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许言誓兢兢业业的找别人要卷子出来对答案，分数没有很高，毕竟自学没有那么快，出的试题他还有部分没学，但估摸着六百出头应该有。

按照上一次考试的分来看他这个分大概实在年级七十左右，但他问了一圈，这次考到这个分其实搭到一班的线了。

“那个，班长。”许言誓走到京子瑜身边，不敢直视就坐在旁边的林星渐，只敢余光在往那边瞥。

看林星渐没在意，许言誓才松了口气。

“怎么？”京子瑜抬头看他。

“你觉得你这次能考多少分啊？”许言誓放心的跟京子瑜聊天。

“六百九、七百这样吧。”京子瑜淡淡的说，“这次卷子比较难。”

“哦……”

那他还差很远。

不过许言誓并没有气馁，毕竟他还没学完，等他学完应该也差不多。

“你这次又要是年级第一了，我问了一圈都没有你高，好厉害。”许言誓笑了笑，毫不吝啬的夸夸京子瑜。

高一和高二不是一级，许言誓之前一直没了解过谁最厉害，对卷子难度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上一次的第一是京子瑜，正正好好的七百分，和第二名有二十分的断层。

他是非分明，不服弱但慕强，典型的要么顺从我要么说服我。

看起来和林星渐差不多，实则不然，对林星渐的“说服”只存在于“顺从”之下。

所以许言誓在知道京子瑜很强后放弃了争班长的职位，开始和京子瑜交流，但你问他为什么不慕林星渐……因为不熟，而且林星渐气场太强了，他不敢。

京子瑜却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的陈述：“这次的第一不是我。”

“是啊小言誓，在我们班你们还是太年轻了。”袁彭笑嘻嘻地接话，“你以为一班内刮风又下雨，出去外面晴空万里，这句话白说的？”

京子瑜原本看着袁彭想说就闭嘴了，结果介绍都不好好介绍，净说些有的没的，还是忍不住重重打了袁彭一下，袁彭只能悻悻地闭嘴了。

“我上次考年级第一是因为他不在。”京子瑜转头看向林星渐。

许言誓明明知道京子瑜后面是林星渐，但看着京子瑜的动作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然而就这一眼让他措不及防的对上了林星渐的视线，只能匆匆忙忙的移开。

他就是觉得恐怖。

林星渐长的不凶，也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但他就是打心底里恐惧这个人。

“那……你觉得你能考多少？”许言誓不好厚此薄彼，小声的问。

京子瑜和楚景暔明显也有兴趣，等着林星渐的回答。

不等林星渐说话，袁彭直接一拍桌子：“我就一句话，七百二。”

两声异口同声的“闭嘴吧”自袁彭的两侧响起。

林星渐却是思考了一下说：“可以。”

“不是吧。”袁彭的嘴张大的像是能塞下两个鸡蛋。

他就随口一说。

许言誓也愣了愣。

林星渐，确实强啊。

在南离，一届高考能考七百分及以上的人不超过一百个，其中百分之九十都在重点中学，像南离三中这个普通学校三年一个都已经算很多了，而今年出了两个。

林星渐是自愿来三中的，京子瑜是跟着他来的，什么中考失利全是编的，只不过京子瑜不能稳定上七百，所以严格算起来只有林星渐。

许言誓是初中直升到这个学校的，如果可以大概率会走竞赛保送，他们三个是最有可能进国二校的。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南离三中才会对林星渐这么包容。

许言誓中午吃饭时间等到教室里人都走完才敢走到林星渐身边。

林星渐知道他肯定要来找自己，特意等着没动。

“我已经停药了，谢谢。”许言誓率先开口，把昨晚他们商量的结果告诉林星渐。

“嗯，挺好。”林星渐撑着下巴看他，笑得没有攻击性。

许言誓抿了抿唇。

他还以为林星渐会接着说，比如询问这件事的细节，或者说出他的目的，提出一些要求，结果没有。

林星渐就这么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许言誓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没有，怎么会这么想？”

“肯定有，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有这个东西我都可以直接告你们了，对你没有好处。”

他真的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应该有更好人生的omega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已，非得被这么误解。

林星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去告，不会赢，所以我不怕，再者，你怎么知道对我没有好处？”

许言誓下意识后退。

林星渐的气场太强了，压的许言誓有点喘不过来气，但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抓住重点。

“所以你想让我告是吗？”

林星渐不想让许言誓冒险的，没想到许言誓会这么敏锐，语气不住地软下来：“不要多问。”

“你们是敌人吧？我可以帮你的。”许言誓急了，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帮了我什么都不要吗？”

“帮我？”林星渐觉得许言誓还是太单纯了，单纯到有点可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你的家人会同意吗？你放得下你的家人吗？要是我让你做事你会首先听指挥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给许言誓砸懵了：“我……”

“你不知道我的成绩，很正常，因为没几个人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高一写高考卷就可以拿七百分，你是天才，而天才只是我最不起眼的一个头衔。”

林星渐靠在一旁的墙上，懒懒开口。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跳级，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因为没必要。”

“你要知道，对我们这种人而言，学生时代是一个很美好的时代，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之前盲目跳级对你的以后没有好处。”

许言誓沉默了一会。

他还是很聪明的听明白了林星渐的言下之意。

林星渐一向考虑的更多，他跟许言誓的关系远没有他和京子瑜的牢固，是个不确定因素，就算让他加入了林星渐也会有顾虑。

许言誓不适合跟他合作。

“如果一直找不到目标怎么办？”许言誓低头问道。

“如果找不到……”林星渐顿住，看向窗外极好的阳光，眯了眯眼，“那就先朝着大义努力吧，毕竟无论做什么，归根结底目的都是同样的。”

“我知道了，谢谢。”

许言誓落魄地离开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了林星渐。

林星渐沉默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还没吃饭？”楚景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林星渐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干净。

“嗯。”林星渐应。

“要我陪你吃饭吗？”

“不用。”

“等会就走？”

“嗯。”

看着林星渐兴致不高的样子，楚景暔没再多说，只在林星渐准备离开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林星渐这才看向楚景暔：“好。”

出成绩那天，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星渐以721的成绩稳稳拿下第一，京子瑜的分数比他预想的高一些，但还是和林星渐有十五分的差距，小断层回到第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顺着看下去，第三名的684、第四名的669、第五名的650就不够看了，几乎是大断层。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班也没有下六百分的人，想也知道后面分数咬得有多紧，零点五分都能是一名，还有不少人是同一分数段的。

楚景暔在中间偏上面的位置，上个985还是可以的，要想上国二校就不够看了。

别看一班那么厉害，其实南离三中就是保二冲一的学校，保二本冲一本。

不过一班倒是将保二冲一的概念贯彻到了整个班级，就是稍微有一点点偏差而已。

——保211冲双一流，卷的不行。

“一班内刮风又下雨，出去外面晴空万里”说的不只是林星渐，也不是空穴来风，就是在班级内问分感觉连大学都上不起，但放到整个年级来看各科平均分都可以拉别的班十分而已。

林星渐倒是一点不担心成绩，他对他自己的估分有绝对的自信，上下浮动绝不会超过五分，所以出成绩这天林星渐已经在海上飘着了。

沈寄云是开画展，展品非常多，林星渐是卖画，很重要，做好防潮，海运是再合适不过的途径，就是时间花的会比较久，林星渐这才一直说要提前出发。

其实海运大多是不需要跟船的，但林星渐实在是不放心这些东西，毕竟这无论对他还是对沈寄云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说白了就是劳累命。

沈寄云晕船，就没跟着一起。

他们的目的地是曼哈顿，那里有M国最大的拍卖场，往东海岸地区上陆地的话差不多要二十天。

沈寄云前两天就已经到曼哈顿安排布景和收尾的相关事宜了，林星渐也安排了有人在那边。

不出意外的话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只要等货到了就步入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