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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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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辞走进前厅时,赵怀霁已站在那里等候。

鸦青的锦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袖口微敞,露出一截清瘦有力的腕骨。

他姿态如故,仿佛之前与沈秋辞的争执无足轻重,又好像两人从未撕破过脸。

“清和。”

赵怀霁的嗓音低沉轻缓,如一根羽毛拂过心尖。

他依然唤她清和,但咬字之间,又隐隐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锋利。

沈秋辞微微敛眸,福身行礼。

她不说话,他便也不多言。

两人之间的沉默,比千言万语更能填补空隙。

可就在这寂静之中,赵怀霁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在她身后那道沉默而坚实的影子上。

一个身型宽阔的身影立在眼前的女子身后,明明两人站得极近,可他偏偏像是有意控制距离,仿佛不愿轻易触碰她的影子。

赵怀霁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驻了一瞬。

他笑了笑:“清和身边……为何要留这么一个人?”

沈秋辞闻言,侧首看了一眼罗丑。

目光拂过他颈侧裸露出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疤痕,沿着锁骨蜿蜒而下,消失在衣襟之中。

她的目光停顿了一瞬,然后缓缓收回,语调随意:“看得顺眼。”

赵怀霁笑意不变,不疾不徐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悠然,可偏偏,每走一步,气息便压近一分。

他微微俯身,眼眸垂落。

沈秋辞皱眉,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可他指尖却在此刻轻拂过她的衣袖,那动作极轻,仿佛只是衣料偶然的擦碰。

“是么?”

他声音不疾不徐,语调仍旧是惯常的温润,可落在耳畔,却仿佛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

他偏过头靠近她几分,近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睫羽微颤。

沈秋辞避开眼,不愿看他。

这距离太近了。

他却觉得有趣似的,笑了。

沈秋辞不得不抬眸。

赵怀霁的笑容落在如玉般的脸上,眼眸微弯,风度翩然,公子世无双。

姿态气度之间恍若春花,又似秋月,温柔明朗,端得一副无害至极的风范。

可在那份翩翩君子的风度之下,她却听到了他那压低了的嗓音,带着细碎的恶意,轻柔地渗入她的耳骨。

“清和跟世子厮混还不够么?”

沈秋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怀霁端得风度极好,整个人风姿潇洒,举手投足皆是贵族的矜贵优雅。

但她却好像能在他如水的眸子中,看到冷冽的寒意,像针尖一样埋在眼底。

她刚要开口,他却已缓缓吐出下半句:

“现在是换了口味,喜欢这等样貌的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罗丑身上,仿佛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连神色都没变。

并无明显的轻视,也不带任何讥诮。

可偏偏,正是这份极致的平淡,比任何言语上的轻慢都更让人难堪。

沈秋辞心头一沉。

她本以为赵怀霁不在乎她和世子,也自然不会关注到罗丑。

但没想到,只是让罗丑跟着,他就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一般,直接针对起了他。

“殿下……”

她轻声开口,声音低缓,像是刻意在衡量着什么:“你在意?”

赵怀霁微微一顿。

然后,他轻轻笑了。

“我在意?”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点像是回味,又像是自问的喃喃。

然后,他垂眸看着她,目光温和得几乎称得上“怜惜”。

“清和,”

他轻声道,语调轻缓得宛若夜风拂过湖面,极尽温柔。

“……你当真觉得,自己值得我在意?”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和,甚至称得上极致的温柔。

可偏偏,这样的温柔,落在她耳里,比任何嘲讽都更加冷意森然。

沈秋辞的指尖狠狠扣着自己的掌心,她甚至不知自己该生怒,还是该警觉。

空气微妙地沉静了一瞬。

而在不远处的罗丑,始终未发一言。

他站在阴影里,神色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连眼睫都未曾抬起。

但他此刻的沉默,比任何回应都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沈秋辞甚至自己都来不及多想,她忽然伸手,啪地一声,将赵怀霁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打了下来。

她的动作极快,毫不犹豫。

赵怀霁白皙修长的手指被她打落,顿时显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他愣了一瞬,随后,他低低一笑。

赵怀霁的声音如玉碎落:“清和,怎的这么凶?”

沈秋辞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微凉,唇角泛起一丝讥讽:“王爷既知我凶,何必总是招惹?”

赵怀霁慢悠悠地收回手,垂眸看着掌心那抹淡淡的红痕。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起祈福之事。

赵怀霁:“明日我欲去雁塔寺祈福,清和可愿一同前去?”

沈秋辞微微一顿,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每年正月去京城郊外的雁塔寺祈福本是沈家的习惯,可她之前不曾知道赵怀霁也会跟着一起去。在前世两人成婚后,也不曾见他新年祈福过。他虽君子作态,但心里却不敬鬼神。

赵怀霁的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脸上,眼尾微微垂着,透着一丝沉稳的耐心。

沈秋辞垂下眼睫,语气平淡:“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赵怀霁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他颔首,像是并不介意:“清和最终有跟世子那边说清楚么?”

他语调平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然而话语间的分寸拿捏得极妙。

沈秋辞语气淡淡:“殿下怎会不知?逢场作戏罢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调笑,仿佛那所谓的“世子”根本不足以让她费心。

可赵怀霁却眼中光影浮动,唇边的笑意浅淡。

一旁的罗丑一言不发,沉默得像是一座影子,可在赵怀霁提到“世子”二字时,他的情绪有了一丝微妙的波动。

他稍微离得沈秋辞远了点。

赵怀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再度落在罗丑身上。

他看着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忽然开口:“清和身边的人,倒是都挺有意思。”

沈秋辞神色不变,像是未曾听出其中的意味。罗丑则目光微动,最后又低垂下去。

赵怀霁:“明日,我来府上接你。”

言罢,他也未多言,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前厅的回廊尽头,沈秋辞这才缓缓回过神。

罗丑已悄然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站在不远处,像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影子,姿态沉默,周身透着一丝无形的冷淡感。

沈秋辞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她小时候曾养过一条黑狗。

那黑狗生得高大威猛,连卫昭这等挑剔的野孩子都羡慕无比,可偏偏它不太亲人。初养时,那狗甚至咬过她一口,把她的小腿划出一道伤口。

卫昭当时劝她杀了它,可她没舍得。

后来,这条黑狗对她忠心耿耿,不论风雪雷雨,总是安静地卧在她身旁,哪怕她挥手要它离远些,它也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固执地不肯动。

可是——

有一天,它突然死了。

她抱着它的尸体,哭得连饭都吃不下,闹了好几天。

罗丑此刻的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那条黑狗闹别扭的时候。

沈秋辞望着他,眼神微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像是在安抚什么。

“你别听瑞王的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即笑了笑,语调中透着浑不在意:“他平日里端着君子风范,装模作样惯了。可有些时候,讲话放肆得很。”

风轻轻拂过长廊,卷起她衣袂一角。

罗丑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无言,像是未曾听见。

沈秋辞继续安慰他道:“你自是有过人之处,我才把你留在身边。”

她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可她自己没察觉,她这随口的一句,竟带了点理所当然的占有意味。

罗丑的指尖微微蜷了一瞬。

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抬眸看着她。

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一潭幽寂的古井。可就在这一刻,那深色的波澜似乎被某种情绪搅动了一瞬,涌出些许难以言明的东西。

沈秋辞本想收回目光,却一下子被他的眼神锁住了。

他的嗓音低沉,像是一声深沉的叩问。

“姑娘……怎么看世子?”

他的语气不辨情绪。

可偏偏,就是这份不加任何情绪起伏的低语,让沈秋辞心头微微一动。

沈秋辞:“怎么,关心你的前主子?”

她想了想。片刻后,她笑着开口了。

“世子……”

她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什么微妙的滋味。

然后,她抬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缓缓道:“我看不透。”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仿佛并未赋予这个答案太多重量。

可偏偏,越是这样云淡风轻,越像是一道无形的钝刃,隐隐透着一丝讽意。

“既然他也无意帮我,我便不和他纠缠。” 她说得洒脱,言辞清浅,像是将过往的一切都随手抛下,不留一丝痕迹。

罗丑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沈秋辞仿佛未察觉他的注视,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或许,世子还会开心呢。”

“想来,我被他耍得团团转,怕是让他觉得无趣了——”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淡淡的轻快,像是全然不以为意。

罗丑觉得耳边女子的轻快的笑声竟刺耳无比。

可他终究没有说话。

第二日,天光微亮,晨雾未散。

沈秋辞穿戴妥当,心下稍有些不安。

她安抚着想与她同行的红叶:“红叶,此次我带着罗丑,不会有事。”

虽然雁塔寺在郊外,但是倒也不远,中间要穿过树林和野外,但想来赵怀霁自是会带够护卫。

更何况她还有罗丑,这人的武功也不可小觑。

红叶只好恹恹称是。

待沈秋辞走到府前,就听到车轮碾过石板的轻响隐约传来。罗丑已经在马车外静静等候。

赵怀霁早已端坐其中,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诗集。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棂落在他身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将他修长的指骨勾勒得如玉雕般清透。

他坐在那里,姿态端雅,一袭苍蓝色广袖长袍,衬得他整个人端凝而雅致,如清泉映山月,带着贵族天生的疏朗矜贵。

沈秋辞掀开帘子,步入车厢。

赵怀霁指腹轻抬,将书页翻过一角,在细微的翻页声中,缓缓抬眸望向她。

她今日着一袭珠白色襦裙,衣料光滑柔软,衬得身形愈发纤细,腰线收得极窄,流畅的曲线落在他眼底,似一幅淡墨勾勒的画。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他时,赵怀霁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书页。

这一刻,诗集上的字似乎已然模糊。

沈秋辞一脚踏入,裙摆微微扫过他袖侧,珠白与苍蓝交错一瞬。

她动作如常,但她却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比往常多停留了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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