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们在这儿！”

黎寐的声音从风灯身后响起。

风灯头皮一炸，猛地转过身去。

“来得真慢，”黎寐抱怨，“诶，师傅呢？”

“在这呢，”风灯一边答话一边转身。

伊莱瑟已经不见了。

风灯想，或许这就是法力无边的智者师傅吧。

她一定看穿她的本质了。风灯想。

就算没有看个完全，估计也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

放在以前，风灯会想问一问她，既然她看出来她知道许多前辈子的事，那能不能看出来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呢？

现在风灯也有点遗憾没能抓住机会问一问。

但现在的她可以说服自己，知道许多许多以前的事，有助于把当下的生活过好。

“算了，你师傅可能去别处了。”

风灯拉住仍在上蹿下跳地寻找的黎寐。

“你师傅问我，能不能再带你出趟远门。就像以前她带你出远门一样。”

“又可以出去玩了？”

黎寐两眼发亮，

“就是不知道我妈同意不同意。”

是的，这也是个问题。

风灯垂头丧气。

智者师傅为什么不留下来把话说完呢？

她自己去跟黎寐的妈妈谈这件事，肯定是谈不成的。

（2）

然而，黎寐的妈妈同意了。

伊莱瑟并没有像风灯以为的那样，将黎寐托付给她，就来无影去无踪地消失了，从此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像远古时代的那些智者和魔法师一样。

伊莱瑟那天只是弯腰系鞋带，被两个小姑娘一顿叽叽喳喳地给忽略掉了。

她亲自和黎寐的母亲谈了这件事，并承诺自己会在暗中跟着她们，但是不会出现在黎寐面前。

风灯的母亲同意了，但她说，

“仅仅只是这两个孩子结伴出行，我是不放心的。我工作繁忙，实在走不开，再过半年也行，可以提前规划。如果等不了的话，可不可以请风灯的母亲随行？”

我妈不可能随行的，风灯想。看守大桥也是一份工作。而且在我们那儿，十六岁已经不该是随时粘着母亲的年纪了。

“不能等，而且不能有年长一辈的人随行。”伊莱瑟说，“法达安农小姐已经有发现恐水之端倪的迹象。在过去的回忆追上她之前，必须让她建立起作为一个新的成年人的自我认定，必须为她提供这样的氛围和土壤。”

“那就多叫她们那一辈的年轻人一块儿吧。”黎寐的妈妈说，“就算是师傅您会暗中保护，我也希望她身边不止风灯这一个孩子。”

“风灯不止是你见到的这个单薄少年，”伊莱瑟说，“风灯还是战士、旅者、医者以及许许多多的人。”

黎寐的母亲望着风灯，点点头，但将信将疑。

岂止将信将疑。

风灯怀疑她简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