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桉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翻找着那份承诺书,想要用它将黎尔置之死地。
看到承诺书的那一刻,柯桉缇气愤交加。
他被算计了。
这份承诺书,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黎尔用的签字笔还是可消失的。
黎尔的签名消失了。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柯桉缇回了自己的小屋,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离婚的材料。
他将黎尔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连同黎雀深等虫。
但是黎尔知道他住在哪儿,于是频繁上门找他。
柯桉缇不开门,任由他在门外鬼喊鬼叫。
不过程池安来的时候总会碰上黎尔,他就跟着程池安进门,然后继续骚扰柯桉缇。
黎尔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程池安和柯桉缇同仇敌忾,一看见黎尔就会拉响警报,迅速开门关门。
失败的时候少,成功的次数多。
但这个方法只奏效了一个星期,后来程池安就不怎么来了。
——柯桉缇会事先告诉程池安黎尔在不在,黎尔不在,程池安才会来。
只是柯桉缇再怎么防备,他都绕不开黎尔的僵化期。
他僵化期病发,柯桉缇如果没看见,就当做没看见了。
但是,如果黎尔在他家门口病发,他必须把人拖进去治疗。
这对柯桉缇来说相当痛苦。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
在黎尔的坚持不懈下,柯桉缇终于接受了黎尔是个变态的事实,跟着他回去了。
通常,在童话的终章,公主和王子经历了重重困难,迎来了美好的结局,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惜,柯桉缇和黎尔既不是故事的主人公,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柯桉缇发现,黎尔,出轨了。
在回家的一个月后。
黎尔忽然间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有股份分红,那些分红足够他非常滋润的生活,不需要出去上班赚钱。
他主动和柯桉缇提出再次分房,并保证再也不会对柯桉缇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
柯桉缇起初是感到诧异的,随之而来的就是怀疑。
黎尔没有在乎柯桉缇的质疑,主动搬回了次卧,也不再主动招惹柯桉缇。
几天后的清晨,柯桉缇打游戏打了个通宵,他正打算去客厅接杯水就睡觉,却看见了正从外面回来的黎尔。
这时,他才知道,黎尔一夜未归。
“你出去了?”柯桉缇打了个哈欠,偏头问着朝次卧走去的黎尔。
黎尔在柯桉缇身侧停下,“嗯。”
他们挨的很近,近到柯桉缇感受到了别的雄虫的精神力。
雄虫之间的羁绊是很奇怪的,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他们的精神力就像香水一样,同性不仅可以感受到,还可以从和他亲密接触过的虫身上“看”到。
那股陌生的精神力是使柯桉缇瞬间没有了困意,他忽然想起昨天是黎尔僵化期病发的日子。
但是黎尔并没有找他。
他出去了。
柯桉缇想要张嘴问他,你去哪里了,昨天僵化期是不是病发了。
可他发不出声音了。
“砰。”
黎尔进入了房间。
柯桉缇的脑子彻底糊成一团,他站在哪里,半天都没有动作。
他在想,黎尔是不是出轨了。
他想不到除此之外的第二个答案,除此之外,黎尔身上不会再有任何理由,出现另一个雄虫的精神力。
于是,柯桉缇又想,他算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他想,他们的爱情真他雌的伟大。
柯桉缇终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他该睡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柯桉缇忽然想起来一个虫,莫林秋。
会是他吗?
柯桉缇这样想着,但内心却已经肯定。
他睡不着了。
第二天,他将自己的猜测同程池安分享。
“交给我吧。”程池安异常冷静,听完柯桉缇的话之后,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天,黎尔就怒气冲冲地来质问柯桉缇了。
“莫林秋受伤了,是不是你干的?”黎尔看着非常生气。
柯桉缇知道,是程池安动手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在听见“莫林秋”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内心不可抑制地开始烦躁。
黎尔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
柯桉缇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搭理他,拿着手柄,继续打游戏。
柯桉缇算半个游戏爱好者,在安容所的时候,就常常和程池安一起熬夜打游戏。
“是不是你?”黎尔又问。
柯桉缇不理他。
黎尔夺过柯桉缇的手柄,胡乱操控了几下,让游戏人物死掉了。
柯桉缇皱着眉头,语气也变得冲了起来,“是是是,把手柄还我。”
黎尔有些不敢相信,他原本没有猜测过柯桉缇是哥哥受伤的幕后主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认识,只是有几个共友。
是黎雀深猜测可能是柯桉缇,并且给出一点证据,他才有了这个想法,过来质问柯桉缇的。
但是他内心里,是不相信柯桉缇会做出这事儿的。
“为什么?”黎尔弯腰,看着柯桉缇的眼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是那个雄虫的精神力。
柯桉缇感受到了陌生虫的精神力,本就不安的他,隐隐有了进入“暴怒”的趋势。
“你说呢?”柯桉缇的眼睛泛红,神情也有些扭曲,“你要不要说说你这些天在和谁待在一起?”
黎尔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哥……莫林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吗?”柯桉缇歪了歪头,语气很是认真。
黎尔不耐烦地直起身,“你给我说原因,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
就像很多雄虫暴怒时那样,柯桉缇的骨翼突然出现了,在他的背后扇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完全展开,飞向天边。
“你干什么?”黎尔惊诧,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柯桉缇的骨翼,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把翅膀放出来的用意。
柯桉缇冷笑着,“莫林秋死了吗?”
黎尔本能地摇了摇头。
下一秒,柯桉缇的骨翼完全展开,笼罩了大半个房间,一些放置在附近起装饰作用的物品全被损毁。
他的智脑也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警报警报,主虫进入暴怒——”
“警报警报,主虫进入暴怒——”
“警报警报,主虫进入暴怒——”
骨翼又是一动,竟将墙体推到,柯桉缇穿过破洞,向外飞去。
黎尔意识到柯桉缇是要去找莫林秋,立即跟了上去,但他现在还不会使用骨翼,只能站在墙内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他急忙给莫林秋拨打电话。
“哥,柯桉缇不知道怎么发疯了,看着是要去找你,我马上过去,你注意着点。”
“知道了。”
“你别大意了,他打架下死手的!”
“知道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
事实证明,是黎尔多虑了。
柯桉缇才到达医院附近,就被雄保会的工作虫拦了下来——
智脑在他进入暴怒之后,就向雄保会发送预警信息,并实时给那边发送位置信息。
雄保会的工作虫在得到他的位置信息后,在柯桉缇有可能去往的地方都派了工作虫等着。
刚好,医院也是一个预测地点。
工作虫想要把柯桉缇带到雄保会,让他接受药物治疗,并在第一时间给他打了镇定剂。
柯桉缇看着他们,感受到力量在流失,认定这群虫是黎尔的帮手,来阻止他的。
于是,骨翼一震,直将他们打飞。
这群虫训练有素,在被打飞时骨翼就冒了出来,让他们稳稳停在空中。
柯桉缇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使用骨翼进行攻击是他的天性,不需要学。
他近乎本能地朝着一个看着弱小的工作虫飞去,抓住他的衣领,带着他往建筑物撞击。
其他虫见到,立刻结成队形,企图拦着柯桉缇,救回同事。
但,暴怒状态下的雄虫的飞行速度远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他们不仅没有拦下柯桉缇,还有一个虫被打飞到地上,直给地面造出了一个坑。
旁边路过的虫看见,急急跑过来将他扶起,询问发生了什么,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主持正义——
工作虫都穿着工作服,纳维尔的居民们也都知道雄保会的工作服长什么养。
“阁下进入暴怒,我们正在拦截。”受伤虫咳嗽了两声,言简意赅道。
路虫瞬间没有了去帮助天上的工作虫的冲动,扶着他往医院大门走去,“走,我带你去找医生。”
此时边上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虫,见那路虫朝他们走进,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路虫将工作虫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们。
“嚯!”一虫惊叹。
有好事者立即打开智脑,发了一条帖子。
【有阁下进入暴怒,正在首都星第四虫民医院,战况激烈!!!】
【啊?暴怒?】
【?】
【谁知道为什么啊?】
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柯桉缇终于因为药物力竭,陷入昏迷。
雄保会的工作虫几乎都受伤了,有个特别严重的,已经被看热闹的虫送进医院了,据说现在已经在抢救了。
剩下伤情不大的虫带着柯桉缇上了飞行器,往雄保会飞去。
“虫屎的,谁把他惹暴怒了?”一工作虫小声道,说着还往后面看了一眼,生怕柯桉缇被他吵醒。
另一工作虫看了一眼智脑,“现在已经把黎尔带去问话了,估计等会儿就知道了。”
“十有八九就是黎尔,上次他不就把Chianti差点打死了?”旁边的虫冷哼一声,肯定道。
“我觉得也是。不知道你们听说没,黎尔好像,出轨了。”身上满是血迹的虫左右看了两眼,很是八卦地说。
“啊?”
在那条帖子发出时,就有虫猜出了暴怒的雄虫就是柯桉缇,网民们顺藤摸瓜,并提出了黎尔出轨的猜测。
到现在,这帖子已经登上了热搜,讨论度还在不断扩大。
毕竟雄虫陷入暴怒可是一个稀罕事,一旦发生,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传遍整个纳维尔。
很多虫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柯桉缇的家庭出现了状况,但他们一查,发现他才结婚半年,这个时候不该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时候,就有虫出来爆料,意指黎尔出轨,不过他说的含蓄,没有那么直白。
【我认识黎尔,他和一位叫莫林秋的阁下走得很近,他们俩好像经常聚餐。】
【欸,我前几天还看见他们在一起呢,不过黎尔的哥哥黎雀深阁下也在】
【一个月前,黎尔和莫林秋在某酒店办理入住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他出轨了?不是吧?他怎么敢的?】
【我靠,第一次遇见出轨的雌虫】
【就从他的勇气来说,他是这个大拇指.JPG】
黎尔在面对雄保会的问话时,如实说了他今天和柯桉缇所有的对话,没有一点隐瞒。
问话的工作虫在听完后,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请问你和莫林秋阁下是什么关系,如实回答,不要撒谎!”
“我哥,的朋友。”黎尔回答。
工作虫冷哼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黎尔。
“等柯桉缇阁下醒了之后,核对笔录确认无误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他道。
黎尔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反正没有收他的智脑,在这儿等着也不算无聊。
莫林秋此时也在冲浪,起初他刷到柯桉缇暴怒的热搜的时候,是当热闹看的。
很快,他就发现有人传言他的弟弟黎尔出轨了。
莫林秋是不相信黎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于是他皱着眉头,搜索#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