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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一卷 记忆旅人 序章 金色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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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实,风灯没有必要每天都那么悲怆。

那是星幔之地最好的时光了——苍穹之上,昼梦和夜熠同时存在,无论白昼还是夜晚都蒙受光的祝福。

文明在各处都已经发展到巅峰。

南方有壮阔清灵的伞城长庚,东方有丰饶灿烂的光源森林。

大地上有驿站和驿道交织而成的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旅者聚落。

天空中有天气山、浮岛和游船遥相呼应的坚固堡垒。

一切都像熟得刚刚好的果子,像温度适宜的金蜂蜜水。

和平已经持续了难以计数的时代。那场在日后打扰了星幔之地的、旷日持久且损失惨重的、直接导致了星幔之地消失的战争,此时还无迹可寻。

而风灯出生在被称作“锅炉地”的甜美乡土。

此处背靠罗辛族人和陶俑族人共同建立的雅致城市“商庚”,坐拥富饶原野和宁静河水的环绕。

用面包山驿站的旅人们的话来说,好像就连光线来到这里都会被染成金色。

是的,金色。

这里仿佛永远是秋天。

金叶飘落,稻草飞烁。

天上的光源昼梦将柔柔金光洒上孩子们的脸颊。他们的脸多半是圆的,像满溢蜂蜜的面包一样满溢笑意。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风灯也装作这样。

(2)

在锅炉地,和风灯同龄的年轻人会在光觉灌木和云雀树林之间的空地飞跑。

不为别的,只是瞎玩。

在这样的世道,玩得开心尽兴,将自己的一生潇洒圆满地过好,便是一个人出生入死之间最重大的义务。

除此之外,也可以在玩耍之余找点无伤大雅的工作,有节制地劳动一下,但别太过,太过反而会引起混乱。

橘盖、伯尔林茜和光觉都是风灯的朋友。

橘盖可以从一座星剑谷仓的最高处跳到另一座星剑谷仓的最高处,就这样沿着兔苏河跑个来回。

伯尔林茜可以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连续不断地弹拨泠观竖琴。琴声就像星光一样。

光觉从蒲苍树上摘金色半透明的果实,用星光线将它们串成串,挂在肩膀后面。当她们在大树下嬉戏的时候,线和果实像金属一样泠泠作响。

风灯和她们一起跑过拥有灿金色霜花纹路的河畔大地。

一路越过倒映天光与星光的兔苏河。

停在参天的老蒲苍树下。

风灯在树下回头。

总是这样。

在烂漫的嬉游的间歇,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恐惧和悲伤。

风灯沉默地望着高处枝梢间搭连的电缆。

总在最欢欣的时候骤然来袭的悲与惧,像衰败和死亡的前兆一样讨厌。

“黄昏是我最讨厌的时刻。秋天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风灯在心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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