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乘念一点心情都没有。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老师没来，但交代班长给他们布置了作业。
乘念盯着黑板上的题目，有点晕眩。
他一只猫容易吗？
这家伙成绩不错，还是数学课代表，而他最害怕的就是人类这种看又看不懂，算更是不会算的函数题。
以前穿到小学生身上，那学习还勉强。
现在整到个高中生身上，真的折煞他了。
盯着数学课本上密密麻麻看不懂的习题，他有些昏昏欲睡。
一纸团精准命中眉心，把他整激灵，一下子就精神了。
乘念抬头，刚想破口大骂，坐在另一个组左前方的简大鹏和方修正指着他桌上的纸团抬着下巴努着嘴示意。
这俩跟乘念小学就一个班，接着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同个班。
感情那是相当好。
可现在乘念也觉得想骂人。
不等他反应，一个纸团又飞过来，这回直接进领口去了。
乘念一脸无语，神手从领口掏出来纸团，瞪了一眼那差点被憋笑憋出内伤的俩人，摊开纸团。
“图书馆有邪门。”
“要不要闯一闯？”
乘念看向两人那一副嗷嗷待哺，等着他答案的模样，有些疑惑。
图书馆能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有同学说图书馆夜里有声音。”
“不是吧，会不会是什么小动物钻进去？”
“不是，门卫大爷说的，那厕所不是得经过图书馆嘛，他经过的时候听到动静，感觉是有东西，他手电筒照过去什么都没有，他一个晚上去了两趟都这样，吓得厕所都不敢去了。”
“没有吧，你说的，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也听说了，白天的时候好像挺正常的啊，夜里才有动静，不会是……”
“你别吓我了，我还有书没还呢，这样我都不敢去了。”
“……”
班里的窃窃私语也在讨论图书馆，都精准传入乘念耳中。
姑父有段时间没来上班了，一般他都是上的夜班。
高中晚上有晚自习。
晚自习一般到晚上十点多才下课。
图书馆这期间也是开着的，因为课间还有很多学生去借阅学习资料或者还借出的书籍等，一直到下晚自习，姑父也才下班。
所以每天乘念都是下了晚自习就到学校图书馆里帮整理书籍归位，等姑父处理好结尾工作，才一起回家。
回到家就能吃饭姑姑给他们准备的宵夜。
虽然平凡，但对于乘念来说，真的非常幸福。
只可惜，如今的幸福没了。
穿过来的乘念感受着原主对曾经一家三口的幸福的思念，感受颇深。
白天的班次还有一个图书管理员上班，姑父韦志平请假后，夜班都是门卫保安负责帮照看一下。
就是晚自习结束后过来巡逻检查一遍，关灯关门。
也就近一周时间门卫开始感觉有东西。
不过这个肯定是不能直接明说，门卫虽说是听到动静，却没看到什么人或者什么动物甚至于那种东西过。
也就没法向学校陈述反映。
不知道以前姑父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过？
可姑父都快一个月时间没上班了。
下课后。
简大鹏跟方修一左一右将乘念直接拐厕所去了。
学校每层楼都有厕所，不过大家都喜欢往图书馆旁边的厕所跑。
这里厕所宽敞干净，有马桶，大家基本成群结队来。
经过图书馆的时候，里头就见高潭老师在里头整理新回来的书籍。
高潭是负责白班的管理员。
因为姑父的原因所以高潭对他也挺熟悉。
高潭以前是学校老师，后来身体原因就退下教师岗位，调到图书馆里。
所以大家也都还叫她高老师。
正巧高潭抬头见到乘念，赶忙冲他招手。
“过去过去。”简大鹏比乘念还兴奋，拽着人就过去了。
“高老师。”乘念喊她。
“怎么脑袋总往里头瞧？”高潭直截了当。
“额……”乘念语塞。
“高老师，我们上厕所，刚经过。”方修说。
“是吗？”高潭打量着这仨人，笑了，“我看不一定吧。”
这回仨人同时语塞。
高潭没工夫跟这几个小孩争论，而是转了话题：“乘念，你姑父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乘念说。
“唉……谁也没想到，突然就出了意外，”高潭挺难过，“你马上升高三了，不管怎么样，得努力进高三尖子班，也算是你姑姑对你的期望。”
高潭跟姑姑乘岚关系不错，她的意外去世高潭还挺难过，她拍了拍乘念肩膀：“如果你姑父因为难过说了些什么话，可别往心里去啊。”
乘念明白。
因为自己的缘故，不要孩子，一直是姑姑和姑父一点即着的火种。
只是碍于乘念，一直没明说。
乘念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么多年姑姑一直照顾着自己，根本没心思要自己的孩子，姑父那边的老人催了很多次，有几次当着乘念的面催，被姑姑怼回去，因此又跟姑父拌了嘴。
一个温馨的家庭聚餐就这么被破坏了。
原主心里挺自责，主动提及过这个事儿，每一次姑姑都让他安心学习就好，大人的事情他不用操心之类的。
久而久之，这个问题就凝固在那儿，稍微来点火就又溢出来。
总之，就是不能提。
高潭跟乘岚关系不错，跟韦志平还是同事关系，平时都有交集，自然知道一些的。
“好的，我知道的。”
“行，你们有什么问题么？”高潭看向方修和简大鹏。
二者浑身一震。
一个都没吱声了。
“我知道你们几个小鬼头想的什么，图书馆里什么都没有，别疑神疑鬼的啊，门卫年纪大了都快退休了，有点幻听能够理解，行了，不是还有节课吗，预备铃响了，回去吧。”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后，脚底抹油跑了。
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高潭叹了口气，眼底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一去没什么收货的简大鹏一度不愿相信就这么败北而归，忍不住愤愤道：“越是这么说，我就觉得，越有问题。”
乘念从靠近图书馆就感觉不对，他不敢说。
就连高潭本人给他感觉都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乘念一下子说不上。
他的灵力还没恢复，只不过感知能力比普通人强烈一些。
“喂，你不觉得非常有问题吗？”
这节还是自习课，方修跟乘念同桌换了位置，跑他这儿来开始嘀咕。
他身为班长，却一点班长的样儿都没，整天就知道研究邪门事。
见乘念没搭理他，又推了推他，凑近乘念耳边：“我刚才其实瞥到了点红色影子，但，不确定是不是人？”
乘念这回才转头看他，见他眉眼变得模糊，努力眨了眨眼睛后再看，还是一样模糊。
一下子乘念就没心思看书了，他抬手揉搓了一番方修的眉毛。
方修一脸莫名：“干啥，我眉毛天生浓密，没画。”
“没什么，我眼睛突然变得模糊，还以为你眉毛什么时候给剃了。”
方修满脸问号：“我跟你说这个你提我眉毛，你还不如说我额头发黑，有血光之灾呢。”
乘念非常认真点头：“确实是啊。”
方修：“……”
“你看看，说了你又不高兴。”乘念别过脸，不搭理他。
方修再度懵：“……我有说我不高兴了？”