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哲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介意一个人。

他是出了名的「无所谓先生」，成绩随便考也能吊打一片，打游戏横着走，一年换过三个游戏战队，从来没有人能把他情绪调动起来。

但蒋珩婷是个例外。

她的眼神干净到不像这世界的人，像冬日清晨第一束阳光，照进他混乱又吵杂的世界。

但偏偏，她看人的眼神永远克制又冷静。

从没为他乱过。

那场联合演出之后，她没接那束玫瑰，也没跟林序走近，但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一点动摇的。

他说不上是哪里看出来的，大概是那天她看着林序的时候，眼神不再像平常那么冷了。

隔天早上自习，陈煜哲一进教室，就看见蒋珩婷的桌子上多了一瓶草莓牛奶。

是他昨天在便利店里看到她站在冰柜前犹豫了很久，却最终没拿的那一瓶。

瓶盖上还贴了张便利贴：

【早安，今天也要开心哟。】

他看了一眼，心像是泡在冰水里。

偏偏蒋珩婷低头看了那牛奶几秒，没有丢，也没有拆开，手指只是轻轻碰了碰那张便利贴，然后默默把瓶子收到抽屉。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天晚自习下课，他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手里转着耳机线，没戴上。

他看着蒋珩婷从教学楼走出来，披着外套，背影纤细又倔强。

突然，他笑了，低低地骂了句：

「妈的，我是不是也该努力一下了？」

他不想输。

不是为了什么校园荣耀、家长夸奖、人生目标。

是为了她的那一个眼神。

隔天，电竞社社长宣布：「煜哲，校际联赛名单里报你首发了。」

所有人惊掉下巴：「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不参加这种小比赛吗？」

陈煜哲靠在墙边，笑得慵懒：「嗯，突然想赢一次。」

那场比赛，他打得几乎是碾压对手。

眼神狠到不像个高中生。

赛后无数人找他拍照，他却直接离场，绕去音乐教室外站了很久。

他没进去，只是在她排练结束走出门口时，笑着说了句：

「今天打了一场比赛，赢了。」

她抬头，淡淡看他一眼，声音不轻不重：

「嗯，恭喜。」

但那一眼，终于不像以往那样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