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月说了许多,京城这段时间的变化和晁益民颁发的利民政策,以及大家对她的帮助和挂念。
钱瑶瑶没想过两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心下感动,乘着情谊。
她没好气推了一把费琴,好笑道:“还在这装高冷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人,装都装累了吧!”
“哎呀你烦死了!”费琴终于破功,佯怒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连顿好饭都不请我?”
“请请请,走!今天随便你们点菜!”
张三兄弟也来道贺,李驰风带着周氏前来慰问,钱瑶瑶看见了李驰风腰间的宝剑,口水直流。
那三个小萝卜头也找来了王府,钱瑶瑶履行承诺,让他们跟着张三兄弟去医馆里当药童,钟伯划了一处宅子给三人居住,怕三个小孩照顾不好自己,还让张三兄弟陪同住进去了。
钱瑶瑶也是后来才知道,三小只居然怎能找到裴之。
皇宫,御书房。
“臣裴之参见……”
裴之才撩开袍子,晁益民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连忙拖住了裴之的手。
“梁王何须如此,昔日恩情我从未忘记,如今能有此功绩也全靠王爷,若……”
“皇上。”裴之脸色入常:“君是君臣是臣,您是晁益民也是皇上,二者并不冲突,若皇上需要,臣可以是梁王,也可以是昔日梁王府的王爷。”
此话一出,晁益民重重松了口气,他这些时间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
裴之想篡位不过一句话的事,若是之前这位置他没坐过也就罢了,事到如今再想把他拉下来就……
“只要皇上一直如此,臣待皇上不变。”裴之怎么会看不出来晁益民的顾虑。
晁益民抿了抿唇,最终他叹了口气,索性不装了。
他苦笑道:“感觉我说什么都会被你看穿,算了,演了这么久我早累了,梁王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做这个皇帝?你要是想,我自请退位,要是不想……”
晁益民观察着裴之的表情,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
“本王不想。”裴之直白道:“将军本王爷不坐,此生只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守护我们共同的青鸟国。”
“共同……”晁益民眼神恍惚一瞬:“是啊,共同的青鸟国。”
他眼神坚定几分:“只要你答应不篡位,职权之内,人情之中,你做什么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
说开了,两人心情畅快。
“臣裴之,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快快!裴爱卿请起!”
钱瑶瑶打算重开医馆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两人在前线的这段时间,钱瑶瑶的医术早被夸张成神乎其神的程度,最重要的是钱瑶瑶那一手好厨艺。
曾经喝过她粥的人每次路过医馆时都会叹了口气,有人好奇问原因,听说是一碗粥引起的后大为好奇,传着传着就愈发离谱起来了。
“听说那碗粥加了什么神奇材料,让人一喝就再戒不掉!”
“什么?粥里加了秘药所以才这么好吃?”
“粥里加了仙丹能过让人延年益寿?”
“钱医师是仙女?!”
在第二天钱瑶瑶医馆刚开门,门外挤满了人。
钱瑶瑶忙得飞起,还好还有个打工仔赵一德。
从早忙到晚,钱瑶瑶这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却被赵一德叫住了。
“那个,钱医师。”赵一德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
“正经点!”钱瑶瑶没好气呵斥道。
谁懂,一个能当你爷爷的老头在你面前扭扭捏捏害羞的样子,真的……有点生草。
赵一德不好意思的揉了一把脖颈,见四下无人,他这才主动开口:“上次你问我的事,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了。”
钱瑶瑶不记得什么事了,但她面上不显,只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说说。”
“是关于梁王的……”
翠珠从厨房出来,找了几遍没找到钱瑶瑶,见张三几人在擦柜台,她问:“小姐呢?你们看到了吗?”
“小姐刚刚急急忙忙回府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吧,让你们待会自己走回去。”
路上,钱瑶瑶催促着兰花加快速度,她脸上全是凝重,脑海里想的是赵一德刚刚说的话。
晁解和庆帝虽是一母同胞,但关系自小时候起就并不好,裴老将军年纪与几人相仿,幼时就经常一起玩,后来晁解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去了安州,其实是裴老将军的意思,那时候的庆帝年纪轻轻便心机极深。
裴家屡战屡胜,屡立奇功,在民间甚至有些人只知道裴家而不知道皇帝,庆帝无法接受,决定打压两家,他的做法就是一刀切,从头杀到尾,十几岁的裴之带着爹娘和祖父的牌位入宫,磕头认错表忠心,最终庆帝到底没下狠手,留了裴之一条命。
钱瑶瑶想象不到那时的裴之到底有多痛苦,所有亲人死去,自己还要向仇人磕头服软才得以苟活,往后的日子里,他是否后悔过,痛恨过当时的自己。
裴之吃的那个重金属超标的药丸是赵一德开的,庆帝早有除去裴家的想法,便令赵一德研制出毒丸后替换掉裴之母亲给他开的补药丸,然而赵一德却说,那日他良心发现,不忍心毒害裴家英雄后代,便擅作主张改了配方。
“嘭!”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一个急刹钱瑶瑶险些直接飞出去。
钱瑶瑶捂着脑袋撩开帘子:“兰花你……”
兰花指了指不远处草堆里露出的人脸:“小姐,好像有凶杀案。”
钱瑶瑶瞬间警惕起来,她安排兰花去周围查查痕迹,自己则是找了个草叉戳着草堆里的男人。
“小姐,你再戳下去他好像真的要死了。”兰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把钱瑶瑶吓了一跳。
“他是从南边院子那边翻过来的,地上还有点血迹,周围没发现可疑人,看血迹干涸程度,他至少在这里有个半天多了。”
钱瑶瑶叹了口气:“带回去吧,天塌下来还有爷给我挡着呢。”
兰花粗鲁的把人提溜起来,直接甩进马车里,钱瑶瑶简单给人做了个止血包扎。
这人身上主要两道伤口分别在左大腿和后背,感染发炎引起的高烧,但凡钱瑶瑶晚来一步这人都必死无疑。
兰花扛着人进府,钟伯看着点点血迹滴落在他刚刚扫好的门前,疑惑抬头。
“钟伯,我带了个人回来,让爷回来找我吧。”钱瑶瑶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L
钟伯掏了掏耳朵,脸上是茫然:“最近总感觉上年纪了听不清……瑶瑶小姐说的什么?带了个男人回来,让我去通知王爷吗?”
裴之才下朝,目前青鸟国百废待兴,各处都需人手,朝会一日有时候开两次。
他才跨出大殿,立刻就有朝臣们围上来,众人先是恭维一番,随后步入正题。
“听闻准梁王妃医术过人,犬子自由身体便不好,可否请准王妃入府为犬子诊治?”
“还有名为‘食疗’之物,下官也曾打听过,听闻以食进补,下官偶从古籍中也看过一二却不得深入,可否请准王妃为我等开解一番?”
“贱内也是……”
“听闻准王妃对隐疾也颇有了解,下官……”
裴之正要回应,余光便瞧见白鸟在远处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告别人群后朝白鸟走去。
“何事?”
白鸟急忙道:“爷!钟伯说小医师带了个心仪的男人回府,让你下朝之后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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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瑶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回来了,她看了看便宜师父留下的药箱已经空了大半,人不靠谱但制药的本事没得说,要是能回来给她补充一下配方就好了。
钱瑶瑶擦着汗准备出门透透气,突然就见裴之拎着宝剑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房间冲来。
“爷!冷静啊爷!说不定是误会!”白鸟在后面狂追。
直到人到自己面前了,钱瑶瑶看着面色不善的裴之,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你拿剑过来做什么?谁惹你这么生气?”
裴之看着她的脸突然就泄了气,他倒不是真认为钱瑶瑶有了别的男人,而是她为什么又捡男人回家?
“不清不楚的男人你总捡回来做什么?”裴之把剑丢给白鸟,别扭的转过身去。
钱瑶瑶茫然的看向白鸟,在两人疯狂对口型之下,钱瑶瑶终于明白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话传到裴之这就变成这样了!
钱瑶瑶勾住裴之的小指,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撒娇似的哄着:“哎呀爷,都是一场误会,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了,绝对不可能对别的男人,不!别的东西动心!我最爱你了好不好呀?不要吃醋了嘛。”
裴之余光看她,终究没忍住,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你啊你,总是叫我无可奈何。”
识相的白鸟早在一开始就守在院门口了。
钱瑶瑶嘿嘿笑,干脆搂住裴之的腰腹,整个人赖在他身上:“我就知道爷不忍心不理我,最爱你了!”
不管多少次,裴之依旧有些承受不住钱瑶瑶这过于直白的表达,他移开视线,耳根浮现出可疑的淡粉,唇角好心情的弯起弧度。
“我也是。”
“你说什么?”钱瑶瑶坏心眼的再一次询问。
裴之扣住钱瑶瑶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说我也爱你。”
分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依旧吃这一套。
门外的白鸟满心无语,真的没人为我花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