心暴露出来，揉了揉手腕，没好气着：“没有。”
她一般不发脾气，除非有人不把她当一回事儿，再加上明媚大美女的长相，再生气的表情都显得有劲，没有刻意忸怩作态。
林松瑶坐了会，见洛原和局长都看着她，起身拉了拉衣服：“我回去了。”
这是门忽然被拉开，着急忙慌进来的男人无视掉局长和洛原，大步走向林松瑶，没有说一句话，普通下跪：“瑶瑶，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气氛变得微妙。
林松瑶扯着他的胳膊：“你快起来，你干嘛啊？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是我不好，瑶瑶你打我骂我，不要生气好不好。”
洛原看向局长，局长耸了耸肩，表示说不话。
很少有人会不要自尊成这样，何况上一秒还仪表堂堂彬彬有礼，让人感觉他是知识分子。
结果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就下跪，像狗摇尾巴一样祈求主人的怜悯。
洛原扯了扯被子，有点不敢看。
在林松瑶还在喊人起来的间隙，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洛原抬头往上看，没想到来的人是里德。
里德穿着工装，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不像是来探病的，像是去接新娘的。
局长见里德立马起身：“是上校来了吗？”
里德摇头：“我一个人，来看看洛原先生。”
局长盯着玫瑰花：“那你这……”
里德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林松瑶，以及林松瑶面前下跪的男人，眼神闪过一丝微妙，随后越过二人把花放在桌上。
“定的康乃馨，店员忙碌送错了，将错就错送上来了。”
洛原看着那束玫瑰花，又看了一眼里德，认为里德这么严谨的人，居然会允许花送错？
“里德先生可以带回去，见我不需要送花。”
里德顿了一秒，推了一下眼镜，完全无视掉洛原的话：“我该回去了，我只是正巧路过。”
局面气氛诡异，局长正好想出去透口气：“我送你。”
人一走，林松瑶看着地上的男人：“哈西，你不要一直用这样的方法好吗？”
哈西擦了擦眼泪：“我的病患实在危险，我害怕会伤害你。”
“可他只是一个小孩。”
“我是真的为你好。”哈西继续落泪，“我不想失去你。”
林松瑶叹息：“起来吧，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能不能不要总下跪？”
哈西听到结婚才起来，擦这脸上的泪水：“我陪你转转。”
“不用了。”林松瑶回答，“我还有工作。”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洛原在被子捂着难受，起身掀开被子，医院是一秒都不想待了。
喝了水，洛原在开窗吹风，医院绿化好，大片成荫的树，风吹起来就是千层浪，一浪接着一浪。
洛原往下一望，在下面的树下看见了林松瑶和里德。
这俩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宿主，需要远程窃听吗？】
“你还有这功能？”
【当然哦！】
经过416的窃听，洛原站在窗边就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里德，我们很久没有单独见面了，很谢谢你上次帮我约见了一系列检查，让我很安心。”
里德不敢看她：“没事，都是上校的意思。”
林松瑶没有揭穿他，礼貌的微笑：“你下个月有空吗？”
里德内心咯噔，僵硬着站直：“我记得……你下个月结婚。”
“嗯，我想邀请你。”林松瑶的头发在脸上飘，她随意挽了一下，“你会来吗？”
风吹树摇晃的厉害，大片绿色往下掉，在他们周围掉了不少。
里德推了推眼镜，找到自己的呼吸：“恭喜你，我……如果不忙的话，我会去的。”
林松瑶笑起来：“谢谢。”
“我先走了。”里德再次避开她的视线，“我得回去忙工作，再见。”
“再见。”
洛原关上窗户，坐回床边，出院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宿主，你不觉得他们是美好的爱情吗？】
洛原疑惑：“什么爱情，不就是邀请参加婚礼吗？”
【你完全没有注意氛围啊！那简直像暗恋情节。】
洛原闭眼：“你们ai也看言情小说？”
【ai也有情，ai也有爱！】
【对了宿主，资料收集完毕，你要看吗？】
洛原正无聊：“看。”
资料投放，姓名欧晨，欧家小儿子，目前读初中，大多和局长说得差不多，因为患有定期精神疾病经常会被学校劝回家休息，完全正常后返校。
下面就是欧晨的各种各样喜欢和不喜欢。
洛原又往下翻，翻到了末尾出的精神病检测报告，点进去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幸好对他来说也不算催眠。
报告写得非常缜密，各种细胞都进行了分析，包括脑部神经的整体检查。
情况是零。
再往下滑，所有的指标都在正常数字区间，最底下显示着一个数字被反复涂黑。
洛原伸手点了点，发现能擦除。里面是晨晨的报告结果，被成千上万的钢笔画了无数条线，但仍可以看清下面模糊的字。
——精神疾病报告结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