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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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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琅渐渐看清了那书案后的高大身影,眼睛适应了帐内的黑暗。

月光下,她朝他走来,裙角轻摆,姿态翩跹,宛若仙子。

梦中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他想到初识时,在镇云的学堂,她扮作小公子模样,旁人假意看不出她是女孩子,嘲笑她身为男子,矮小了些。

她孤零零站在学堂中央,颇有些难堪。

抬眸时,撞上他在学堂外正盯着自己,她瘪了瘪嘴,委屈也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不想招来更多奚落。

第二日,她便没来。

学堂里的老师也没来。

学堂贴了告示说,以后老师逢三逢五逢七逢九,休息。

学堂门口都在传,这是托辞,是她家因她受了委屈,便将老师逐出了学堂。

个个讽刺她好大的威风,言说这不过是安抚学堂学生的缓兵之计,今日逢三逢五逢七逢九休息,明日便加上逢二逢四逢六逢八也休息,日子久了,老师难得一个月才上几日课。

镇云的学堂,老师的收入本就难兑现,这样更无钱可拿,拿不到钱,谁还来上课呢?

学堂是镇云的军营和府衙合作集资办的学,府衙老爷要的是政绩,军营将军要的是镇云的安定。

这些半大的十几岁的男孩子们,若是整日混在一起,只会让镇云这个边境之地的治安更乱。

办学只是个幌子,没有人指望这些孩子出成绩,故而出钱时都多不痛快。

从前府衙和军营,总为了学堂办学的银两来回推脱。

后来,石勋来了,便定了这规矩——老师逢一休息,逢三逢五逢七逢九是军营给钱,逢二逢四逢六逢八是府衙给钱。

男孩子们调皮习惯了,不见得多喜欢学堂,更不见得多喜欢那迂腐古板的老师,只是看不惯她初来乍到,便抢了他们的风头,言说要好好去杀杀她的威风。

沈寂本不愿多管闲事,他该尽早回家给母亲做饭,但想到她那双眸子,委屈着仍不愿叫眼泪掉下来,撤回了脚,转身绕最近的路去济民医馆报信。

他一直觉得,那日才算初识。

她背对着门口,一身鹅黄衫子,如瀑的墨色长发垂在身后,安静地坐在树下,仰头听老师讲课,偶尔点点头,再拾起毛笔写几个字。

他想到了,那日是初五。

原来老师的逢三逢五逢七逢九,是专程来为她一人上课。

老师远远看到他,以为学堂的告示出了什么差错,勾手招呼他,“我今日写了告示,说日后逢三逢五逢七逢九休息。”

那鹅黄背影回转身子,看向老师的目光所向。

老师又问他,“可是告示被风吹走了,故而没看到?”

沈寂只顾盯着她那双如水般的眸子和眉间一点红。

“这孩子,我问你话呢......”

老师急了,学堂这些孩子,论读书天资不行,论顽劣,个个却不遑多让。

日子久了,他对着他们,也很难有耐心。

沈寂反应过来,极快地眨眨眼,“老师,看到了,我、我是来找您问问题的。”

“哦?说说看。”

老师倒是来了兴致,学堂这些孩子,从来都是没问题,待老师一问,学生三不知。

“我、我想问,”沈寂努力搜刮着近日零星看的书,“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为何?我觉得用兵才是第一等的制敌之策。打服才是真的服。”

他忘了老师那日的回答,只记得李云琅抿唇摇头反驳他,“那些兵也都有父母妻儿,若是能伐谋伐交,自然比不损兵折将的好啊......”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中梦。

从前的鹅黄小妞儿和眼前亭亭玉立的仙女,重叠在一起。

李云琅走过来,带着帐外寒意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沈寂。”

冰凉的掌心让他瞬间意识回笼。

这不是梦。

她竟然没走?!

大手攥住她微凉的手腕,心下一恸,使了力气拉她,她身子趔趄着倒在他怀里,下巴撞在他翻着血肉的伤口。

“嘶—”

沈寂倒吸一口凉气。

李云琅摸到自己脸颊旁的血迹,顾不得自己还倒在他怀里,就去看那伤口。

伤口倒是处理过的,只是这血怎么一直没止住?

沈寂扳正她的身子,“没事儿。”

语气太过轻松,李云琅不免生疑,追问到底。

“赵丛可代理主帅之责了?石头是不是升了副将?”

沈寂应声,蹙眉将身后被子不动声色围住她。

镇云的冬夜这样冷,穿这样少就跑出来了,非得再病了不可。

“周敬鸣说你受重伤,又说你的人辟谣说你没事。他说你重伤难愈……”

她将“周敬鸣说他应该活不长了”的后话咽了回去,不愿说出来。

“周敬鸣信了?”

“他是劝红玉姑娘,想让她一个时辰内离开军营……”

李云琅看着他,说这话时心里有些酸涩,他喜欢红玉姑娘,大抵是不愿意听到红玉姑娘和别的男人的纠缠。

“嗯。”

那的确是信了。

“还有别的伤吗?”

“没有。”

李云琅狐疑地看着他,自从重逢以来,她几乎看不透他,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真没有,我骗他们的。”

他拽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探进去,抚到他胸口上,“不信你摸摸。”

他拉着那小手一直往下探,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变大,墨色的瞳仁变得惊恐,李云琅猛地抽回手,使劲儿瞪他,“沈寂!”

受伤了还不老实!

“一会儿,你和赵行舟先回济民医馆。营中这两日怕是不太平。”

她愣愣看着他,“会有危险吗?会像石叔叔那样吗?”

石勋当年就是因为镇云营内内斗,他极力想平衡,最后被两派合力,才使他丧了命。

“不会,石叔叔是因为对部下太过仁慈,仁慈固然得人心,但慈不掌兵。我几时仁慈过?”

她半信半疑,沈寂作势要亲她,她撑着身子避开,被他控住后脑,在额头重重落下一吻。

李云琅觉得他今日有些怪,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些答案来。

“你不要再骗我……”

“我保证。”沈寂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有你,我怎么舍得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

“你是小菩萨,菩萨保佑我啊……”

他没有把握能赢,自然不敢把她放在身边冒险。

避重就轻,或逗或闹,让她轻松些,才能哄她跟船儿离开这里。

哪有万全之策,不太平总归是有危险,“沈寂,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一定活着来找我。”

他指尖绕着她的黑发,发丝缱绻,像是绕在他心头。

“好。”

“老大,郡主不见了!”

石头语气急躁。

沈寂见她被被子包裹了这许久,脸色和体温渐渐恢复了。

“嗯,郡主在这儿,赵行舟呢?”

“打晕装车了。郡主……”

“嗯,郡主即刻走。”

明明是怕赵行舟有危险,偏偏叫人打晕了送走,想到那日石头把赵行舟捆地手腕脚踝都是伤,便觉得他们实在没轻没重。

“我先回医馆,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等李云琅坐上马车,船儿就出发了,“郡主坐稳了,咱们快点儿。”

半个时辰后,经过一个岔路,左侧越过镇云城,直逼上京,右侧去镇云城。

船儿拐到左边那条路上去,“仲传,走错了,右边那条路才是回镇云城的。”

他听到郡主突然叫自己的大名,有些受宠若惊,详细解释,“郡主,镇云有瘟疫,老大来取药时,说封城了,让咱们回上京。”

原来是他给自己取得药,那师父一定责备他了。

“瘟疫?师父呢?师兄们呢?”

“他们都好,医馆因为一个出痘症的孩子,早就闭馆了,故而躲了过去。所有药都是隔着门给出来的。”

她细细想着前因后果,沈寂又骗了自己,说回医馆都是假的。

那如果只是有些许不太平,何必大费周章送自己和赵行舟走。

尤其赵行舟还有金牌,谁敢动他。

除非那人连金牌背后的人都不忌惮了。

“仲传,是不是有人要叛乱?”

“郡主,你别问了,老大不让我说。”

“那他可给你东西了?”

“这个。”船儿犹豫着将沈寂的丝帛卷筒递给她。

“音音,我知船儿必定拗不过你,你一定会拆开看。吴良联合镇云副将周敬鸣叛乱,周敬鸣与镇云举子案有关,务必把这份军报进宫交给皇上。”

“仲传,营外可有火铳弹药?”

“有!”

“那我们回营。”

若是她回上京,仲传也只能回上京,沈寂就少一个帮手,赵行舟留下,沈寂便多一个拖累。

反之,她和仲传留下,赵行舟回上京,沈寂至少多仲传一个帮手,且赵行舟有金牌,所到之处必定有人敢横加阻拦。

“郡主,我多带你回去,老大非杀了我不可。”

“你若不带我回去,你老大可能就没命杀你了。”

船儿还在犹豫,老大说务必把她送回上京,是军令。

“郡主,老大说……”

李云琅看着远处镇云军营方向,有异样的火光,指给船儿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事急从权。”

“好!咱们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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