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不,我还没有闲到要去看女人生孩子。”我垂下眼睫,对着安多恩,“……抱歉,但这是我自己的意志,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生了生了!”虹萤开始疯狂砰砰砰,尖叫的敲响我的终端,“是个男孩,谢天谢地,这下那些老古董总该满意了吧,咳咳。”
……我的战术耳机为什么要插在终端上。
大抵是烦躁,我抽出耳机,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吧,摔坏了也无所谓,我只是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安多恩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空洞又无物,这只是场梦境,深呼吸,像是好久没这么绝望的笑过了一样,我低下头,看见萨科塔带血的衣摆。
我有点想哭。
这个所谓的pcs系统,他不仅不把我当人,他甚至把我当小孩来糊弄我,我真的不行了,好歹把我当人看呢。我哭了,不为谁,只为我自己。我张开双臂拍了拍安多恩的衣服,连灰都没有,他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萨科塔连手上也沾满了血液。我叹了口气。
我一直认为,脱离梦境的方式是给予自己一记重击。
……抱歉啦,安多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
【我们双生系统太屌了,一个两个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特别是这个尤里西斯,他最喜欢在各种结局里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你是否在找。凯尔希。】
【普瑞塞斯我一觉醒来我的鸟另一只眼睛不见了我的猫也消失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还能看的见的,放心吧博士!”我说,他心疼地盯着消失了颜色的左眼,像是在惋惜什么稀世珍宝不见了一样,我都是无所谓,因此少了只眼睛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顶多影响正常源石技艺施展范围。黎博利眨眨失去颜色的另一只眼睛,却让博士感到陌生,“博士……?”
“尤里西斯。”他沉重地说,“失去了颜色的眼睛,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当然没关系的!因为我还活着。”我闭上眼睛,“只要活着,其余什么都无所谓的吧。”
一滴落ちる涙,
那滴落而下的泪水,
どこにも居場所などないのに,
明明无论到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
105.
【欢迎回来——摸摸鸡。】
【欧布……小鸡怎么变异瞳了,这种事情不要啊,果然还是不要吧,太吓人了。】
【博士摸鸡脑袋,博士好,鸡矮矮的站着不动,鸡也好。】
【摸摸鸡,鸡怎么感觉又矮了?没穿增高鞋垫?】
【对鸡友好型罗德岛wwwww】
“我不行了。”我说。
博士赞同的点了点头,侧身为我让出道来,我的座位在他里面,靠窗的一侧。
终端屏幕还在闪烁,虹萤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像一群发光的飞蛾扑向我的视网膜。我数到第七条时终于把它扣在桌面上,金属外壳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让博士的肩膀抖了一下。
"你最近摔东西的频率变高了。"他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医疗报告边缘。那张纸上有干涸的咖啡渍,褐色污渍恰好盖住我的源石结晶分布示意图。
我摸了摸左眼。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生命体征异常波动】
【建议执行:深呼吸/服用镇定剂/殴打同事三选一】
安多恩的血迹在梦境里总是擦不干净。萨科塔的白袍下摆浸透暗红,可当我伸手去拧,滴下来的却是闪着金属光泽的液态数据流。那些银色液体在地面上汇聚成凯尔希的脸,她对我露出诊疗室那种标志性的冷笑:"你又在浪费医疗资源。"
"博士。"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如果我现在把眼睛挖出来,算工伤还是自残?"
他的皮肤在我掌心下骤然变得冰凉。
106.
普瑞赛斯把咖啡杯砸进洗手池时,我正在给新来的干员讲解如何正确使用战术耳机。陶瓷碎片在金属槽底裂成新月形状,像极了上周任务里那个被源石技艺劈开的月亮。
"你的鸟。"她揪住我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刺进锁骨,"右眼也开始数据化了。"
我望向镜子。右眼瞳孔边缘确实出现了像素状的锯齿,像是低分辨率屏幕上显示的老旧游戏角色。这很有趣,因为理论上我才是这个游戏里的角色。
【警告:角色自我认知偏差超过阈值】
【解决方案:①重启系统 ②删除记忆模块 ③假装没看见】
我拆开第三盒棒棒糖时,博士找到了天台上。夜风把他身上消毒水的气味吹散成零星的叹息,远处切尔诺伯格的废墟在月光下像一堆被孩童丢弃的积木。
"工程部说你在囤积电子设备。"他递给我一杯热可可,杯底沉着两颗没融化的棉花糖,"需要我提醒吗?上次你把七台终端机堆成篝火的行为,让可露希尔哭了整整三天。"
我突然很想告诉他,那些银色数据流在梦境里组成了什么图案——
博士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身后,罗德岛的灯光在夜雾中晕染开来,宛如溺水者最后的呼吸气泡。
【紧急通知:检测到多重梦境嵌套】
【生存建议:在彻底忘记呼吸方法前,至少记住如何扣动扳机】
我把热可可倒在楼下的霓虹招牌上。"罗德岛制药"四个字在糖浆浇灌下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定格为一行闪烁的像素文字:
GAME OVER?
(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