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软微笑,“苏姑娘,不必对我抱歉,若真抱歉,也是对自己抱歉,我们都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管什么,都以自己为最重。”
“娘子真是……”苏怡月羞愧一笑,轻轻牵住钟离软的手,“娘子不嫌弃的话,可否认下怡月这个朋友?”
钟离软愣了愣,看着苏怡月满眼期待,心中矛盾,但还是答应。
“好啊。”
苏怡月喜逐颜开,牵着钟离软往酒窖走。
钟离软刚进院门,酒香四溢,钟离软闻到一股很浓烈的稻香酒气,只是闻到,那股劲便直冲天灵盖。
就要它了。
钟离软似被勾魂,挣脱苏怡月的手,凭味引路,在上百坛酒中,直接选中它,上面贴着一杯倒。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一杯倒。
“这坛!”钟离软给掌柜指着,两眼冒光,迫不及待,“就要这个!”
掌柜确认道:“娘子真是慧眼识珠,但这坛酒劲很大,娘子就要这杯吗?”
苏怡月担心道:“这酒冲,娘子可以吗?”
钟离软大手一挥,自信地拍拍胸脯,“相信我,绝对可以!”
掌柜见钟离软拿定主意,便为其去舀酒。
苏怡月笑了笑,知道无用,但还是说道:“那娘子切勿贪杯。”
“必定贪杯,”钟离阮倒没遮掩,揽上苏怡月肩膀,“今日有缘,相聚在此,去跟我喝一杯吧!”
“啊?”
苏怡月想去和钟离软多说一会话,但有郎文清在,觉得不妥,便拒绝道:“多谢娘子好意,但怡月还得选酒,改日可好?”
“不行哦!”
钟离软看穿苏怡月的想法,拉着苏怡月就去他们的位子。
“娘子,我……”
钟离软低声道:“苏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郎文清喝醉了是什么样的吗?”
此话一出,成功彻底激起苏怡月的兴趣。
“可是……”
“好啦,没事的,”
钟离软继续拉着苏怡月走。
苏怡月为难道:“可我酒量不佳,真的会一杯倒,恐怕会拂了娘子兴致……”
“无妨,苏姑娘喝茶就是,”钟离软笑了笑,“苏姑娘的主要人物就是帮我灌醉郎文清!”
“那好,怡月会努力的!”
苏怡月干劲十足地点点头。
“郎文清,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位朋友一起。”
钟离软兴高采烈道。
郎文清回头,见到钟离软说的朋友一怔,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钟离软的用意,深知是钟离软是为他着想,以她给他们搭桥,好有机会能坐下说开,缓和尴尬关系,
郎文清心中暖意,感动至极。
“苏姑娘。”
郎文清笑着起身行礼。
苏怡月得体回礼,“郎将军安好。”
“好啦,快坐,我可是选了个好酒。”
苏怡月自觉坐在钟离软和郎文清对面。
掌柜来上酒上菜时,没忍住一直偷瞄三人和睦用膳场面。
“此酒好香。”
郎文清拿起酒,充当下人身份,主动为钟离软和苏怡月斟酒。
钟离软挡住苏怡月的杯子,“苏姑娘喝茶,我们俩喝。”
“好。”
郎文清为苏怡月倒好茶。
“多谢郎将军。”
苏怡月道谢。
钟离软背着郎文清朝苏怡月使眼色。
苏怡月用眼神回应。
钟离软端起慢慢一杯酒递给郎文清,“这第一杯,我们一起喝。”
苏怡月附和,“是啊。”
“这是自然。”
三人碰杯。
钟离软一杯下肚,口感丝滑,香中带辣,够有劲。
“嘶——好酒!”
钟离软感到一股劲直冲天灵盖,仿佛灵魂出窍,直达仙境。
“娘子!”
郎文清和苏怡月异口同声叫道。
“嗯?”
钟离软突然分不清楚谁在叫她。
苏怡月起身一个跨步,抢先扶住钟离软,担忧道:“娘子,你没事吧?”
钟离软不明白苏怡月为何这样说,就是觉得身上有些软绵绵而已,“月月,你来得正好。”
“让我靠靠,”钟离软说着一头扎进苏怡月怀里,举杯转头向郎文清发号施令,“给我添满!”
郎文清看着钟离软脸上两坨红,犯难起来。
苏怡月也暗中向郎文清摇摇头,示意不能再喝了。
“干嘛!你不听话,”钟离软皱眉表示不满,摇晃起身,夺过酒壶为自己添上,又给郎文清倒上,“你也喝,我们碰杯。”
“好……”
郎文清见钟离软兴致勃勃,便也随她而去,碰杯喝下。
钟离软一饮而尽,喝完念叨着,又搂上苏怡月,“小意思,别担心,我何许人也?才不会一杯倒!”
苏怡月扶好钟离软,觉得钟离软可爱至极,轻声哄道:“好好好,那娘子慢慢喝,细细品。”
“嗯嗯!都听月月的,”钟离软脸上浮现出荡漾的笑容,“月月,你好香啊,好喜欢~”
“娘子?”郎文清放下酒壶,将钟离软的头扶上自己的肩膀,“累到苏姑娘了,还是让娘子靠着我吧。”
“不行、”
“郎文清,你干嘛!”
不等苏怡月拒绝,钟离软从郎文清身上弹起来,“我要月月抱,你不香,也不软,我要月月~”
苏怡月欣喜地张开怀抱,迎接住钟离软。
郎文清看一眼苏怡月,又看向抱着苏怡月不撒手的钟离软,神情有些委屈,随后低头闻了闻自己衣服。
苏怡月骄傲地扬起下巴,十分得意地说道:“将军回去熏些香吧。”
“等等!”
“我还有正事,”钟离软猛得从苏怡月怀中起身,踉跄到郎文清面前,捏住郎文清脸左右来回地看,“你怎么不一杯倒?脸都不带红一丝,你是不是把酒偷偷倒了?”
郎文清着急解释,“真的没有,娘子。”
苏怡月谨记钟离软给她交待的任务,拿个瓷碗倒满酒,递给郎文清,“那喝了它,以示真心。”
“好。”
郎文清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接过就要喝。
“等,”钟离软拿过郎文清的酒碗,“以防你使手段,我来喂你喝!”
“好!”
郎文清更加开心,美滋滋地答应。
钟离软聚精会神地喂郎文清不停歇地一口喝下。
“怎么样?”
钟离软期待地看着郎文清接下来的反应。
就连苏怡月也全神贯注地等待郎文清醉倒。
郎文清擦擦嘴角酒渍,抬头看见钟离软和苏怡月直勾勾的眼神,眼睛里写满了希望他倒下,尤其钟离软。
“好晕……”
郎文清想让钟离软开心,便捂上头装作醉意。
“那再来一杯!”
钟离软见胜利在望,又为二人添一杯,喝前还不忘嘱咐苏怡月盯好郎文清喝下去。
“真好喝!”
钟离软最喜欢这种烈酒,喝下去全身暖乎乎的,有种晕眩感,刺激感十足。
苏怡月见钟离软头左右摇摆,“要不娘子歇一会儿,吃些菜再喝。”
“没事没事,月月你多吃些。”
钟离软夹起碗里的肉,朝苏怡月喂去,很“精准”的与苏怡月的嘴擦边而过。
但苏怡月是自己找准位置吃下去。
“真乖,真好,”钟离软摸摸苏怡月额头,继续为郎文清倒酒,“我们继续。”
钟离软眼前突然出现两个郎文清,揉了揉眼睛,直接出现三个。
“怎么回事?”
“什么?”
郎文清不明白钟离软在说什么,但时刻关注着钟离软,生怕她突然晃倒。
钟离软伸手过去,想一探究竟,眼前突然黑了下去,直直倒下去。
“娘子!”
苏怡月慌张起身。
郎文清眼疾手快,接住钟离软。
钟离软呼吸均匀,显然是睡了过去。
“我去叫大夫来……”
苏怡月还是不放心,想去请大夫。
“将军真是海量,”掌柜端着一碗暖汤来,看到睡去的钟离软,笑了笑,似是早有预料,“不必担心,喂娘子喝些醒酒汤,就好了。”
“好。”
苏怡月接过醒酒汤。
郎文清抱好钟离软,不方便喂汤,“那便劳烦苏姑娘了。”
“嗯。”
苏怡月乐意之至,动作轻缓地喂给钟离软。
郎文清觉现下是好时机,开口道:“苏姑娘、”
“我知道将军要说什么,”苏怡月打断郎文清,“将军拒婚,我已得到我想要问的答案,这就足够,我勇敢追求,对得起自己的感情,这便足够。”
郎文清听着一愣,随之笑而不语。
苏怡月知道郎文清笑什么,不是笑她,而是为钟离软而笑,苏怡月也笑起来,笑得畅然,心里堵了好久的东西,终于消失不见,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郎文清等苏怡月喂完醒酒汤后,将其背下楼。
苏怡月将二人送至马车前,苏怡月与郎文清两家交好,一同长大,深知郎文清为人,不会欺负钟离软,但还是警示道:“今后,娘子身后有我,有我苏家撑腰,将军思量清楚,断然不能负娘子的心。”
郎文清点点头,郑重答应,“苏姑娘放心。”
——
钟离软靠在郎文清身上,马车略有颠簸,钟离软恢复些意识。
“要回去了?月月呢?”
郎文清柔声道:“苏姑娘回府了。”
“不行,”钟离软满脸遗憾,“我要和月月在一起!”
郎文清扶起钟离软的头,与之对视,瘪下嘴,语气可怜道:“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