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管事蠢蠢欲动。
坐在边上的曹雄默然,打量着老神在在的鄢陵武衙署的管事季仲,曹雄若有所思。
“想离开的,取了银牌速速离去。”
吉祥双手合掌拍了两下,端着托盘的丫鬟进了屋,托盘里放着一溜的银色小牌。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管事便站了起来。
曹雄脸色沉了下来,望着那几个熟悉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神色凝重。
吉祥神色不变,见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她朗声问道:“还有想要离去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吉祥笑了一声,取了一块银牌捏在指尖,幽幽道:“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又有几个管事陆续起身,取了令牌走了。
离去人数接近三分之二。
屋里死一般的沉静,落针可闻,剩下的人脸色亦是十分肃然。
吉祥安静地等了许久,见不再有人有动作,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庾三娘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缟素衣裳,除了腰间的黑红色令牌,浑身上下无一点装饰。
季仲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望着庾三娘,像是想起什么,哑然一笑。
看到庾三娘腰间的令牌众人一震,在看到庾三娘稚嫩的面容时,有人坐不住了。
王府大权落在一个女娃子手里!
有管事频频向曹雄使眼色。
曹雄眼观鼻,鼻观心地呆坐着,不为所动。
众人半是恼怒半是愤慨地陪坐着,一坐坐到太阳西斜,半日的功夫过去了。
屋子里的管事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
直到温热的鲜血洒在门窗上,浓浓的血腥气透过门窗渗进屋子,众人悚然一惊。
听到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到梅老二等人犹如困兽一般绝望凄厉的嘶吼声。
众人脸上的失望神色褪得一干二净。
一个个都绷紧了头皮,脸色肃穆地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
“老子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哈哈哈哈!”梅老二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响彻云霄。
然而,梅老二并没有得意多久。
‘嗖’的一声响动,箭簇破开血肉'噗’地插在他胸上,梅老二的笑声戛然而止。
屋子里的管事们都倒吸了口气凉气,有想要起身看看外面情况的,却发现自己一点劲也提不上来。
只能捏了一把冷汗呆坐在原地。
夜半子时,外面喧嚣的打斗声逐渐消弭,众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众人再次打量从头到尾都一脸平静的庾三娘,目光透着一股敬畏。
又做了一个时辰,茶都换了五六次。
庾三娘这才开口说话,“我不认为种地是一种辱没。”
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庾三娘脸色淡淡的,语气也平淡得出奇,“诸位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若是手下的人不想兄弟……我想诸位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知道,”长着两撇山羊胡的定陵武衙署的管事罗平讪笑道,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等小事,属下们能办好!"
剩下的管事都连声应和。
庾三娘笑了笑,“如此甚好。今日夜深了,剩下的安排,明日再说吧。"
庾三娘说完站起身来,武衙署各管事跟着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垂着头,恭送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