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在那种地方讨生活,自然思想活络巧舌如簧,“公子放心,我给你化的妆不会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这化妆就像画画,那些原本相貌底子不好的,就像白纸,需得妙笔生花才能化出美人来,俊俏的我们就不必费神了,就像临摹师爷的画作一样,只可能锦上添花,不会改动精妙绝伦的底子。”
说着那姑娘又看了看白少衡,“然而像公子这样神仙容貌的,我们却连临摹都不敢了,生怕多一点儿都是画蛇添足,所以,我现在要给公子做的并不算是化妆,只是遮瑕,用简单的手法遮遮这些倦怠之气,即便如此,那公子也会鹤立鸡群独傲群芳。”
至始至终白少衡都没说过一句话,原本他就厌弃那些风月之地的人,更何况还要在他的脸上动手动脚。
“好了公子,啧啧啧,不是我妄言公子,就您这身姿相貌,您可千万别去我们松竹林,不对,牧羊街您都最好别去,不然那些酒鬼色徒不得排着长队跟在您身后,哎呀!真是太、、、、、、”那姑娘本想再吹捧几句,不想却被白少衡打断了。
白少衡即便心里有十分不满,但教养却让他不得不礼貌客气,“麻烦姑娘了,长安多给些酬谢,姑娘慢走,我要更衣了。”
一切收拾停妥,白少衡才带着长安准备出门,刚行至院中,下人匆匆来报,“少爷,老爷去袁府已有半个多时辰了,老爷临走时说他找袁将军有事相商,故此骑马先行了。少爷马车已备好。”
等他们再行至前厅时,门房的门丁前来通报,“少爷,玦世子来了正在门外等着,他说拴马有点儿远,还是门口候着。”
闻言,白少衡不受控制的开始心慌。长安看出了他的紧张和羞涩,从背后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少爷,别忘了你是男的,还是武艺超群的男子,拿出你的勇猛来。”
袁玦骑在马上也不能平静,满脸愁云里,可见他内心也是无比的煎熬和难耐。
翻身下马又探身探脑探脑的往大门里张望着,他这会儿心里还是很慌张的,他不知道他的衡儿如今又如何看待觊觎他的玦哥。
本来已经做好了大白于天下后,重则被逐出家门,轻了被打个半死的准备。
谁知还是叔父慈爱,并没有把他所知的告诉父亲。一大早在自己院里碰见叔父,小心肝儿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儿,心想叔父来这么早肯定是要和父亲说他去迎春楼的事儿。
然而白植已经平和了下来,“风月之事对于成年男子来说,管是管不住的,但大丈夫治国齐家才是正道,万不可因不才之事毁了自己和家族。”
“是叔父,袁玦深感不堪,也是悔不当初,往后绝不踏足那牧羊街半步。”袁玦的话是发自肺腑的诚恳,可白植并没有接他的话。
“大家子的公子,尤其是作臣子的家族后裔,更得修身养性,坚守大义正德,念你是初犯,衡儿既然选择了原谅你,那我也就放过你,也不会告诉你父母,但、、、、、、”白植教训晚辈的训斥还没说完,袁父就迎了过来。
袁德泰并不知道儿子去迎春楼的事儿,今天又是宝贝女儿的生辰,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贤弟咱们先到屋里说话。”转头又对儿子说:“玦儿你去接衡儿吧,他病刚好,作为兄长你要多照顾他。”
白植也赞同袁德泰的话,“也行,那你就去接接他。”
就这样,袁玦才快马加鞭的到白府大门外,人虽然到了,可心里的不安和面对心爱之人的怯羞,更让举步维艰。
先看见走在前面的长安,就已经让他心跳如擂鼓,下意识的就像躲开,可他退了两步长安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玦世子来了,怎么不进去,你是来接我家少爷的吧。”长安快步走近袁玦,又回头看了看白少衡是否跟了上来。
长安像往常一样的对待袁玦,这让袁玦轻松不少,“我也是刚到,叔父和父亲说衡儿病刚好,让我过来接一下。”
说话间,他顺着长安的视线往门里一看,正好看见徐徐迈入门廊的白少衡。
顿时,袁玦就怔愣在了原地,他被多日不见却如仙子临凡的白少衡给迷住了,看痴了、看傻了、也还看不够。就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刚刚还暴跳如雷的心,此刻竟一动不动了。
看着袁玦发直又炙热的眼神,白少衡内心羞涩至极,却别过视线,故作镇定的走到袁玦对面。
“玦哥,好久不见,你可好?”
“我我、、、、、、不好,啊不是,我很好!”袁玦早已面颊绯红,双耳更是红的通透。
长安噗嗤偷笑,感觉不好,有赶紧退到白少衡身后,“那个,二喜没来吗?”长安这是故意在缓和尴尬的氛围。
果然这样的话题,袁玦还是能自如应对的,但他的视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开过白少衡。
“就我一个人来的,他在帮着府里忙活。”说完,他又没话了。反应过来的心脏,这会儿又开始了疯狂的跳动,然而大脑却还是空空如也。
白少衡也没好到哪里去,面红耳赤的也不比袁玦差多少,也是无从开口,急得的他侧身想让长安说点儿什么。
那长安又懂什么,站在主子身后尴尬的只用脚指头在抠鞋底,看到主子的面色,他吓得瞪圆了双眼。
“少爷,我好像忘了关门窗,这时候的天气太不稳定了、、、、、、”话还没说完,长安就像离弦利箭一样窜回了府里。
“你给我回、、、、、、”白少衡气的大喊道,可人已经连影子都不见了,他却就那么静静的侧身对着大门等着,也不理会一旁已然痴傻看着他的袁玦。
片刻后袁玦才嘿嘿笑了两声,“长安是不是也病了,家里不是还有丫鬟子婆子吗。”
白少衡依旧那么站着,“应该是昨晚去厠行的时候摔的,头先着的地。”
“啊?”袁玦不免有些担忧,“那有没有叫大夫给看看?伤到头可不是小事儿。”
闻言,白少衡哗的转身,皱眉瞪着袁玦,语气怨愤的说:“玦哥是不是也病了?也伤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