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撩动着熊少卿和柳寒月的衣袂。
熊少卿握紧柳寒月的手,察觉到她指尖微凉,柔声宽慰:“这事急不来,我有个计划,只是实施起来,我们得暂时分开,说不定要好几年。”
柳寒月听了,心中猛地一紧。她抬眼看向熊少卿,见她神色凝重,知道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
她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熊少卿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别在这里说。”随即,她拉着熊少卿的手,快步朝寝殿深处的密室走去。
密室内烛光昏暗,柳寒月关上门,神色一正:“你有什么计划?这儿绝对安全,说吧。”
熊少卿沉思片刻,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其实,我已经被柳延稷注意到了。去年离京时遭遇的那场刺杀,多半是他的手笔。”
她顿了顿,看向柳寒月,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你早已知道这事,还安排芙蕖暗中保护我。”
“没错,”柳寒月点头,眼中闪过冷意,“那次刺杀失败,他必然对你的实力有所了解。再加上你成功击退犀涿十万联军的进攻,他就更关注你了。”
“正是如此,”熊少卿接着说,“我猜测他会设法拉拢我。要是顺水推舟,我能得到他的信任,再给他致命一击,问题就迎刃而解。”
柳寒月心中一凛,眉头紧锁:“要取信于他,可不容易。而且你现在风头正盛,又深得母皇信任,没有理由背叛母皇去投靠他。”
“确实,但我们可以设个局,”熊少卿凑近柳寒月耳边,压低声音,把整个计划细细道来。
听完后,柳寒月神色骤变,眼中满是担忧:“这倒是好办法,可这苦肉计,你得受太多苦了!”
“为了我们的未来,这点付出算什么?柳延稷那老狐狸,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完全信任我,肯定还会多方试探。
“一旦计划开始,在扳倒他之前,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密,得装作陌路仇人。”
熊少卿说着,深情地看向柳寒月,眼中满是不舍:“演戏很苦,我们千万不能露馅,不然前功尽弃。”
“我知道利害关系,”柳寒月点头,“这么重要的事,只能你知我知,还有母皇知。暂时别告诉君霄二人,吟风楼耳目众多,她们总来府上容易被察觉。
“而且,吟风楼老板娘不一般,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没错,不是不信任她们,只是为了安全着想。”熊少卿低声补充,“不过,以她们的敏锐,可能已经猜到一些。那天我们什么都没说,她们就看出了我们的关系。”
“必须得保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柳寒月深以为然,语气中带着忧虑,“但芙蕖那里估计瞒不了,她时刻保护我,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熊少卿静静听着,点头认可:“放心,我信你。芙蕖是你的心腹,自然也信得过。”
柳寒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调侃道:“其实,你刚刚不用耳语的,这里是密室,说话很安全,没人能偷听。”
熊少卿表情微变,脸上泛起红晕:“这只是我习惯动作。”
柳寒月轻笑一声,眼中带着戏谑:“才不是呢,你是借机想跟我亲近。你对我耳语时心跳声都暴露了。”
说着,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挑逗:“昨晚你让我躺了一天,今晚是不是该轮到我主动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听到这话,熊少卿脸瞬间红透,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想到很快就要分鸾别钿,甚至可能扮演陌路仇人,这一夜,便成了难得的温存时光。
猫崽,今夜我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全身心属于你,这份情永远不会改变。
从密室出来后,柳寒月吩咐青莲准备沐浴。
青莲应声退下,不多时,浴池中备好热水,水面漂着几片花瓣,香气淡淡,水气氤氲。
熊少卿和柳寒月相对而坐,水波轻轻荡漾,映出两人身影。柳寒月伸手拨弄水面,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发出清脆声响。
熊少卿看着柳寒月,心中满是眷念,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刻。
沐浴完毕,她们回到寝殿。烛光摇曳,将房间映得温暖而柔和。
柳寒月轻轻靠近熊少卿,手指在她肌肤上轻轻游走。
柳寒月动作轻柔细腻,引得熊少卿一阵阵颤栗。
窗外,海棠开得正盛,粉白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少女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霎时,一场濛濛细雨悄然飘落,雨丝如烟如雾,轻柔地笼罩着整个庭院。
花瓣被雨水浸湿,显得更加娇嫩欲滴,花蕊也沾上些许玉露,好似点缀着无数细小珍珠。
海棠享受着春雨洗礼,承受着春的透入。
夜渐深,雨势愈发急促,雨点打在花瓣上,发出清脆声响。
海棠在雨中不断点动着,颤抖着,花瓣应和着雨滴节奏翩然摆动,时而低垂,时而扬起,宛如一位优雅舞者,在风雨中展现坚韧与柔美。
良久,雨势渐缓,海棠花瓣溢出晶莹水珠,顺着花枝缓缓滑落。
夜色沉沉,寝殿内的两人,也似雨后海棠。在床上缠绵许久,彼此气息交织,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折腾大半夜后,柳寒月体力不支,渐渐犯困。
“睡吧,我满足了。”熊少卿轻声安慰,将疲惫的柳寒月拥入怀中。声音温柔低沉,像夜风拂过耳畔,带着无尽怜惜。
柳寒月依偎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这一夜温存,会成为未来漫长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金色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寝殿,映在柳寒月脸上。她微微蹙眉,似乎还未从昨夜疲惫中完全恢复。
身旁床榻已空,熊少卿早已起身赶往巡防营,只留下淡淡余温。柳寒月缓缓睁开双眼,想抬手,却发现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洁白床单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情绪。“没有红梅……”她低声呢喃,脑海中浮现出熊少卿少年习武的场景。
那些年,熊少卿为练就一身武艺,不知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柳寒月心中一痛,似乎看到那个倔强少女在寒风中挥剑,在烈日下奔跑。
“以前她受过多少苦啊……”柳寒月紧紧攥住拳头,指尖几乎嵌入掌心。她心疼熊少卿,心疼她的坚韧与隐忍,更心疼她为了大业做出的牺牲。
“青莲,”她轻声唤道,“你去熬些人参鸡汤。”
“诺。”青莲应声离去。
柳寒月虽手臂酸痛,可心里清楚今日有要事。她强打精神起身,换上华贵宫装,乘上马车,缓缓朝皇宫而去。
马车穿过繁华街市,最终停在巍峨宫门前。柳寒月起身下车,步履从容地走入大殿。
大殿内,叶瑾瑜端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又不失柔和。她身着绣龙凤纹样的长袍,头戴金冠,目光深邃睿智。
“儿臣给母皇请安。”柳寒月俯身一礼,优雅端庄,即使手臂酸痛,也未露丝毫异样。
“起来吧。”叶瑾瑜语气温和,语带关切。
“是。”柳寒月直起身来,目光从容,“儿臣有要事禀告,事关朝廷安危,还望母皇移驾密室详谈。”
叶瑾瑜点头应允,两人一同走进密室。密室里,气氛凝重静谧,只有案几上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淡淡檀香弥漫开来。
柳寒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波澜,接着将熊少卿的计划细细道来。
叶瑾瑜听得眸中异彩连连,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显然为熊少卿的智慧与勇气所折服。
“少卿真乃国之栋梁,”叶瑾瑜感慨道,“如此精妙计策,实在难得。”
然而,听到这计策实施起来有多危险,叶瑾瑜眼底闪过隐忧。她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不忍:“这也太苦了她,为了大业,她竟愿如此舍身。”
沉思片刻后,叶瑾瑜暗下决心:待彻底剪除柳延稷这个祸患,一定要好好封赏熊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