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月刚走到大厅,芙蕖便匆匆回府禀报:“赛赫木已在吟风楼天字号雅间等候。”
柳寒月换上常服,带着芙蕖一同前往吟风楼。
踏入雅间,柳寒月见赛赫木正端坐在茶案旁,神色平静。
柳寒月无心寒暄,径直说明情况,随后“啪”地一声,把几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涿光身份牌甩在桌上,冷冷质问:“这些刺客身份牌,你可认得?”
赛赫木接过身份牌,仔细端详一番,眉头微微皱起,紧接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身份牌是真的,不过巧了,这几人刚失了身份牌,他们还活着。公主若不信,可当面对质。”
“秋狩前夕出这事,明显有人想挑拨涿光与舒国的关系。”赛赫木接着说,“刺杀巡防营营长,这是打女皇的脸。我看八成是犀渠干的,他们表面和我们合作,背地指不定搞什么鬼。”
柳寒月听罢,冷笑一声:“别的不必多说,这事幕后主使是谁,我心里有数。”
她语气冷冽,字字如刀:“周义与崔皓暗中勾结,想借涿光之手除掉熊少卿,挑拨两国关系。要是他们得逞,涿光和舒国必将兵戎相见,犀渠就能坐收渔利。”
赛赫木听完,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公主,希望你说的是实情。”
他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柳寒月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又冰冷:“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办。这事处理好了,对你我都有利;处理不好,涿光和舒国关系破裂,犀渠阴谋得逞,你我皆难逃其害。”
赛赫木心中一震,明白柳寒月的意思。她这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柳寒星,而这事似乎确实和柳寒星脱不了干系。
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犀渠头上,好撇清自己。可就刺杀巡防营营长未遂这点罪名,还不足以置柳寒星于死地。
见赛赫木沉默不语,柳寒月又添了一把火:“之前咱们的协议还记得吧?吉哲我已经放回去了,你也答应提供计划情报。
“现在情报没给就算了,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有利,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赛赫木沉思许久,最终点头答应。他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这位公主,比起她那位妹妹,更难对付,和她合作,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可眼下又别无选择。他借口有急事,匆匆起身告辞。
柳寒月目送赛赫木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转身看向芙蕖:“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入宫。”
御书房内,女皇叶瑾瑜正端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卷奏折,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柳寒月上前行礼,随后将熊少卿遇袭一事详细汇报。
她语气平稳,陈述简洁,只讲事实,不添主观臆断,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完后,才从袖中掏出那几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身份令牌,双手呈上。
叶瑾瑜接过令牌,目光落在上面,指尖轻轻抚过令牌边缘的纹路,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抬眼看向柳寒月,语气沉稳又带着威严:“这件事,你怎么看?”
柳寒月微微低头,神色冷静从容:“从明面上看,证据指向涿光,可实际情况大概并非如此。那些死士任务失败后选择自尽,显然是想掩盖什么。
“但奇怪的是,他们却没处理掉身份令牌,这太矛盾了。儿臣觉得,这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设局,想嫁祸涿光,挑拨两国关系。”
叶瑾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点头:“你的分析在理,这事确实透着古怪,背后之人居心叵测,得小心防范。”
她沉吟片刻,接着说:“本该明日出发秋狩,现在看来需要延迟一天。此事若不查清,秋狩期间恐生变故。”
说罢,她抬手示意身旁的贴身内侍上前,低声吩咐:“传旨下去,秋狩推迟一日,命各部严加戒备,不得有误。另外,明日早朝把涿光和犀渠的使臣都叫来,朕要亲自过问此事。”
内侍躬身领命,迅速退下传达旨意。
夜幕深沉,月色如水,洒在清澜公主府的青石小径上,映出一片银白。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府内灯火静谧而温暖,好似能把外界的喧嚣纷扰都隔绝开。
熊少卿靠在床头,正捧着话本看得专注。这时,门被推开,她抬眼,见是柳寒月,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虽说脸色还带着苍白,可双眸依旧灵动。
“师姐,你怎么来了?”熊少卿放下话本,想撑起身子,手指微微颤抖,却还强装轻松。
柳寒月快步走到床边,目光柔和关切。她伸手搭上熊少卿的脉搏,指尖轻按,仔细探查一番,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你毒素已解,身体基本无碍。”
熊少卿听了,心里满是感激:“多亏你们及时出手,不然……”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寒月抬手打断。
“师妹,说这话就生分了。”柳寒月微微一笑,目光沉静,“我是你师姐,哪能让你出事。”她在床边优雅坐下,目光一直停留在熊少卿脸上,带着柔情。
“我刚见了赛赫木,那些死士扮成涿光人的事已经被识破。可现在还缺证据给柳寒星他们定罪。”
熊少卿闻言,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冷意:“接下来怎么办?”
柳寒月沉思片刻,语气郑重:“明日早朝,母皇会将此案交由刑部彻查。你现在身处风口浪尖,行事务必小心。”
她眼里满是担忧,手指轻轻抚过熊少卿手背。
“秋狩时间推迟到后天了,那时母皇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涿光和犀渠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熊少卿点头,神情坚定:“放心,我身体恢复得还行。明天我去早朝,顺便把巡防营的事处理下。”
“有廉佑三兄弟、谢矜寒和白媚帮忙,我去看看,交代几句,就能早点回来。”
柳寒月听了,心里稍安,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即便这样,也别太劳累。你才刚恢复,得多休息。”
熊少卿笑着点头答应:“师姐放心,我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